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冷映寒便聽到靠近火源處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哭泣道:“春香姐姐!”
春香?那個人是,巧月?
冷映寒眯眼看去,這兩人不都是姬如雪的心腹宮女?
姚雁山也是看了巧月那邊一眼,輕歎口氣道:“臣救出雲妃娘娘的時候,那名叫春香的宮女已經被大火燒了快一半了……”
而如果推斷的沒錯,這場火之所以會燒起來,原因就在春香身上。
這句話姚雁山暫時沒有說出來,因爲他也知道這兩人是姬如雪的心腹宮女,而最近皇上和姬如雪的關系可十分微妙。
愛屋及烏這種事,皇上之前也就做過了。
将雲妃救出來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了負擔,開始認真救火。
過段時間後,火勢終于被控制,沒有得到蔓延,并且很快的便被徹底撲滅了。
一股被燒焦的味道在四周空氣中彌漫着,讓人聞了感覺十分的悶。
冷映寒下令徹查起火原因,頓了頓,又讓姚雁山去将春香的屍骨找到,這才去了正殿那邊看望昏迷的雲妃。
依舊是徐太醫爲雲妃診斷着,他說還好急救措施做的好,讓雲妃并沒有吸入什麽燃燒的煙塵,所以判斷雲妃隻是受到驚吓過度暈厥而已。
既然雲妃并無什麽大礙,冷映寒便也沒有多問,開始集中注意這才的起火原因上。
姚雁山已經喝程天風一起在雲妃宮中查探,而聽聞雲妃宮中起火,其它嫔妃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冷映寒注意到,一開始随着自己過來的牧懷柔,倒是算第一個到達的。
此時的牧懷柔正坐在雲妃的床邊,伸手拿着沾濕的帕子爲雲妃清洗着臉上的因爲穿過火海而沾染煙塵。
她神色溫婉,動作細心精緻,一舉一動看起來都想是一幅畫般唯美。
可是在這樣的美色前,冷映寒也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而已。
姬如雪是與賢妃一同到達的,在得知消息的時候,他們兩人正在一起下棋對弈。
牧懷柔瞥眼看去,對着兩人似笑非笑起來。
姬如梅目光在牧懷柔那裏先是一頓,接着才轉向冷映寒,眼裏含着幾分擔憂。
“皇上,你的傷還沒好,還是少動右手的好。”
她上前輕聲說道。
姬如梅的關心和擔憂,總是不同于别人的。
冷映寒嘴角不由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說:“怎麽,心疼了?”
姬如梅聽言,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冷映寒卻當她的确是心疼了,眼角的笑意微微加深。
賢妃在一旁看了看,然後若無其事的轉開了目光,朝牧懷柔那裏走去。
沒一會,姚雁山和程天風就帶着幾人朝大殿走來。
兩人先是朝着在座的人一番行禮後,便開始解釋今天雲妃宮中起火的原因。“起火原因是偏殿小竈那邊開始的,臣在那裏發現了打量木堆,而擺放的位置卻是從小竈到偏殿的路途上,并且有大量的油味,顯然是有人故意放置。而根據衆人口供,當時再偏殿小竈處的隻有兩個人,便是名叫春香和巧月的兩名宮女。”姚雁山沉聲解釋道:“兩人一開始是和雲妃娘娘說來這邊借小竈做一些水餃吃,可是很久過去了,還沒有動靜,于是雲妃便親自過去看看,沒想到這時候卻起火了,而火勢
自然是從小竈那邊率先引起。”
無論怎麽看,這都是一起蓄意的縱火案。
而嫌疑最大的兩人,自然是一直在小竈那邊的巧月和春香。
此時巧月滿臉淚痕的跪在地下,神色還有些恍惚,完全沒有從春香死去的消息中緩過來。
冷映寒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挑眉問道:“所以這縱火的人是誰?”
“根據現有的線索,縱火之人應該已經葬身火海中的宮女春香。”姚雁山沉聲回答。
冷映寒微微颌首,沒有說話。
倒是賢妃皺眉不解道:“這兩名宮女,怎麽能讓雲妃特意放行單獨使用小竈,還親自去察看?”
“回賢妃娘娘,雲妃娘娘和這兩名宮女交情甚好,所以才會這麽做。”回答賢妃的是雲妃的貼身宮女彩蝶,此時她眼圈微紅,顯然是哭過的。
“可按照剛才的說法,那些木堆是故意堆在那些容易引起火勢的地方,是蓄意縱火,這兩名宮女有什麽理由在雲妃宮中縱火?”牧懷柔問道。
“不,不是這樣的!春香姐并不是故意縱火,這火也不是她放的!”巧月似乎終于緩了過來,此時連忙辯解。
“不是她放的,那就是你放的了?”一旁的師嫔冷笑道,“春香已經死了,可當時你卻和她在一起,這火是誰放的,可真是耐人尋味啊。”
“這火也不是奴婢放的!”巧月急道:“當時雲妃娘娘過來的時候,那火已經燒起來了,奴婢和春香都在救火!”
“可你最後爲什麽活下來了?”賢妃問道。
“那是因爲奴婢當時看見了一個黑影逃跑,所以追了上去,因爲那個人才是縱火犯!”巧月解釋道。
賢妃目光淡然的看着她,顯然不相信。
巧月輕咬下唇,目光看向高坐之上的姬貴妃,皇後,皇上……可是他們看着她的目光,根本就是誰都不相信。
她一時間有些體會上一次自家小主跪在這裏的時候,感受到了的那種眼神,所有人都不信任的眼神,其中還夾雜着陰冷的窺探和嘲笑。
“可笑,這黑影隻有你一個人看見了,可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編造的?本宮瞧着,這黑影更像是你爲了逃避自己縱火的借口而已!”師嫔不屑的看着巧月,微微擡起的下巴透露了她的冷漠與譏諷。
巧月爲難的咬着下唇,心裏滿是對于春香去世的悲戚,然而她卻還要花心思在這裏與這些大人物對持,來抱住自己的性命,這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重感和疲憊感。
可是她不能就這麽服輸!
她要活下來,活下來查清楚究竟是誰害死了春香!
“不是奴婢!”巧月堅定的說道。“證據呢?”牧懷柔緩緩開口:“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是指向你是縱火之人,你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