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的倒是開。”陶然真不知該說姬如雪什麽了,有些東西她似乎看的很透徹,不過這麽理智的放開皇上,确實該對另眼相看。
姬如雪看了看床榻上整理好的包袱,問陶然:“我帶了三千兩,夠在路上花的吧?要不要再帶些銀票?”
陶然咂舌,“你哪來那麽多銀子!”
姬如雪望天,“不知道,反正小金庫是不少。”
這仇恨拉的,陶然歎氣。
“帶一千兩就夠了,帶那麽半路被人劫了去,還不是白白浪費。”
姬如雪:“……”還沒出發,這個人就考慮到她被打劫了。
最終她還是隻帶了一千兩,她決定等逃出去安頓下來之後,就聯系爹娘。
陶然交代了許多遇到壞人時,她該如何應對的策略,大多數他都告訴她不要反抗,不要耍小聰明,安心的等待救援。如果對方要取她性命的時候再不顧一切的逃。
姬如雪絲毫不覺得這跟白天她回答的意思有何不同。
亥時。
陶然離開了姬如雪的屋子,替她關上了門。看了眼不遠處站哨的程天風,轉身離開。
今夜四更天,天最黑最接近黎明的時候,朝北國的侍衛就會行動。
姬如雪上半夜躺在床上等着人來,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來,後半夜熬不住就睡了。心想要是沒有人來,明天就回皇宮吧。
她總是這麽搖擺不定。
*
姬如雪是被一陣晃來晃去的頭暈感晃醒的。
她睜開眼睛卻隻能看見一片漆黑,本以爲天還沒亮,等感知都恢複之後,她立馬掙紮起來,手腳被綁住了,眼睛被蒙上黑布,幸好嘴裏沒塞東西。
馬蹄聲,轱辘轉動聲,這一切都在昭示着,她在睡夢之中,不知不覺給人擄出來了!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嘗試的喊了一句,“有人嗎?”
緊接着隻感覺旁邊不遠有些動靜,片刻又安靜下去。
姬如雪心裏有些慌,陶然找的人怎麽這麽敬業!她強自鎮定着,卻能感覺到一絲危險。
馬車不停的往前奔走,速度很快,颠的姬如雪都快吐出來。
她強自鎮定,可以确定這不是陶然找來的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人帶出丞相府的,程天風不是在院子裏守着?她當時還在想有個程天風會不會礙事。
馬車又一個急轉彎,姬如雪冷不防磕上木闆,這疼的讓她驚呼一聲。可是被蒙住雙眼,雙手雙腳被捆住,實在是無法動彈。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抓我總有個理由吧。”姬如雪柔柔弱弱的問着,扮演一個養尊處優小姐被拐的驚慌。
在這種情況下,扮柔弱确實能給對方放松一些警惕性。雖然她不用假扮也手無縛雞之力,但假裝一下性格也有用處。
可惜除了馬車的踢踏聲,什麽動靜都沒有,除了能感覺有人在這輛馬車裏,其他線索什麽都找不出來。
過了一盞茶的時候,姬如雪雖然感覺難受睡不着,但是她還困,用她自己的直覺估摸着此時外面應該還沒有天亮。
她咬了咬唇,視覺被遮蔽後,聽覺和感官開始放大。
風聲,靜寂,悶沉,夜鳥聲!
她不會是離開了都城吧?都城裏并沒有這種夜鳥的叫聲,除非是在有樹林的地方。仔細分辨,這個悶蹄聲也并非是在街道的青石闆上!
于此同時,丞相府已經亂套了,四更天人警惕最放松的時候,有人不知不覺的潛入丞相府的南苑,顯然數年的安逸給丞相府的奴仆松散,當程天風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被人纏住來不及解救姬如雪。
他以一敵三奮力反抗,奈何敵人的武功不俗,下手狠厲明顯要滅 他口。
情急之下他大喊有刺客,終于驚動了那些昏昏欲睡的下人。聽見那些人數不少的腳步聲,那三個黑衣人重傷程天風之後,快速撤離。
看着那隐匿在黑暗中,動作迅猛的人,程天風人忍着身上的刀傷血口,快速推開房門,裏面床榻空空,破開的大窗口似乎昭示着什麽。
程天風扶着門把吐出一口血水,立馬準備回宮禀報皇上!
一轉身再對上十幾個拿着火把和棍子的下人,程天風沒有任何反應,後面有個穿戴淩亂的少年擠出來,看着身受重傷的程天風,趕緊跑到被打開的房門口一看,空空如也。
他不可置信的進去翻了好多衣櫃被子轉了一圈,抓着頭發大喊:“姐姐!”
程天風強撐着,跟一個下人說,“給我準備一匹馬,立刻!”
那個小厮被這個壓抑的氛圍驚的不敢耽擱,立馬一溜煙就去準備了。
姬思柳大步走到程天風面前:“是什麽人!”
程天風對這個小少爺在震怒之下能如此冷靜,表示很滿意,但是他已經沒有時間了。隻能快速道:“身份不明,武功招數很詭異。現在最重要的是回宮禀報皇上,請姬少爺帶人追尋,看是否能尋到線索。”
姬思柳冷臉腳步如飛的帶人離開,連匆忙趕來的丞相夫婦都沒有給他們說明一二。
程天風飛身出府,上馬朝皇宮奔馳。血順着他和身上的三道傷口流出,他卻不在意,嚴肅着臉,這件事鬧大了!
姬丞相和丞相夫人站在南苑呆愣片刻,從下人口中得知事情,再走到空空如也的廂房内,心裏一下就塌了。好不容易回家一次的女兒出事了!
巧月聽見動靜,趕過來的時候心一慌,直接跪坐在門口哭。
隻有一道人影站在暗處看着這一切,從他緊握拳頭的行爲可以看出是在隐忍什麽。
程天風拿着令牌一路暢通無阻,滿身血的趕到顯慶殿。
姚雁山被他渾身是血臉色蒼白的模樣吓一跳,心一驚怕是……如貴妃出事了。
替他打開殿門,跟在程天風身後進去。此時已五更天,冷映寒在必經之路的柱子上發現這枚飛镖,然而剛看到其中内容,來不及思考真實性,就見程天風帶着濃重的血腥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