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又夏被姑娘突然糾起來,吓的愣愣的點點頭。
“我不要進宮,你去叫夫……你去叫我娘過來,說我不進宮,快去。”姬如雪可不管是不是吓到了眼前的丫頭,抓着她用力的喊着。
又夏從來沒有見過姑娘這樣的表情,卻吓的連滾帶爬的出了屋,往正院那邊跑去,原本就是醜時,府裏的下人有的已經起來,見到又夏這般,不多時府裏的人都被驚了起來。
姬丞相帶着夫人也急忙的趕到了青園,正是初夏,一進青園就被園子裏的花香撲鼻而來,還夾雜着青草的清香。
姬丞相夫婦二人步子雖快,卻很穩健,沒有一絲的慌亂,通過四人寬的鵝卵石鋪的小道,就是一片竹林,竹林後面隐着房屋的身影,正是姬如雪所住的地方。
姖如雪從小喜愛花草,整個院子弄的像一處世外桃園,當今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時常到青園裏來,所以說姬如雪與當今皇上也算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
已經認清自己身份的姬如雪正煩躁的在屋裏來回的走着,擡頭看見進來一男一女兩位老人,本能的知道是這具身子的父母,二話不說就迎上去,紅着眼圈,“是女兒讓父母操心了。”
也不多說,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在離兩人三步遠的地方站下來,抹起淚來。
姬丞相一腔的怒火,看到從小心疼到大的女兒一哭,心就軟了,“罷了罷了,事情都發生了,也是爲父沒有教好你。”
趙氏可不管那些,大步上前将女兒摟進懷裏,“娘的珍兒受委屈了,娘知道你一定是被人給蠱惑了,都怪娘認人不清,才讓你被人算計了。”
姬丞相的臉上閃過尴尬之色,“夫人,如梅已經解釋過了,如今她還在顯慶殿那裏跪着,一心爲了如雪,連皇上的寵愛都不在乎了,哪裏會算計如雪,況且她從小到大就一心的把如雪當成親妹妹。”
“老爺,我說被人算計,又沒有說大小姐,定是宮中哪個争寵的妃子見不得大小姐被寵,這才算計了咱們如雪的身上,可憐我好好的女兒,名聲沒了,還要受盡人指點,我心中怎能不氣?”趙氏心中更恨的是皇上,卻不敢說出口。
皇上怪罪女兒算計他,可他一個男人,若是他不想,女兒一個弱女子,還是在宮裏又是如何能強要了皇上?說出去都讓人覺得可笑,可誰讓那是皇上呢,最後受委屈的隻能換成自己的女兒。
趙氏心中大恨,闖了幾次皇宮都被夫君攔了回來,女兒又暈迷不醒,可謂是雪上加霜,一夜間就多了半頭的白發。
姬丞相愛妻,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哪怕孩子這麽大了,隻要妻子一個眼神,他也乖乖就範。
“是爲夫說錯了,夫人還要莫怪。”姬丞相馬上認錯。
趙氏橫了他一眼,轉身拉着女兒坐到了靠窗口的榻上,“如雪,一切都有娘在,不用怕。”
“娘,你先聽女兒說,出了這樣的事情,女兒現在是百口莫辯,女兒也不想去争辯這些,左右也沒有人相信,不過出了這樣的事情,女兒到是忘記了很多事情,許是老天爺也可憐女兒,不想女兒想起那些傷心之事,如今女兒隻有一個奢求,隻求父親和母親去勸勸姐姐,不要讓女兒進宮,女兒甯願一輩子做姑子,也不想去那裏。”
趙氏一愣,眼睛卻又紅了,“你這孩子,說什麽傻話,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自是不願你去,就是當年你大姐進宮,我也是不願意的,隻可惜你大姐與皇上青梅竹馬,你們三個一起長大的,有着這份感情,我也不好攔着,如今你又出了這種事,我更是不放心你進那種地方。可是你如今已是皇上的人,若是不進宮,隻能進家廟,我怎麽能舍得你伴着青燈過一輩子。”
趙氏是左右爲難,一想到這些眼淚就忍不住的往下落,姬丞相即心疼女兒也心疼妻子,“夫人先不要着急,若是如雪真不想進宮,我就舍了這張臉去,求得皇上不讓她入宮,到時隻報一個得重病死了,把如雪送到南邊呆幾年,等人慢慢淡忘了此事,再以遠方親戚的身份回府小住,不過嫁人到要看看皇上的意思了,怕是難了,但是這樣做起碼不用當姑子,卻可以在家裏。”
趙氏的眼睛一亮,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卻又不敢做主,争尋的看向女兒,姖如雪點頭,“如此最好不過,能伴着父親和母親的身邊,女兒已經知足了。”
眼下是先不進宮,至于以後,皇上日理萬機,幾年過去哪裏會記得還有她這麽一個女人,嫁不嫁人還不是看她自己的,姬如雪盤算着,看着天已大亮,不敢讓父親再耽誤,讓他先進宮去。
畢竟宮裏還有一位心機算計的大姐,姬如雪可是一點也不想進宮。
姬丞相也知道耽誤不得,就回去先了朝服就去了宮裏,皇宮裏的龍德殿,姬如梅才剛剛起身,卻見身邊的小太監計海沖沖的跑了進來。
“什麽事這般沖忙?”姖如梅可不相信是皇上來了。
打出了妹妹的事情之後,皇上就再也沒有踏進過龍德殿。
計海對殿裏服侍的宮人揮揮手,宮女都退出去之後,才到了姖如梅的身前,“娘娘,老爺進宮面聖了。”
姬如梅完好的容顔上産生一絲的裂痕,鳳仙花染成的紅色指甲在紅漆木的方桌上慢慢的劃着,“可知老爺進宮是爲了何事?”
“奴才打聽了一下,沒有打聽到細節,卻知是爲了二小姐的事情。”計海是姬如梅的心腹太監,卻也知道主子真正問的是什麽。
姬如梅淡淡一笑,“父親果然是更疼愛妹妹,我已經跪了三天,他卻還是要親自到皇上這裏來,是連自己的官位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