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梅低聲語氣擔憂的書道:“隻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讓擔心,如雪她……的确是伸手推了德妃……”
冷映寒不由挑眉看了看她,這麽說來,倒是她和皇後在說謊了?
“皇上,若你要怪罪,臣妾願承擔一切責任,是臣妾懇求皇後娘娘不要說出來的。”姬如梅連忙說道,就要起身跪下,被冷映寒先一步拉住:“你胡說什麽,事有因果,就算朕要追究,也必然不會爲難你。”姬如梅有些感動的看了冷映寒一眼,這樣的眼神正合冷映寒的心意,嘴角微挑,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冷映寒慢聲道:“不如說說,你還在擔心姬如雪什麽,朕可不要看着你成天爲那女人操心,你隻要心裏
想着朕就好了。”
一旁的采雪和含冬不由抿唇偷笑,四周的下人見冷映寒對姬如梅如此寵愛,也是不約而同露出了笑意。
姬如梅聽言,有些嬌嗔的看了冷映寒一眼,接着又是一聲輕歎,微蹙着眉,似乎在猶豫着要不要說。
最後她紅唇微起,像是猶豫再三後,終于決定要說了。“臣妾發現,如雪總是會跟别人說,她有姬貴妃撐腰,所以做什麽事情都不怕,要是出了事,就要去姬貴妃……這點想必是臣妾的錯,前些日子的寵溺助長了她的私心。然而平時的如雪總是乖巧聽話的,聽
到下人們說她竟然會責打其他宮女的時候,臣妾也是不相信的,直到今天親眼看見了……她竟然伸手推倒德妃,還說德妃……”姬如梅說到這裏,神色難過,似乎實在說不下去了。
采雪這時候忙上前替她說下去:“如貴人伸手推倒德妃,還神色的嚣張說德妃娘娘懷了龍種并沒有什麽好得意的,她終有一天也可以,到時候看誰怕誰。”
冷映寒聽着,不由微微眯起了雙眼。“不僅如此,如貴人還因爲一些小事就打罵下人。前些天一名宮女路過長信宮,正好遇上出來散步的如貴人,因爲不小心将端着的果盤掉了,如貴人走過去大罵她晦氣,說她髒了長信宮的大門,要她打掃幹
淨後,還将她的雙手打的骨折了才放人走。司儀司那邊去詢問的時候,如貴人照舊搬出了咱們家娘娘名号,于是迫使司儀司那邊的人來娘娘這邊鬧。”姬如梅輕歎口氣,無奈道:“臣妾今日本想是去與如雪談談這事的,卻不想她又犯下了如此錯誤,如今她受了傷昏迷,臣妾想着,還是過些日子等她傷好後再與她談談,若是一直放任她這樣的性子,她必定
會給自己惹來更大的禍事的。”
看着姬如梅如此焦慮擔心的樣子,冷映寒不由對姬如雪升起了濃濃的厭惡感,他想,原來這才是那女人的真面目,想起昨晚與她相處事情,冷映寒又有些動搖和懷疑。
“你先不必擔心,可能其中有什麽誤會。”冷映寒不由說道。
姬如梅心中微愣,皇上的反應竟然不是憤怒和指責姬如雪,而是勸說她可能有誤會!
這怎麽可能!
她心中微驚,面上卻點點頭,依舊表示有些擔憂的說道:“一開始我也以爲是有誤會,然而一切都調查清楚,今天又是親眼所見……臣妾實在不想看到她變成這副模樣。”
冷映寒伸手将難過的姬如梅摟入懷中,一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背,眸色深思起來。
之前的動搖正在一點點消失,因爲姬如梅說的對,若是從别人口中聽說的話,即使有八分信,也有兩人的懷疑,因爲那始終不是自己親眼看見的。
可是這一次卻是姬如梅自己親眼所見,加上之前的八分相信後,自然會開始深信不疑。
然而他看不見,埋首在他胸前的姬如梅,嘴角微勾,全無絲毫難過的神色,有的隻是陰郁的猙獰與得意。
她察覺出了冷映寒對姬如雪的印象改觀,然而這種改觀會毀掉她的所有計劃!
所以她必須要讓冷映寒相信,姬如雪是個不折不扣的邪惡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去花絲毫心思在意,他隻要厭惡,讨厭她就好了!
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的确不假,尤其是有些女人,有着天生的演戲天賦與聰明的頭腦,這讓他們的心,更加難猜。
然而男人的心思,可不比女人好猜分毫。
冷映寒雖然動搖了,可道理同上,他也隻是聽說,并未親眼看到。
自古帝王多疑,想要取得他的信任,簡直是難上加難。
即使這些話是從他喜歡的女人口中說出來,可到底,也隻有八分信而已。
日落于西方,天際是一片血色夕陽,看起來天地似乎被燃燒起來了,十分氣勢磅礴。
若是從皇宮高處看下去,這景象将是更加的美麗迷人。
然而一直到如今,去過皇宮最高處看着這夕陽的人,也隻有冷映寒一人。
姬如雪醒過來的時候,黑長的眼睫輕顫,沉重的眼皮掙紮着緩慢睜開,一瞬間,流入她黑亮的眼瞳中的,是那如火夕陽光芒。
橘紅色的一片,燃燒的形狀壯麗,瑰麗的顔色讓人心生安甯之意。
她眨了眨眼,意識逐漸恢複,疼痛的感覺也漸漸襲來。
春香已經趴在床邊睡着了,她歪頭看了看,與春香睡在一起的,還有一隻渾身純白色的白貓。
姬如雪微微愣然,随後想起這隻貓就是從宋沁手下救回來的那隻白貓,也不知是死是活。
她這麽想着,随後無聲一笑,想來,春香也沒膽子放一隻死貓在她的床上。
姬如雪将放在臉頰下的雙手伸出,輕抹着睡着了的貓兒的毛茸茸的腦袋,卻不想這一舉動将貓兒叫醒,它睜開了那雙漂亮的幽藍色的雙眼看着她,軟糯的喵叫了一聲。
那圓圓的貓臉與毛茸茸的身體看起來十分讨喜,姬如雪不由看的一笑,覺得自己挨了二十大闆子,好歹救回了一隻貓命,倒是有些自豪感來。
“過來。”姬如雪輕聲說道,朝貓兒招了招手。白貓頓了頓,接着站起身來,腳步輕盈的踩着床沿朝她走去,随後用腦袋蹭着她的臉頰,倒是表現的十分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