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以後才發現,出城的方向竟然也排了長長的隊伍,每個人都要經過城門樓的執法者和登記員的詢問,消除進城時做下的記錄後,才能放行出城。
“阿墨,我們這次是被赫連淺直接帶進來的,根本沒有留下記錄,現在就這樣出去,會不會有什麽麻煩?”
排在隊伍的後面,蘇染有點擔憂的問道。
他們進城的時候坐在赫連淺的車駕裏,既沒有留下記錄,那些執法者也沒有見過他們,現在貿然過去,還真是說不定會被當成什麽不法分子,或者說當初是用了什麽不正當的方法進的城。
畢竟,這種“不正當”的方式,他們曾經也确實用過。
而這一次雖然是被赫連淺帶進來的,但那些執法者沒有親眼看見他們坐在赫連淺的車駕裏,肯定不會輕易相信。
“保險起見,我們還是用老方法出城。”淩逸墨凝眉思索一瞬,最後做了決定。
老方法,自然是指在北冥嘉都城用的那個方法。
“好。”蘇染點頭同意。
随即,夫妻倆閃身離開,避開行人的視線,然後雙雙進入了空間靈器,小甘靈化爲無形的氣息,随便栖息在一個正要出城的行人身上,十分順利的出了城。
直到那人走了一段距離,小甘靈才從他身上脫離下來。
夫妻倆從空間裏出來,看了眼四周,已經離城門口有一段路程了。
“唉,又出來了。”
蘇染輕輕撐了撐腰,感歎似的說道。
怎麽感覺每次出城都是火急火燎的,總是會遇到一點狀況,難道他們這個體質就是招惹麻煩的體質嗎?
“怎麽了,覺得累了?”
淩逸墨一把攬過她的肩,把她摟在懷裏,低着頭凝視着她,唇角微微含笑,黑眸深邃,透着寵溺:“若是累了,我們就尋一處好地方,購置一套宅院,過一段時間的安定日子。”
“不,我們先去尋找洛溪。”
蘇染仰起頭看着他,精緻白皙的臉上帶着堅定和認真:“我們現在有這半張羊皮紙,一定可以找到靈師一族的位置,找到洛溪。”
淩逸墨沉默的看了她片刻,倏地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聲音低沉的說道:“好,都聽染兒的。”
聞言,蘇染嘿嘿的笑了笑兩聲。
其實,除了想要找到洛溪,問清楚關于淩逸墨的身世以外,作爲靈師,蘇染自然也想要見識一下傳說中最神秘的地方是個什麽樣子!
夫妻倆一邊随意的聊着,一邊漫無目的的朝着一個方向往前慢慢走着。
等到離皇城的距離再遠一點的地方,他們才把那半張羊皮紙拿出來,仔細研究一遍。
與此同時。
皇城,東宮。
司空冷渝回來以後,進了自己的寝殿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中午沒出來吃飯,他的貼身小太監敲門,也沒有任何動靜,大家都以爲太子殿下定然是在休息,所以也就沒再打擾。
隻有那兩名貼身侍衛,一直十分擔憂與不安。
這太子殿下到底怎麽了?
不會是真的聽了那兩個人的話回來自我反省了吧?
這也太邪門了。
兩名侍衛雖然擔憂,可誰也不敢做什麽,更不敢把這件事禀告給皇上或者淺妃娘娘,因爲他們這次出宮去找那兩個人的麻煩,皇上和淺妃娘娘都不知情,若是禀告了,這件事也就兜不住了。
所以,他們隻能一直守在太子殿下的寝殿門前,希望他可以快點恢複“正常”,以免被皇上和淺妃娘娘看出端倪。
直到晚上,司空冷渝還是沒有出來。
平常伺候他用膳的小太監将飯菜送到了寝殿門前,最後被那兩名侍衛攔住,以太子有正事要辦爲由把他給打發了。
等他走了以後,兩人又等了很久,估摸着夜深了,宮裏除了守衛和值班的人,其他人都已經歇下,他們才輕輕敲門,想要搞清楚裏面現在到底什麽狀況。
可是敲了半天還是沒有動靜,他們剛想大膽推門進去,忽然,背後一陣寒意襲來,兩人身體狠狠的打了個哆嗦,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便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而他們的身後,此時确實出現了…一個人影。
一個全身籠罩在一團暗紅色霧氣的人影,出現在司空冷渝的寝殿門前後,漸漸的,才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那是一個穿着暗紅色衣袍的男人,渾身似乎往外滲着絲絲黑氣,他的臉在陰影處,如果此時有人在旁邊,也看不太清楚他的樣子,隻隐約能看見一個極爲俊美的輪廓,和高挺的鼻梁,以及,深紫色的唇,
異常的陰邪。
那個人繞過倒在地上的兩名侍衛,徑直來到寝殿門前,并沒有伸手敲門,或者直接推開,而是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門口。
再次出現,就已經進了房門。
他陰冷的視線在房間裏掃視一眼,立馬便鎖定了端坐在椅子上的司空冷渝。
司空冷渝坐在椅子上,睜着一雙眼睛,空洞無神的望着漆黑的房間,就那樣一動不動,若不是胸前還有起伏,恐怕還以爲他死了。
這麽明顯的異常,那位有着魔主之稱的男人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他手掌輕輕一揮,房間裏便亮起了一盞宮燈。
視線,再次落在司空冷渝的身上,那雙陰冷邪佞的眸子裏,露出了絲絲意外,随即,變成了更多的興趣。
有點意思。
他微微揚手,隻是随意的打了一個響指,毫無反應的司空冷渝突然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
醒過來後,司空冷渝的腦子還是有一瞬間的空白,漸漸的,過了一會才和白天發生的事情接上茬。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卻發現眼前的地方不對勁,這不是在大街上,而是…他自己的房間?
這…這怎麽回事?
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說說,你是怎麽被她控制的?”
冷不丁的,房間裏響起了一個陰冷毫無溫度的聲音,司空冷渝轉眸看去,隻是有點驚訝,但立馬就平靜下來,顯然,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魔主大人,您怎麽出來了?”司空冷渝低下頭,态度非常的尊敬,甚至,還有點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