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九久則割開羊腸,用黏膜下層的黏膜做了兩段羊腸線,用溫水洗過又在烈酒裏泡過。
這是在特工訓練營學的緊急處理措施,不知道行不行,但腹腔裏面縫針不能用普通的線,隻好賭一賭了。
等楊禦醫處理好傷口,她就拿着針穿上羊腸線,對黃氏和楊禦醫說道:“你倆幫忙把傷口對好,如果對不齊,縫出來的傷口不好看。”
衆人惡寒,傷口還管什麽好看不好看啊?
衆人看着木九久熟練的用羊腸線把肚皮裏面縫好,然後用棉線把外面表皮縫好。
針腳細密均勻,真的很漂亮!傷口立刻就不那麽恐怖了。
“塗上外傷藥,然後用幹淨的棉布包紮好,”這些交給随軍大夫就行了,他應該最熟練,“這次來不及了,以後包紮傷口的棉布必須用熱水煮過,經過暴曬才行。”
随軍大夫雖然想知道原因,但還是忍住沒問,點點頭應下。
現在不是請教的時候,還是等大将軍好了以後再說。
木乃梁崇拜的問木九久:“祖父可是沒事了?”
不知爲什麽,他看到姑姑鎮定自若的神情就感到安心了不少。
沈夫人也用希翼的眼光看着她。
這~,她不是大夫,這裏真的說不好啊。
于是眼巴巴的看着楊禦醫,“我父親沒事了吧?”
楊禦醫捋着胡子道:“現在還不能說沒事,肯定要發熱,過個一兩天才能确定。”
是啊,沒有無菌手術室、沒有消毒器具、沒消炎藥、也沒破傷風疫苗,真的很危險啊。
看着她苦着小臉兒,楊禦醫說道:“不過他現在能用湯藥了,也能進些湯水,恢複有望。”
随軍大夫和府醫已經合力幫木哲武包紮好傷口。
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木九久對沈夫人說道:“母親,讓人進來給父親清理一下,換上幹淨的衣服,開窗換一下氣。現在他不宜移動,等個三四天再擡回梧桐院。”
沈夫人點頭,施嬷嬷去安排了。
有護衛、丫鬟端着溫水、抱着幹淨的被褥、衣服,拿着洗浴的東西進來。
留下随軍大夫、府醫和兩個護衛照看木哲武,幾個女眷回避。
木九久囑咐随軍大夫道:“如果發熱,服藥不能見效,就用白酒搓手心、腳心、腋窩、胸口這些地方。”
藥物降不了溫,輔以物理降溫是最穩妥的辦法,“盡量不要直接用冰,會留下病根。隔段時間喂些水,水裏加一點點鹽。”
沈夫人對随軍大夫說道:“顧大安你好好記下。”
顧大安恭敬的點頭,“是!夫人。”
沈夫人握住她的手,“這次多虧九久了。”
木九久覺得她的樣子有些煽情,搞的她心裏酸酸的,“母親哪裏話,那可是九久的父親,這不是應該的麽?”
沈夫人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忙斂下眸子出了屋門。
有個護衛就急急跑過來,道:“夫人,那兩個女人死了,看起來是上吊自殺的。”
呵、呵、呵!自殺的?騙鬼呢?
木九久說道:“我們去看看,晚了說不定就讓人毀屍滅迹了!”
黃氏阻止道:“小姐還是換套衣裙再去。”
木九久這才發現穿着沒袖子的衣服,雖然裏面還有長袖的裏衣,但在這裏也算衣衫不整了。
黃氏早就命采詩、采荷娶了木九久的衣裙回來。
她去換了身衣裙,把換下的衣物讓采荷送回銜月庭,這裏是外院,人多手雜,馬虎不得,若是有心人拿了小姐的衣服搞些事情就麻煩了。再出來時已經煥然一新,隻見她身穿豆青暗秀纏枝山茶花葉窄袖短襦,十二破的齊胸襦裙一直系到腋下,石榴紅的絲縧在胸前系成一對同心結,留了長長的穗子,随軟風飄蕩。松松绾了個單螺髻,烏壓壓
的發間珠翠全無。
不施粉黛,嬌嫩可人,卻透着一種骨子裏的威嚴和肅殺。兩種氣質有所矛盾卻又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院子裏從戰場上歸來的士兵見到她都忍不住肅然起敬,覺得她的氣勢簡直堪比少将軍。
到了關押那兩個女人的柴房,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将正在查驗現場。
這是木九久的庶兄七公子木易衡,是個冷峻而不苟言笑的英俊帥哥,和五公子木易非都是趙姨娘所出。
木九久問道:“七哥哥,怎麽樣?”
木易衡指着其中一具屍體道:“這個脖子上明顯有兩條勒痕,第一道靠下的勒痕圍着脖子成環形,在後頸處交叉,明顯就是有人在死者背後用繩子勒死的。”
木九久仔細查看,确實如此。
木易衡又指着另一具屍體道:“這人的勒痕是上吊造成的,起點在脖子處,斜向上在耳後消失。應該是自缢而亡。”
“一個自殺,一個自缢?總覺得怪怪的。”木九久蹲下伸手轉動自缢死者的脖子,捏開死者的嘴查看。
木易衡驚訝的睜大眼睛,他都嫌這女人的屍體晦氣,怎麽這個木讷愚鈍的妹妹竟然敢摸屍體?
“這個女人也是被殺,”木九久示意木易衡看死者的嘴,“雖然她隻有一條在耳後消失的勒痕,但她舌頭沒有卷曲或者伸直,應該也是死後吊上去的。”
手仔細在她身上摩挲查探,最後在她頭發裏發現一根銀針正插在死穴上。
木易衡贊道:“九妹妹真是心細如發,這都被你發現。”
木九久拿出絹帕細細的擦拭手指,“這兩個女人你打算怎麽辦?”
木易衡對她鎮定冷靜和從容不迫的氣質感到詫異,蹙眉道:“燒了。”
“燒了?”木九久表示對這個時空的法制觀念真的很無語。
木易衡垂眸,小聲道:“據目前看來,這二人應該是細作。已經派人去查她們的底細了。父親出征期間納妾本就容易落人口舌,如果讓人抓到她們是細作的證據,隻會給父親帶來麻煩。”
所以就毀屍滅迹喽?這便宜爹還挺花,後院姨娘、侍妾得有二十幾個,還不消停,現在招兩個間諜回來也是活該自己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