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的困意徹底消失了,她在洞門前安靜的站了一會,隻要再聽兩次這聲音,她便能确定那人大概在什麽位置。
靈師一族的人雖然神秘,但是在外界的名聲和威望卻是極高的,屬于人類的守護者,怎麽會随意的在禁地這種地方囚禁什麽人呢?
況且,聽這聲音,一定受不了不少折磨。
蘇染現在唯一能确定的,那就是這個聲音肯定是個男人。
她仔細的聽了一會,那聲音斷斷續續的,氣若遊絲,若不是她注意去聽,加上這地方格外安靜,估計很容易會把這聲音給忽略。
真是奇怪,她聽了半天還是沒能确定聲音具體的位置,似乎就在身邊不遠處,又似乎還有段距離,感覺時近時遠,詭異的很。
蘇染猜測,應該是跟禁地有關。
反正阿墨還沒出來,她在外面等的無聊,便開始研究起這個地方來。
她身後是禁地洞門的入口,整個禁地上方籠罩着強大的力量,所以一般人根本進不來,但是這力量給她的感覺卻意外的溫和,仿佛帶着靈性一般,對她非常友好,沒有任何攻擊。
這也就是辛墨放心暫時把蘇染一個人放在外面的原因,他知道禁地内的力量不會傷害到她,但是洞門裏的力量,卻是無法控制的。
因爲裏面困着一個十分危險的巫師,她如今尚未恢複真身,辛墨便不敢讓她冒險。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決定差一點讓他再一次失去了她!
蘇染沿着石山往西南方向走了大概十幾步,随後又回頭,往西北方向走了一段路,這個規律在她腦海裏産生的無厘頭,但是很奇怪,她就按照這個規律走了一圈,明明幾乎是在原地轉圈,可那聲音卻變得越來越明顯。
這說明,她正在朝着那聲音一點一點的靠近。
蘇染緊忙照着那個規律又走了兩圈,突然,聽見“咔”的一聲,像是什麽東西被打開了,她擡頭一看,就見眼前驟然出現了一道鐵門。
剛剛那聲音,就是鐵門被打開發出的。
痛苦的呻吟越發清晰的傳來,不知道爲何,蘇染心裏猛地一緊,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朝她席卷而來,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總之有些不舒服。
她在門口站了一瞬,才慢慢伸手推開鐵門,一步一步往裏面走去。
進入鐵門後,一股陰冷潮濕的味道撲鼻而來,隐約還帶着一絲血腥的臭味,蘇染皺了皺眉,忍不住捂住口鼻,視線往裏面看去。
這裏應該是一間地牢,牆壁上有長明燈,視線看的很清楚,她第一眼并沒有看見什麽人,而是各種刑具,散發着強烈的戾氣,乍一眼看見,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蓦地,有鐵鏈在地面摩擦的聲音傳來。
蘇染緩緩朝着聲音的方向走去,走過一條陰暗的通道,前面出現了一道厚重的鐵門。
跟外面的鐵門不同,這道鐵門是完全封閉的,隻有挨着地面的位置有一個很小的暗窗,應該是用來送飯的。
蘇染蹲下身子,拉開那個小暗窗看進去,發現裏面果然用手指粗細的鐵鏈鎖着一個人。
看身形,确實是一個男人。
他蓬頭垢面,又髒又亂的長發擋住了一大半的面容,渾身的衣服破爛不堪,已經分辨不出原有的顔色。
雙腳被鐵鏈鎖着,估計連三步遠的距離都不走出。
最吓人的地方,是他的兩邊鎖骨,竟然還用兩根細鈎子前後穿透,另一端直接挂在了身後的石牆上。
天哪,這個男人是誰?
靈師一族怎麽會如此狠毒,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才能把一個人折磨成這個樣子?
“是誰在外面?”
大概是蘇染的情緒稍微有點起伏,讓裏面的男人聽到了一絲動靜。
蘇染還沒說話,那男人又忽然嘲弄都輕笑一聲,聲音沙啞虛弱,卻透着濃烈的恨意:“看我還沒被折磨死,是不是挺失望的?回去轉告她,别得意,姐姐已經回來了,隻要我還剩一口氣,就一定能看到她生不如死的下場。”
“……”
這人?
蘇染聽的不禁又皺了皺眉,不知爲何,她竟突然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
“你…是誰?”她輕聲試探的問道。
聞言,那男人身形卻猛地一怔,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朝門口看去。
那個暗窗在門的最底下,他鎖骨被鈎着無法低頭去看,立馬激動的道:“你,你是…是洛染姐姐嗎?”
他終于問了出來,可随後,心裏卻又無法相信,姐姐…她真的回來了?
洛染姐姐?
蘇染眸中染上幾許迷茫,自己應該就是這個男人口中的洛染姐姐,可他又是誰,爲什麽自己看見他這個樣子心裏竟有些難過,甚至,心疼呢?
“我是蘇染。”
最終,蘇染沒有完全承認自己就是他口中的人,回答完,她一個閃身直接穿過了鐵門,出現在那個男人的面前。
“你到底是誰?”
她必須要搞清楚這個男人是誰,跟上一世的自己是什麽關系?
男人驟然看見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蘇染,整個人再次愣住,下一刻,顧不上身體的虛弱與疼痛,他激動的朝着蘇染走了兩步,頓時,疼的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暈死過去。
他是真的太高興,太激動,一時之間無法控制。
“姐,姐姐!”
他沙啞的聲音喊道,帶着濃濃的鼻音,潸然淚下,悲傷,痛苦,興奮,激動,各種情緒接踵而至,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
“你别動!”
蘇染見他疼成那樣,身體還在往前奔,她立馬主動往他走了兩步,一時間,都忘了該怎樣才能減輕他的疼痛。
“姐,你不認得我了嗎?”
說着,他竟哭的像個孩子,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明明疼到了極緻,卻還是無法控制見到蘇染的激動和興奮。
“别說那麽多了,我先想辦法解開你。”
蘇染實在看不下去了,再這麽大幅度的動來動去,話還沒說清楚,人可能就得疼死了。
“嗯。”
聞言,男人終于稍稍平靜了一點,乖乖等着蘇染想辦法解開他身上的鈎子和鐵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