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斷然拒絕驗身,因爲她知道這老嬷嬷隻要随便一個小動作,那層脆弱的膜就被破壞。
到時候,她就是一個不但失身、而且試圖欺騙皇家失敗的喪家之犬,人人喊打,即使不想死,恐怕也要被逼着去死了。
看熱鬧的人正猜測結果,此時聽木九久拒絕,不禁驚愕:這不就等于不敢驗身?顯然是已經不幹淨了。
臨川陰笑道:“不打自招了!”
公孫慧也興奮起來,“好,你這是承認自己不幹淨了?”
木九久神色平靜的說道:“臣女沒有承認。”
皇後逼問:“不承認爲何不敢讓劉嬷嬷給你驗身?”
李嫣然勸說道:“木九小姐還是驗吧,皇後都是爲了你好!”
衛太妃、沈夫人、木哲武等人此時也進退兩難,他們倒不是不相信木九久,而是驗身是對木九久乃至木家是莫大的侮辱,不驗則難以堵住悠悠衆口。
雲沐風冷冷道:“孤王的王妃也是不論誰都能侮辱的嗎?”
抓起木九久的手就想離開這裏,她是不是完璧,他最清楚。
這些人是以爲他是泥捏的菩薩嗎?
太子攔住二人道:“皇叔,母後都是爲了皇家和您的臉面,怎麽能說是侮辱呢?”
木九久中毒期間,皇叔衣不解帶的親手照顧,莫不是他們已經有了苟且之事?
不管哪種可能,木九久定已經非處子,趁此機會,破壞了這門親事,那甯王和睿親王就少了木府這個助力。
而木家的兩個女兒都在東宮,木家隻能是他的!
雲沐風握着木九久手一緊,醬紫色蟒袍無風自動。
木九久知道他動了殺機,是真怒了。
小手安慰的回握了他一下,毫不遮掩地直言道:“臣女拒絕驗身是害怕本來還是清白的身軀,驗身之後就成真的了!”
皇後美麗的臉龐上冰霜凝結:“你這是在說本宮意圖陷害你?”
公孫慧咬着牙道:“大膽木九久,皇後讓人給你驗身,本是爲你正名。如果你清清白白,怎麽會不敢讓嬷嬷驗身?看來你不但不幹淨,而且還試圖蒙騙皇家。”
臨川譏笑道:“這樣大膽妄爲、不知廉恥的女子,今日若不懲戒,豈不是讓天下女子都學壞了?”
雲沐風咬牙道:“你們不要太過分!” 木九久又握了他的手一下道:“正名?上次在鳳儀宮公孫慧誣陷我們姐妹偷她的夜明珠,要搜我們的身,皇後同意如果搜不到就拔了公孫慧的舌尖。結果沒搜到夜明珠,公孫慧的舌頭還好好的,臣女不認爲
皇後娘娘會公允處理此事!”
皇後鳳目怒睜,蛾眉高挑,美目中燃燒着怒火。
她怎麽也沒想到木九久敢于公開質疑自己,不過,她再膽大,也跳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木九久看已經撕破了臉,索性冷笑一聲道:“臣女如果讓你們的人驗身,就會被你們的伎倆算計,成爲真正不幹淨之人;臣女如果不同意,你們就可以指責我心虛不肯驗身。你們的所作所爲,無非是想逼我
一死。爲何讓臣女死,在場的人都明明白白!”
皇後臉色黑成了鍋底,她更沒想到的是木九久會公開剖析她的用意!
在場的人都是在最上流混的,這其中的門道都清清楚楚。
大家的目光慢慢投向面色難看的皇後和公孫慧。
太子儒雅隽秀的臉此時變得猙獰,怒喝道:“大膽!木九久你不識好歹還污蔑皇後!”
“好!今天我就随了你們的心意!不過驗身不能隻是皇後的人,還要有太妃娘娘和我木家的人。”木九久冷然道:“不過,如果臣女尚且完璧,今天就要設此局人的命!”
“九久!”雲沐風低聲驚呼,木九久捏了他的手一下,他抿着唇不再言語,心裏莫名的就相信她有辦法脫險。
“咳咳咳!”安王被兩個小厮扶着走過來,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虛弱的道:“把這奴婢看好了,别讓她死了!”
這丫鬟是大長公主府的人,大長公主自知今天是脫不開幹系了,點頭道:“今天所有在安王府伺候的下人都給本宮關起來,看好!”
公孫慧驚恐的叫道:“祖母!”
李嫣然悄悄退後一步,隐到了人群裏。
安王對一直冷眼旁觀的皇上道:“今天在安王府發生這樣的事,臣弟羞愧難當,定給大将軍府一個交代!咳咳咳!”
雲承睿面色難看的道:“父王,有皇上在此主持大局,他們怎麽把您驚動了?”
安王擺擺手,喘息了一下對衛太妃道:“母妃,就按木九小姐的話辦。”
衛太妃厲聲道:“好!今日哀家也不會善罷甘休!”
皇後的臉色十分難看,她做夢也沒想到木九久有這麽大的膽子,每一句話、每一個反應都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讓她一步步走向沼澤之中。
如今,她騎虎難下,無所适從。
公孫慧更是傻了,明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怎麽會發展到這一步?
大家各懷心思的出了園子,回到了正廳。
衛太妃的貼身嬷嬷帶在身邊,可沈夫人的心腹嬷嬷并未随行。
安王靠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對木哲武道:“我這裏有從封地帶來的有經驗的嬷嬷,是睿兒的奶娘,不如讓她代替木家?”
木哲武心裏不爽,但心底還是相信他不會在此事上做手腳,寒着臉點頭。
沒有自己的心腹,沈夫人有些擔心,不由的以眼神詢問安王那嬷嬷靠不靠的住。
安王微微點頭,示意她放心。
沈夫人這才放下心來,緩緩松了一口氣。
木哲武把他們的互動看在眼裏,眼底的神色又寒了幾分。
三個嬷嬷和木九久到了正廳旁的内室。
衆人見木九久主動要求驗身就已經猜到結果了,唯一忐忑不安的就是雲沐風了。
不一會兒,三個嬷嬷出來跟幾位主子回禀:“木九久小姐尚是完璧之身。”
雲沐風面色未變,但心中疑惑不解。
皇後面色灰白,雖然保持着端坐的姿态,但肩膀已經頹然的耷拉了下來。 公孫慧則不死心的指着木九久叫道:“不可能!她早就是個破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