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被雲沐風冰冷的聲音凍的一個哆嗦,忙打開醫藥箱,拿出銀針交給他。
“尼、瑪!快、給、老娘、戒指!”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虛弱的把幾個字說完,眼前一黑,失去了直覺。
雖然她聲音微弱,吐字含糊,雲沐風也聽出了戒指二字。
但他顧不了那麽多,迅速用銀針封住她的心脈,馬上就止住了她嘔血。
雲沐風從懷裏拿出兩粒藥丸,塞進木九久的嘴裏,強迫她咽下去。
“找個清靜的地方,孤王要爲她療傷。”
甯王道:“去皇子所甯馨院!”
雲沐風抱起木九久幾個起落就出了禦花園。
“九久!”沈夫人掙紮着要起來,但是氣急攻心,暈厥了過去。
顧非墨:“舅母!”
采詩:“夫人!”
皇後:“太醫!”
太醫忙上前施針救治。
被點穴的臨川雖然不能動、不能說,但是她能看啊,看她眼裏那幸災樂禍的狂喜就知道了。
木太妃得到禦花園發生的事,立刻派了身邊得力的劉嬷嬷來查看。
劉嬷嬷到了就看到沈夫人剛剛轉醒。
當下就對皇上、皇後行禮道:“皇上、娘娘,太妃聽說禦花園出事,讓老奴前來查看。不如讓沈夫人去甯和宮等待消息?”
皇上揮揮手,“去吧!”
采詩背起沈夫人跟劉嬷嬷一路疾行去了甯和宮。顧非墨、木婉穎、木婉靈跟在後面。
皇上看了眼神色複雜的肖雲卿道:“把她穴道解開。”
肖雲卿在臨川公主身上點了兩下,臨川立刻恢複了直覺。
此時她已經恢複了平靜,或者說看到沈夫人母女這個樣子,已經解了心頭之恨,低着頭不說話。
皇上冷冷道:“朕本以爲你在西北邊疆這麽多年也受了不少苦,想給你個大公主的封位,封肖雪瑩一個郡主,沒想到這麽多年,你脾性不但沒收斂,還變本加厲!”
臨川公主臉上連續出現欣喜、驚訝、失望、羞愧之色,“皇上!臣妹知錯!臣妹無所求,隻請給雪瑩一個郡主之位!”
“哼!”皇上冷哼,“等她好了,你們母女就出宮去,無诏不得進宮!”
臨川膝行幾步抓住皇上的袍角,“皇兄!我是你唯一的姐妹啊!”
皇上把袍角扯出來,對太監總管道:“得福,這裏交給你,經查無可疑的人才放出宮去!”然後拂袖而去。
皇後陰沉着臉吩咐身邊的宮女道:“去把給木九久和公孫慧帶路的宮人帶到鳳儀宮。”
也帶着一群宮女、太監回了鳳儀宮、
顧貴妃斜睨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臨川公主,也帶着自己的侍從出了禦花園。
十公主緊緊跟上,憂心忡忡的問:“百花會就這麽散了,那父皇今年是不是不會賜婚了?”
顧貴妃淡笑道:“放心吧,是你的跑不了!”
十公主紅着臉低下了頭。
木哲武今天總覺得心神不甯,靠在軟塌上看兵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不斷的抻着脖子往院門口看。
好不容易挨到了夜幕降臨,心裏卻越發的不安了。
聽到院内一陣紛亂的腳步,他唇角微勾:回來了!
不過進屋的不是沈夫人,而是随行的車夫和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子。
他認出這是木太妃身邊伺候的李姑姑,一種不詳的預感馬上襲上心頭。
“夫人呢?”
車夫跪在地上磕頭道:“老爺!夫人和九小姐出事了!”
“怎麽回事?嘶~”他忽的從軟塌上坐起來,扯痛了傷口。
那宮女跪地道:“啓禀大将軍,夫人已經沒事了,九小姐還生死未明。是這樣的……”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叙說了一遍,然後道:“睿親王把九小姐帶到皇子所甯王殿下的院子裏治傷,夫人和幾位小姐現在歇在甯和宮。因爲事情還沒查清,她們都不能出宮,太妃怕家裏惦記,特讓奴婢出
宮來報信。”
木哲武松了口氣問道:“夫人的身體可好?”
李姑姑道:“昏厥了數次,有太醫守着,應該沒有大礙。”
木哲武臉上的線條越發的冰冷起來,眼底劃過痛意,“她們不能出宮,本将可以進宮麽?”
李姑姑道:“宮門馬上就要下鑰了,大将軍還是一早再請旨入宮吧。”
“好!有勞姑姑了,”木哲武叫來護衛,讓他們把李姑姑送回宮。
他冷冷的望着窗外的夜空,咬牙道:“臨川!欺人太甚!”
他眼神放空,思緒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當時他二十五歲,棄文從武初見成績,出兵西戎大獲全勝。
先帝龍心大悅封他爲鎮國大将軍,并大擺慶功宴。
慶功宴上十六歲的臨川公主,對他一見鍾情。
當時在全殿的賓客面前就向先皇請旨賜婚要嫁給他。
公主身份尊貴,自然不能做妾。
但他當時已經娶了沈氏,夫妻恩愛,嫡長子已經八歲,嫡次子也已經五歲了。
沒等先皇下旨,他當時就毅然拒絕,先皇自知不妥,也沒勉強。
臨川沒想到他敢拒絕一國公主,對他癡纏不休,鬧的滿城風雨,不但對他圍追堵截,還處處刁難陷害沈夫人。
當然沒人敢要這樣的公主,到了二十歲還沒婚配。先皇病重,自知時日不多,把她賜婚給三十歲還未婚配的肖雲卿。
爲了補償肖雲卿,特封他爲定遠侯。
最諷刺的是,肖雲卿雖然奉旨成婚,但拒絕和她親近。
幾年後臨川竟在肖雲卿書房的暗格内發現了沈氏的畫像。這才知道肖雲卿之所以而立之年未娶,之所以不和她同房都是因爲沈夫人沈辛婷!
作爲公主,喜歡的人嫁不成,嫁了個驸馬竟深愛着自己的情敵。并且爲已經嫁作人婦的情敵守身如玉的不碰她!
驕傲如她、尊貴如她,怎麽可能咽下這口氣?
她大鬧一場,還鬧到禦前,一時間京城人盡皆知,成爲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後來定西候肖雲卿就自請帶臨川公主去西北戍邊了,并且十幾年沒回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