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她的地盤,一草一木均十分熟悉,很快就避開皇貴妃的人,悄無聲息的靠近了假山,在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隐蔽下來,用自己略有提高的内力凝神去聽。
隻聽一個柔柔的男聲道:“皇貴妃還是好好的做您的皇貴妃吧!不要來打擾睿親王!”
這是管家李福的聲音!
李福是雲沐風當年的貼身太監,從皇宮到寺廟一直照顧雲沐風,可以說是看着雲沐風長大的。但他應該和皇貴妃沒什麽交集才對,皇貴妃入宮的時候,雲沐風已經出家了。
皇貴妃壓低聲音冷喝道:“淩将軍!你竟然敢這樣跟本宮說話!”
淩将軍?那個走路風擺楊柳、拿着帕子搖啊搖的胖太監是個将軍?天哪!太不可思議了!
李福也低聲道:“皇貴妃既然是南月的皇貴妃就不要操心北月事!”
皇貴妃咬牙恨恨道:“既然睿親王返朝就避不開這些事,他是皇姐的兒子,手裏有皇姐留給他的北月勢力,現在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這麽有利的條件,爲何不奪下皇位,光複我北月國?”
李福道:“甯王登上皇位也是一樣的!”
皇貴妃冷嗤一聲道:“他骨子裏有宣德帝一半的血,怎麽能一樣?”
咦?木九久蹙眉,雲沐風身體裏也流着先帝的一半血啊,怎麽會不一樣?李福小聲道:“睿親王不會要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你别再逼他了!回宮去好好做你的皇貴妃吧!你這皇貴妃經年盛寵不衰,現在又懷有龍種,你做皇貴妃比做北月公主更成功!不要再糾結在自己的執念裏害
人害己!”皇貴妃被揭了心頭的瘡疤,惱羞成怒起來,“姓淩的,你這是找死,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麽讓沐風登上高位,你做背後的太上皇,要麽就等着看沐風知道自己真正身世時的樣子,不知他會不會發瘋?呵呵呵
……”李福也冷聲道:“小公主,你是想害了你親姐姐唯一的後人嗎?她當年爲了保住北月忍辱負重進南月皇宮做細作,最後慘死在哪老東西手上。而你呢?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殺了宣德帝,可你卻放不下榮華富
貴,夜夜承歡,還把一腔怨恨發洩到甯王身上,你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艾瑪呀!艾瑪!這是什麽情況?
雲沐風竟然是北月大公主和這太監的兒子?不過看李福的姿态和模樣,應該是真正的太監,應該不會有那個功能才對。
接下來皇貴妃的話給木九久解疑答惑了,“你爲了皇姐和沐風入宮當了太監,難道你就不想爲自己報仇爲皇姐報仇嗎?”
李福歎息道:“我隻想陪着他們共度風雨,陪着沐風健康長大,看着他娶妻生子就夠了,那些國恨家仇從來不在我的心裏。”
“你!……”皇貴妃恨的牙根癢癢,爲什麽就沒人聽她的呢?
李福道:“如果皇貴妃想毀了睿親王,那我也沒什麽話可說,但你要知道,甯王和睿親王已經息息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差點兒毒死他,還想讓他失去所有嗎?”
皇貴妃像被抽空了力氣,搖晃了一下身子,扶住了假山。
“皇貴妃保重身體!”李福眸光中閃過殺機,甩了一下帕子,扭扭捏捏的從假山後走出來。
走到皇貴妃的宮人面前時,拈着蘭花指指着皇貴妃的方向道:“你們主子累了,去扶她回宮吧。”
皇貴妃緩緩挺直了脊背,目光裏陰晴不定,被宮人扶着往回走,腳步看起來十分沉重。
木九久從隐身的大樹後走出來,望着皇貴妃遠去的背影,心裏歎息,這個女人被愛和恨折磨的已經失去了心智,她或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真正需要的是什麽。
木九久坐到纏滿花藤的秋千上,輕輕的蕩着,慢慢平複聽到驚天秘密的震撼心情,緩緩閉上眼睛享受着那微涼的秋風拂過雙頰的感覺,真想就這麽呆到天荒地老。
雲沐風送走了皇後和皇貴妃,黑着臉到處找木九久,見到黃氏這才放緩了腳步。
黃氏行禮道:“王爺,王妃在那邊。”
雲沐風深呼吸了幾次,讓自己憤怒的心情平複下來,臉上的線條也緩和許多,擡步緩緩超木九久走去。
秋千上的木九久聽到說話聲,擡眸清麗一笑,那純淨的樣子如山間的精靈。滿院子的月季花,仿佛都爲這美麗的女子,傾倒了三分。
雲沐風一席華麗的紫色蟒袍,黑發如雲,面若皎月,看到木九久的笑容,臉上的烏雲立刻散去,唇角不由自主的向上揚起。
“她們都走了?”木九久眉眼彎彎的問。
雲沐風快步走到秋千架後,輕輕爲她搖着,“走了。”
“嗯!”木九久點頭,望着遠方的景色,但目光卻沒有焦距,好像要穿透整個宇宙。
雲沐風握住她抓在繩索上的手,盡量放柔了聲音,問道:“剛才爲什麽要答應皇後,你……”不是說過孤王是你一個人的嗎?
後面那句話他卻隻能咽了回去。
木九久唇角帶着輕輕淺淺的笑容,淡淡道:“省的皇後總是因爲此事記恨我們,到時候若是你不喜歡,就不要寵幸她就是了,給她個名分而已,有一個和有兩個有區别嗎?”
雲沐風抿了一下薄唇道:“你是介意的對不對?孤王說過隻是給麝月一個名分,不會和她同房有親密接觸,你爲何還要這樣?”語氣裏竟帶着責備和幽怨。
麝月,叫的好親熱!木九久現在聽到這個名字心裏就像被針紮一樣,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液,壓下心中的痛,苦笑問道:“如果我嫁給别人,隻是給他一個名分,不會和他同房,可以嗎?”雲沐風搖晃秋千的手一頓,薄唇微抿,眉頭緊鎖,神色開始凝重起來。自古都是男子三妻四妾,還沒聽說過女子可以同時嫁給兩個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