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不是普通人,那他的神魂呢?
想起這一點,蘇染呼吸猛地一滞,胡亂的抹了幾把臉上的淚,趕緊試着凝神探查淩逸墨的神魂。
她是靈師,一般情況打開靈眼就可以看見一切魂體,可是現在,她不但看不見淩逸墨的神魂,也感知不到他的存在,就連一絲氣息都沒有,消失的異常幹淨。
怎麽會這樣?
蘇染臉色慘白的跌坐回地上,萬念俱灰。
如果連他的神魂都找不到了,那就代表着,她可能真的徹底失去了他!
但是這種情況,按理說是不可能的,一個人死後,無論是普通人的靈魂,還是修者的神魂,都不會立即離開,至少會在自己的身體,或者在自己最不舍的人面前逗留一陣,絕對不可能消失的這麽快!
可是,事實告訴她,确實如此,淩逸墨的神魂真的已經不在這附近了,不然,作爲靈師的她,一定可以感知的到。
阿墨!
蘇染的情緒頻臨崩潰,一時間根本接受不了這件事,她想站起來,卻又不願意放開淩逸墨的身體,就那樣坐在地上,把他緊緊抱在自己懷裏。
很快,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
錐心之痛的感覺逐漸蔓延全身,就像有人使勁捏着她的心髒,那種鑽心鑽肺的疼痛,都不足以形容她此時這種痛到快要窒息,絕望到無法形容的感覺!
司空冷渝站在蘇染的身後,見她那般傷心欲絕,萬念俱灰,仿佛對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這世間,當真還有如此深情的女子?
他下意識邁步,向她靠近了兩步,陰冷的眸底,一抹黑氣從瞳仁上閃現,轉瞬即逝。
蓦地,他朝蘇染伸手一隻手,似乎想要去抓她,但還沒碰到她的肩,就突然被另一隻手抓住,阻止了他的動作。
“太子,你要做什麽?”
赫連淺握住了司空冷渝伸向蘇染的那隻手,沉着臉問他,明顯有些不高興。
她的兒子一向很聽她的話,今天是怎麽回事?
司空冷渝一把甩開了她的手,眼底的陰佞一閃而過,卻一句話都沒說。
“……”
赫連淺驚愕的看着自己的手,好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報…”
軒宇帝剛走到赫連淺的身邊,目光如炬的看了司空冷渝一眼,還沒開口說什麽,一個侍衛便急匆匆跑來禀報:“啓禀皇上,北冥丹塔的易禹公子來訪。”
“你說誰?”
聞言,軒宇帝微微驚訝,不确定的反問了一遍:“北冥丹塔的東方易禹?”
“回皇上,正是此人。”侍衛肯定的回道。
他怎麽會來?
軒宇帝和赫連淺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的眼眸裏看到了一絲凝重與疑惑。
衆所周知,丹塔的人一般不會外出,更别說一向神秘清貴的易禹公子,除了北冥嘉都,還從未聽說他去過哪裏!
當然,這隻是外界的說法,人家暗中到底去過什麽地方,又豈會人人都知曉?
隻是,提前一點消息都沒收到,怎麽會無緣無故的來皇族?
“他們現在在在哪裏?”軒宇帝又問。
“回皇…”
侍衛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看見了一行人正朝着他們這邊又來。
爲首之人身着一襲玄色衣袍,身材高大颀長,臉上戴着一張面具,看不見面貌如何,但周身的氣質清冷如水,整個人看起來冷冰冰的,充滿了漠然,仿佛對世間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
而他身邊,是一位紅衣妖娆的女子,那女子有着一張精緻絕倫的臉龐,臉上的肌膚吹彈可破,一雙眼睛裏流光氤氲,唇角微挑,有着說不出的風情。
隻是此時,她臉色微微緊繃,似乎有什麽事情正讓她緊張,着急。
等他們一直走到了軒宇帝幾人面前,東方易禹才朝軒宇帝和赫連淺象征似的行了一禮:“參見皇上,娘娘,冒昧前來打擾,還望贖罪。”
“易禹公子嚴重了。”
軒宇帝是第一次見到東方易禹,不由多打量了幾眼,不動聲色的詢問道:“不過,不知道易禹公子突然來皇族所爲何事?”
聞言,東方易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了旁邊的紅衣女子,而那位紅衣女子,目光正看向坐在地上的蘇染。
一瞬間,情緒多變,驚喜,激動,随即,又變得疑惑和不安。
剛收到消息,蘇染和淩逸墨在皇城,東方易禹便親自陪着她,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可是,看着眼前這一片狼藉,還有蘇染那種 毫無生氣,把周圍的一切都屏蔽在外的狀态,以及,躺在她懷裏,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淩逸墨,司琰心中漸漸有點不安…
她慢慢的朝她走過去,一點一點的靠近她,聲音很輕很輕的喚了她一聲:“小染?”這一聲,蘇染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聽見了懶得理,司琰幾步走到她的面前,入眼的赫然是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頰,紅腫的眼睛,眼淚已經幹涸在她臉上,雙手緊緊抱着淩逸墨,眼
神望着遠處,卻沒有焦點,像個空洞無神的破碎娃娃…
司琰的心揪疼了一下,猛地蹲下身子,一把将蘇染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小染,小染别哭,一切都會好起來,還有我,我會永遠陪你着…”司琰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蘇染有一瞬間的掙紮,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後,整個人突然僵住,但卻沒有再動,而是乖乖的靠在司琰的懷裏,任由她抱着自己。
這個時候,她沒有去想司琰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隻是覺得,自己現在可能的确需要這樣一個懷抱,支撐一下她,她不能倒下,因爲阿墨說了,要她好好活着,等着他回來!
不管怎麽樣,她是相信他的,她的阿墨一定不會騙她,早晚都會回來找她!
“小染,你怎麽樣了,回答我一句好不好,我很擔心你。”
司琰滿眼擔憂的看着蘇染,看見她悲痛絕望的樣子,自己的心裏也異常的難受。
“我沒事。”
終于,蘇染聲音嘶啞的回了一句,随即,便從司琰的懷裏直起身來,視線落在淩逸墨妖冶俊美的臉上,擡手,她想要再摸摸他,卻突然發現一個讓人驚駭的情況!
“阿墨!”
“怎麽回事?”“天,那個男人的屍體好像在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