“你這個毒婦!毒婦!”皇上大怒,噴出一口老血,劇烈的喘息起來。
雲沐風上前在他幾處穴道上按了幾下,皇上這才緩過一口氣。
太子膝行到皇上的龍床前,哭道:“父皇!父皇你沒事吧?父皇息怒啊!母後也是因爲太在乎父皇了啊!”
皇上虛弱的擡手指着皇後罵道:“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不殺了你不足以解朕心頭之恨!來人!把皇後打入诏獄,查清所有罪行後,立刻問斬!”
“父皇!開恩呐!”太子哀号,一個勁兒的磕頭。
皇上冷笑,艱難的喘了一口氣道:“你也脫不了幹系!刺殺睿親王妃和朕的那些江湖殺手是誰找的?”
太子驚恐哭道:“什麽江湖殺手!兒臣不知啊!”
皇後用豁出去的神情道:“都是臣妾做的!和太子沒關系!”
小貴子也磕頭道:“都是奴婢出面聯絡的,皇上不信可以讓他們的人來對峙!”
皇上氣的連連點頭,“好!好!你們是把朕當傻子了?皇後打入诏獄,太子幽禁東宮、賀王幽禁賀王府,待查清事實後再做發落!”
太子一聽要幽禁他,這次是真急了,哭号道:“父皇!開恩呐!都是母後的錯!兒臣絲毫不知情啊!”
皇上對太子這沒有擔當的樣子非常失望,有氣無力的擺手:“拉下去!”
殿外伺候的太監急步走了進來,戰戰兢兢的小聲禀報道:“啓禀皇上,國丈和丞相求見。”
皇上目光陰冷的咬牙道:“好靈通的消息啊!這還是朕的皇宮嗎?”
太子心中暗恨:木哲武這個老匹夫竟然沒來!木哲武手裏有兵,如果此時出現,父皇肯定要顧忌幾分。
雲沐風冷冷淡淡的道:“皇兄,您剛醒,身體不宜過多勞累,保重龍體要緊!”
皇後和太子都齊齊怒視着雲沐風,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一般,爲何殺了他這麽多年,都被他躲過了?爲何這個可惡的臭和尚能活到現在,還把甯王的毒給解了!
皇上确實也覺得累極了,随時都有再次暈厥的可能,對進來禀報的太監道:“讓他們都回去吧,朕現在要休息。”
那太監小聲道:“奴婢就是如此跟他們說的,但他們執意要見皇上,說見不到皇上,就在殿外長跪不起。”
皇上喉嚨裏又湧出一股腥甜,“朕的好臣子!他們樂意跪就跪吧!”
疲憊的閉上眼睛,靠在床頭。有人把皇後和哭号不止的太子拖了出去。
雲沐風淡淡道:“皇兄好好休息,臣弟告退!”
皇上沒有睜眼,喘息着道:“這次謝謝皇弟了,如果不是你,朕和皇貴妃以及皇貴妃肚子裏的龍嗣都将命喪黃泉了。”
雲沐風冷聲道:“皇兄心裏有數就行,臣弟說過對皇位沒有任何興趣,返朝不過是和木九久的一段俗緣,皇兄爲何給西邵麝月送信,爲何瞞着臣弟接受西邵和親?”
皇上倏地睜開眼睛,驚訝道:“你竟然知道是朕做的了?”他動用了最隐秘的暗線,竟然也被雲沐風查出來,這個和尚不簡單啊!
雲沐風目光裏露出憤怒,“是!臣弟不會娶麝月的,皇兄自己搞出來的事,還請皇兄自己解決。”
皇上被當場戳穿龌龊事,面露羞怒之色,“是木九久那個妒婦,容不下麝月公主?”
雲沐風冷然道:“和木九久沒關系!還請皇兄以後不要再管臣弟的後宅之事,您把自己的後宮管好就行了!若是再出一個皇後這樣的,皇兄不知能否挨過下一次!”
“你!你!”皇上身居高位多年,高高在上、俯瞰衆生,何曾受過這樣的奚落,氣得翻了個白眼兒,暈厥了過去。
雲沐風對身邊的幾個太醫道:“好好照顧皇上!”
太醫們這才緩過神來,一擁而上去救治皇上。個個心驚膽顫,親眼目睹了宮廷醜聞,見到了皇上的狼狽窘迫,他們的腦袋已經搖搖晃晃了!
皇後被兩個太監拖着進了诏獄,像扔麻袋一樣被扔進了一間潮濕、肮髒的牢房。因爲她的突然到來,驚的在稻草上歇息玩耍的老鼠四散而逃。
皇後被摔得七葷八素,爬起來罵道:“你們這些賤奴,敢對本宮無禮?現在本宮還是皇後,皇上還沒撤了本宮的位份,快給本宮換個舒适幹淨的地方!”
獄卒一臉的不屑,“皇後?你做出弑君這樣大逆不道的事,還想做皇後?把事情交代清楚,求個痛快死法才是正經!”
“你們敢對本宮不敬!啊!”皇後感到腳下有東西在怕,吓得尖叫一聲跳起來,就見一條蛇蜿蜒鑽入了磚縫中。
在牢房一個隐蔽的角落,秦邵理嘴角挂着得逞的微笑,看着皇後像個小醜一樣在牢房内,尖叫着跳來跳去。
對身邊的随從道:“好好給本官招待咱們的皇後娘娘。”
“是!”随從答應,轉而擔憂的道:“咱們故意把刺客放進來,皇上對咱們起了疑心可怎麽辦?”
秦邵理詫異道:“有嗎?明明是刺客有内應、太狡猾,才躲過我們的暗哨潛進寝殿的!”
那随從忙點頭道:“是、是、是!确實如此!”
“就是沒有此事,皇上也經常起疑心,多一次少一次沒什麽區别。”秦邵理不以爲然,但凡傷害到他家人的人他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皇後又如何、太子又如何?敢傷害他的寶貝女兒,就得承受代價!
……
雲沐風和甯王處理善後事宜,一直忙到天黑,才急匆匆的回府。當看到攬月閣的樓頂時,他心裏一陣溫馨,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走上通往攬月閣的水上回廊,他略微放緩了腳步,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難受,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凝眉努力思考,這才發現攬月閣裏,卧房的燈是暗着的。以前無論他回來多晚,木九久都會留着一盞燈等他回來。
每次看到她爲他留的那盞燈,他的心總是悸動不已,那滿滿的要溢出來般的幸福和滿足是無法用語言來比拟的。可是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看不到那份守候和等待的光亮了,心裏湧起莫名的酸澀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