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淩逸墨就到了蘇染的身邊,用手中沾滿了自己鮮血的軟劍,一劍砍斷了纏在蘇染腰上那根粗壯的藤蔓。
身後的古樹立馬發出了一陣凄厲的怪叫聲,聲音震的林間所有的大樹都跟着瑟縮了一下。
身上的藤蔓被砍斷後,蘇染整個人掉落下去,但直接掉進了淩逸墨的懷裏,他立馬緊緊的抱着她,短短的片刻時間,兩人都有一種經曆生死之後的失而複得感。
在半空中,淩逸墨摟着她的腰,緩緩地往下降落,微風輕輕劃過,吹起兩人的發絲随風舞動,衣袂烈烈,仿佛世間之外的精靈,純淨美好,而又強大妖魅!
下面的幾個人雖然被死死纏住,但這一幕,讓他們驚豔震撼,随之而來的,還有激動與欣喜。
夫妻二人剛落地,蘇染馬上拉起淩逸墨的手來檢查,見他白皙無瑕的手掌心,一條又長又深的口子,皮肉翻卷,還在不停的往外滲血。
可見他剛才對自己下手有多狠,這完全是用手掌心直接握住了劍刃,硬生生割破的。
“疼嗎?”
蘇染眼眶頓時忍不住一紅,咬住了下唇,滿眼心疼的看着他的手,随即,又低頭輕輕的吹了一下,那小眉頭皺的,真恨不得想要替他疼,替他流血一般,那種感覺,揪心,卻很奇妙。
“你多喊幾聲夫君,我就不疼了。”
淩逸墨垂眸望着她,望進她眸底深處,看她爲自己緊張,心疼,他心中又喜又憂,不想讓她爲自己擔心,可又喜歡被她緊張,被她心疼的這種感覺。
“真的嗎?”蘇染微微一愣,這個叫什麽,注意力轉移治療法?
這樣的話,那她倒是可以…多喊幾聲。
“夫君…”
她的聲柔柔的,軟軟的:“夫君,我們快點離開這裏。”
出去以後,她才能替他處理傷口,否則這些藤蔓再次纏上來,他這傷怕就白受了。
“嗯。”
淩逸墨點點頭,心中柔軟一片,泛起了點點漣漪。
“你别動手了,我來救他們。”
蘇染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手腕,轉身往那群被困的人身邊走去,他們一路走過的地方,藤蔓依舊簌簌的往後縮去,懼怕之意非常明顯。
阿墨的血真的太奇怪了,不但可以化解任何毒素,就連這些變态植物都害怕,他的身份,到底是個什麽?
夫妻倆走到那些人都面前,藤蔓感受到淩逸墨身上的味道,根本不用蘇染動手,它們自動就松開了那些人,從哪兒來,縮回哪兒去。
“危機暫時解除了,我們現在趕緊離開這裏。”
面對這些陌生人,蘇染神色平靜,聲音淡淡中透着幾分清冷。
衆人點頭,深知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都紛紛撿起掉在地上的劍,然後扶着那個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少女,跟在夫妻倆的身後,沒有藤蔓再敢纏上來,順利的走出了這片樹林。
出了大樹林,他們在一個空曠的石崖邊停下來,休息的休息,治傷的治傷。
淩逸墨和蘇染坐在一塊大石上,蘇染正在替他處理傷口。
從空間玉裏取出了醫藥箱,還好裏面的工具藥材都準備的齊全,将他掌心的傷口清洗幹淨,上了消炎的,止血的,幫助恢複傷口的,一層一層上完,才用紗布,開始細細給他包紮。
用了她的藥,再加上他特殊的體質,相信很快就能愈合。
“公子,姑娘,多謝兩位的救命之恩。”
一個穿藍衣的青年朝他們走過來,滿懷誠意的說道,說罷,雙手将一把小巧的刀奉上:“這是姑娘的小刀,現在物歸原主。”
蘇染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把他手裏的手術刀收了回來,沒有說話,便又低下頭繼續手裏的動作。
“在下赫連烈,這幾位是我的師弟和師妹。”
兩人都不理他,赫連烈臉上也沒有看出任何不悅,再次開口說道:“不知道兩位恩人該怎麽稱呼呢?”
“淩逸墨!”
淩逸墨言簡意赅:“這是我的妻子,蘇染。”
“原來是淩公子和蘇姑娘。”
赫連烈滿含笑意的說道,見他們似乎不願多說,他也就沒再問别的,隻是默默的觀察着,和猜測他們的身份。這兩個名字,他從來都沒聽說過,但看他們的修爲絕不是泛泛之輩,還有他們出現的方向,那可是冥淵叢林的深處啊,隻是不知道他們是從第幾層下來的,這個藤蔓林就已經如此兇險,過了藤蔓林,便是
更高的山脈,可以說危機四伏,一般人不敢随意亂闖。
“赫連公子,這裏是什麽地方啊,可否告知一下?”
蘇染替淩逸墨處理完了手,這才開始打聽。
“姑娘不知道?”
赫連烈明顯驚愕了一下,随即,似乎發現自己有些失态,連忙收起臉上的表情,正色回答蘇染的問題。
“這裏是冥淵叢林,大小山脈二十餘座,從低到高,越高的地方越兇險,我們各大家族的宗門子弟,每年都會挑選一些資質較好的弟子來此曆練,平時一般很少人會來這裏。”
當然,不是絕對沒有,很多修爲高深的修者,也會來這裏尋寶,隻不過他們的目标是更高的山脈,因爲危險越大,機遇也就越大。
赫連烈說完,又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在下看淩公子和蘇姑娘是從…”
他指了指冥淵叢林的高處,試探的問道:“上面下來的,怎麽會連這是什麽地方都不知道呢?”
這個問題。
蘇染看向淩逸墨,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這畢竟是一個陌生的世界,一切都充滿未知,這些人值不值得信任還有待考究。
“我們一直隐世在深山,前陣子才剛出來。”淩逸墨随口回道。
一直隐世在深山,所以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這樣,就有理由向他們打聽的更多。
“原來如此。”赫連烈點了點頭,面上的神色如常,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