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嫔?”牧懷柔微微皺眉,這才看向坐在德妃身邊的牧書春,後者微微一笑,起身行禮說道:“回皇後娘娘,臣妾恰巧路過那裏,的确親眼看到了如貴人伸手将宋嫔向前推去。”“師嫔,你倒是說說站在宋嫔前面的我,是如何從後面将宋嫔給推進湖裏的?”姬如雪目光冷冽的看着一旁的師嫔,兩人目光相對,師嫔有些驚訝的看着她的目光,心中驚訝,姬如雪怎麽會有膽子對她露出
這樣的眼神?
“如貴人當時站在宋嫔的身前,怎麽能夠将宋嫔給後面推入湖中呢?”牧懷柔對此不解,淡笑着問道師嫔。師嫔對于姬如雪和牧懷柔看過來的目光和詢問,并沒有表示出慌亂,相反,她卻是微微一笑道:“其實宋嫔一開始朝前倒去,隻是因爲踩中了地上的濕水的泥,這一點可以從現場的劃痕證明臣妾并沒有說謊
。然而那并不足以讓宋嫔摔入湖中,如貴人看見了朝她倒來的宋嫔,側身閃開,然後推了宋嫔一把,确保宋嫔一定會掉入湖中。”
“隻是她沒有想到,宋嫔掉入湖前進入會抓住了雲昭儀一起掉下去。所以,如貴人不是站在宋嫔的身前,而是宋嫔的身側。”
師嫔的一番話說的十分詳細有理,且還會讓之前覺得姬如雪站在宋嫔身前無法伸手推宋嫔如水的人恍然大悟,讓他們感歎:原來這才是真相!
然而這才不是什麽真相!這根本就是師嫔的謊言!
姬如雪瞪着師嫔,“你……”
“事已至此,姬如雪,你難道還想狡辯嗎!”姬如雪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又被德妃給截斷了。
師嫔側頭看了姬如雪一眼,微微一笑,然而那含着笑意的眼裏,卻是滿滿的惡意。
“不是我。”姬如雪固執的開口說道。
“如雪。”姬如梅輕輕歎息,看着她那固執的模樣搖了搖頭,對牧懷柔道:“還請皇後娘娘看在如雪剛入宮不久的份上,饒了她這一次吧。”
姬如雪抿唇不語,有些自暴自棄,沒有證據證明不是她推人的,因爲現在的所有證據全都是對于她不利的。
姬如梅很明确的這樣告訴過她,但是她依舊固執的想要表示不是自己做的,是因爲她也知道:在今天這件事裏,沒有一個人是她的同盟。
即使端木薇醒着,也不一定會犯險幫她,說不是她推的,因爲端木薇是皇後那邊的人,皇後的作風相當穩重保守,必定是不會讓端木薇卷進來的。
而姬如梅,這是一個表面上的同盟而已,而且她也該知道,自己出口爲她求饒的後果是--“姬貴妃這話說的,難道以後的這些新人犯了錯,就該用剛入宮不久來做理由嗎?”何德妃看着姬如梅,一臉不屑的嗤笑道:“何況這個理由是在讓人惡心,要知道如貴人作爲秀女到現在的如貴人,已經有兩
個多月了,這樣還是入宮不久,那姬貴妃倒是說說,多久才不算是新人?”
姬如梅如果參與進來,那麽必定會遭到德妃的各種施壓反彈。“那些入宮許久,還不知道規矩的人才是新人,既然不知道規矩,現在就該教教他們,免得一個個都以爲有了個靠山就可以在後宮爲所欲爲,要知道這後宮中,掌權的還是皇後娘娘!”德妃看着姬如梅的雙
眼,昂首冷笑說道。
這是在警告姬如梅的身份,也是在提醒牧懷柔她的身份,作爲皇後,若是此時因爲一個貴妃的阻撓而放了姬如雪的話,那麽這後宮以後恐怕再無人會将她這個皇後娘娘放在眼裏了。
姬如雪垂眸,她對于情勢的分析絲毫沒有錯,現在就是看牧懷柔會怎麽處置她了。
輕了,何德妃不準,重了,姬如梅也不準,可她若偏幫了德妃,就會得罪姬如梅,若是偏幫了姬如梅,自己的威信受損,還會得罪如今得寵的德妃。
真是兩難的境地啊。
牧懷柔有些無奈的看着下面的姬如雪,目光意味深長。
到頭來最爲難的人不是姬如雪,而是她牧懷柔。“你們兩人都别吵了。”牧懷柔柔聲開口,輕歎口氣說:“如貴人,你與宋嫔的恩怨本宮也有所耳聞,宋嫔固然有錯,可你也不該用如此手段來報複她。好在這次宋嫔并沒有什麽大礙,所以你也就去打二十大
闆,算是給予懲戒吧。”
二十大闆!姬如雪一時間臉色有些慘白,那肯定很疼,她最怕的就是疼了!
姬如梅無話可說,現在她若是反駁的話,不用想也知道,牧懷柔必定不會理她。
與宋嫔的落水無礙相比,姬如雪着二十大闆子可是實實在在的傷害啊。
這起碼得好幾天沒法下床走動了。
牧懷柔看着無動于衷的姬如雪,揮揮手,道:“桂嬷嬷,帶下去吧。”
何德妃昂首,得意的看向被下人攙扶起來的姬如雪,見她依舊神色固執,沒有絲毫要求饒的意思,輕哼一聲,“慢着。”
抓着姬如雪的兩人動作一頓,德妃看向高座上的牧懷柔,還未開口,便被姬如梅冷聲問道:“德妃,你還想幹什麽?”
“難不成姬貴妃和皇後娘娘都忘記了,姬如雪伸手推本宮的事情嗎?”德妃冷哼道:“此舉可比陷害宋沁更加惡劣,難道隻罰她這二十大闆嗎?”
德妃斜眼看向姬如雪,漫悠悠的說:“要知道本宮如今可是身懷龍種,如貴人這舉動,若是傷害了本宮腹中胎兒,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重點原來在這裏。姬如雪想着,不由看了德妃一眼,剛好與她看過來的目光相撞。
“皇後娘娘,你看,這可該如何責罰才好?”德妃笑着,看向了牧懷柔。
姬如梅冷哼一聲道:“如貴人何時推了德妃你?這事本宮怎麽不記得了。”
“那隻能說明姬貴妃你貴人多忘事,你不記得無所謂,皇後娘娘娘記得就好了。”德妃不屑道。然而她這話音剛落,牧懷柔卻是皺了皺眉,遲疑道:“這個,倒是因爲太遠了,本宮并未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