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小道袍在身,這藥童看着就讓人喜歡親近。
牧懷青跟着他進去,将無名放在床榻上,看向藥童有禮道:“麻煩小哥去喊大夫來瞧瞧,我……我妹妹昨晚高熱,今早退了燒卻一直沒醒。”
他還想說是自己女兒的,又怕惹人懷疑,隻好說是自己妹妹。
藥童聽了讓他别着急,一會就帶着一個老者過來。
老者掀開被子看着無名身上的傷口,頓時看向牧懷青。
牧懷青怕他們起疑,悲戚道:“原是半路遇到歹徒,把錢财都給他們了,才躲過一劫,舍妹性子烈,被砍了好幾刀。大夫還是趕緊救救她吧。”
都說看人長相知其性格三分,老者看無名樣貌絕色輪廓冷冽,再看牧懷青的容貌也是頂好的,便放下心來,邊把脈邊念叨道:“你們兩兄妹都長得那麽好,隻是散些錢财命保住就好了,别想多。”
牧懷青的演技不差,活脫脫的扮演一個擔心妹妹的青年。溫潤如玉的氣質,身爲将軍的淩厲悉數不見。聽了老者的話,連忙點點頭,樣子溫文爾雅,到多了幾分的斯文,少了幾份硬朗。
老者悉心診脈,片刻看着牧懷青身上的衣服了然,“令妹的高熱乃是傷口太久沒有處理引起的,再者令妹多日前就不曾進食,身體極度的虛弱,你這當大哥的……”
牧懷青立刻羞愧的低下頭,“我背着舍妹四處找人求助,幸好在路上遇到好心人幫忙包紮,吃食就……哎。”
老者歎然,開了幾服藥給藥童去煎,再跟牧懷青道:“好好養傷,不用擔心,沒地住可以先在這住着。”
牧懷青連忙道謝,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牧懷青道謝過後,跟老者道:“大夫醫者仁心,在下在此處有親戚可以投奔,萬分感謝。”
老者聽了搖搖頭表示不必,轉身便去治療别的患者。
藥童拿着藥包遞給牧懷青詢問道:“這位大哥,您是先在這裏煎一副藥喝,還是回去自己煎?”
牧懷青微微彎身道:“勞煩小哥在這裏煎一服藥給舍妹,多謝。”
藥童笑了聲,“大哥你太有禮貌了,跟其他大哥都不同,您稍等,藥煎好就給您送來。”
牧懷青聽了低下頭,藥童取下一副藥後,将剩下的藥包遞給他道:“來,您拿來,這藥早晚一服,六包三天見效。”
牧懷青接過,走到床邊坐下,看着無名的睡顔出神。他能掩去身上的所有氣質,卻忘了太過有禮倒讓人起疑了。
呆了一個時辰,無名終于醒來,像以往一樣,她一睜開眼睛就立馬從床上坐起來。
牧懷青一把按住她,“身上有傷不要動。”
無名的眸子看向他,似乎在确認什麽,好一會才明白過來,遵從牧懷青的命令,重新躺下。
牧懷青悄悄的在床鋪上放了一錠銀子,背起無名離開。
很多時候,牧懷青都在想無名能開口說話是什麽模樣,而此時無名無力的靠在牧懷青肩膀上,那出色的容貌讓不少百姓注目。
爲避人耳目,他們就近找了一家客棧入住。牧懷青守着無名,坐在床邊沉思,是誰在暗地裏追殺他?
朝堂已經開始動蕩了,他必須要盡快的趕到邊關穩住軍心,朝廷上的事就交給皇上處理,不需要他操心。
一天後,無名已無大礙,她似乎知道不能耽擱時間,趁着牧懷青下樓的時候,起身試着用紗布綁緊傷口,手法很拙劣。
最終還是被牧懷青撞見,牧懷青沒辦法隻能親自給她包紮,然後備馬趕路。爲了不讓無名太多颠簸,牧懷青隻備了一匹馬。
他對無名沒有非分之想,就跟成年人對着一個七八歲稚兒一般, 他們同騎一匹馬一路北下,途中的麻煩依舊不減。
七日後,冷映寒接到牧懷青的消息:已平安到達邊關。
他放下手中的字條,看着面前跪下的暗衛問道:“追殺他的人查到了?”
“回主子,是兵部大人!屬下查到其中幾位大人似乎有貓膩,具體的證據還未搜刮到,需一些時日。”
冷映寒笑了,那笑容的冰冷讓人不敢直視。“竟然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做小動作,看來這些年朕對他們太寬容了。”
暗衛低頭彙報,“主子,自主子登基之後大爲打擊貪污官吏,而出征打仗又以牧将軍爲首,這些人暗地裏似乎很是不滿。”
“滿不滿從來都不是他們說了算,繼續搜刮證據,時機未到不要輕舉妄動。”
暗衛絕對忠誠道:“是,主子。主子後宮的事又該如何處理?”冷映寒眯着眼睛,他将所有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卻還是不開心。他的語氣讓人捉摸不透,說道:“本來後宮的小鬼可以慢慢玩,但是她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吓到她,這件事有異,隻需要緊盯,派人在暗處保
護好她。隻要不翻出大浪,就給這些小鬼折騰。”
“退下吧。”
冷映寒看着桌上的奏折,暗衛一個閃瞬就消失在眼前。江友安上前給他添茶道:“皇上,一切都在皇上掌握中,老奴卻爲何感覺有些怪異呢?”
冷映寒沒有怪罪江友安的多事,他端起冒着熱氣的茶水,斂目道:“确實怪異,還有許多疑點沒有找出來。我們急不得,不過,去秘密喚許佳顔來。”
江友安颌首,立馬就去派人去請許佳顔。
*
姬如雪迷迷糊糊醒來後,躺在床上不敢動,她做了個夢,不是噩夢,而是關于冷映寒的。好多女人圍在冷映寒身邊,有的她熟悉有的她不認識,這些人都有身份地位,她們都是冷映寒的妃子。
夢裏她站在外圍看着冷映寒身邊聚滿女人,懷裏摟着姬如梅。是的,姬如梅。皇上最愛的女人。
那麽她到底是什麽?她到底是什麽身份,即便她喜歡冷映寒,但是不代表皇上喜歡她。
即便皇上喜歡她了,後宮那麽的女人,那麽多……她要怎麽辦,去跟她們争,去跟她們搶?她不知道也不想這麽渾渾噩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