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月煞已經決定不禀告給淩逸墨,一進門,見蘇染站在那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等蘇染開口,她便主動說道:“王妃請放心,我答應過您,絕不多嘴。”
聞言,蘇染頓時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再丢給她一個贊賞的眼神,什麽話都沒說,轉身走了。
……
一個月後。
初冬的天氣,越來越冷。
蘇染站在卧室的門口,不時,天空便飄起了小雪花,很快将地面上染上一層雪白的顔色。
房間内,紫藍将火爐點的大一點,惜月從衣櫃裏取出一間披風,給蘇染披上。
“公主,下雪了,别站在門口了。”
“沒事。”
蘇染攏了攏肩上的披風,冷是冷了點,但外面這種寒冷的氣息很清新,感覺很舒服。
這一個月時間,宮裏似乎徹底歸于平靜,淩安陽出奇的安靜,淩安娉也沒有什麽動作,而這段時間,蘇染忙着煉丹,忙着研究空間玉墜,也沒有空去理她們。
而這一個月裏,蘇染每一個發現,都帶給她驚喜,漸漸的,她終于意識到,自己似乎和普通人不一樣。
“王妃,宮裏傳來口谕,說是邀請各家小姐娘娘們去宮裏一同賞雪,咱們府裏也在邀請之内。”
夏荷從外面匆匆跑來,她的身上,頭上落滿了白色雪花,随着說話,嘴裏冒出了一陣陣熱氣。
“賞雪?”
這也能被作爲一個活動嗎?
蘇染問道:“是誰發起的邀請?”
“好像是八公主。”夏荷想了想,回道。
安靜了一個月,她終于要忍不住出手了嗎?
不過這一次,她以自己的名義,明面上的邀請,能做什麽呢?
“王妃,您要是不想去,奴婢這就出去回絕了。”
見蘇染沉默,夏荷以爲她不想去,說罷,正要轉身,蘇染卻道:“等等,去告訴他,就說本王妃一定準時。”
“哦。”夏荷一愣,遂點了點頭,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好不容易等到淩安娉出手,蘇染怎麽可能放掉這個機會。
如今的她,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不管來陰的,還是明的,她統統不怕。
換了一身衣服,蘇染隻帶着月煞,便進宮去了。
走之前,小洛溪一直纏着想要跟去,若是平時帶着他也無妨,可這次進宮,明顯就是個鴻門宴,所以就沒帶他。
說了小洛溪,跟他相處的這一個多月時間,蘇染倒是越來越覺得他人小鬼大,真的不像個孩子,不但懂得多,撩起小姑娘來一套一套的。
蘭軒苑那三個丫頭,就已經被他收服了,隻要是他說的話,那三個丫頭都會覺得有道理,隻要是他吩咐的事,那三個丫頭也會去幫他完成。
雖然他撩妹的時候,确實感覺很萌,但更多的感覺,還是很奇怪,蘇染差點以爲那個小洛溪身體裏住的靈魂,其實就是洛溪。
但是一個大人怎麽可能變小呢?
可他要是洛溪的兒子,爲何這麽久的時間洛溪都不出現?最重要的是,他懂得的東西遠遠比蘇染想象的多,她最近感覺眼睛不太舒服,可是作爲醫師,她自己卻檢查不出來有什麽毛病,後來,小洛溪告訴她,她的眼睛沒有毛病,是體内靈力被一點一點喚醒,而
眼睛,是開啓靈力的第一步。
蘇染不明白,她爲什麽會擁有這種靈力?
小洛溪隻說,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
又是這句!
還有奇怪的一點,小洛溪以前隻有一點點害怕淩逸墨,至少還敢跟他同桌吃飯,随着在王府住的時間越長,他竟然越來越怕他!
每次一起吃飯的時候,他都端端正正的坐好,無比的規矩。
觀察了幾次淩逸墨的表情,并沒有發現他有做什麽恐吓他的動作,不過那深邃的眸光,就算什麽都不做,在他面前就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總感覺淩逸墨看出了些什麽,或許他已經知道小洛溪的身份?
以至于後來,小洛溪每次看見他,立馬掉轉頭,邁着他的小短腿兒就跑了。
坐上王府的馬車,月煞駕車,朝着皇宮方向駛去。
臨出府門之前,蘇染問了一聲管家,才知道淩逸墨今天并沒有去赤心營,而是也進了宮。
有他在宮中,蘇染更加安心。
馬車一路疾行,很快到了皇宮大門,車子直接行入皇城,很快便到了淩安娉的宮殿。
到了以後,有宮女留在那裏等候,因爲賞雪的地方不在她的宮殿,而是軒宇閣方向的六角涼亭。
那裏視野開闊,涼亭後面還建造了小木屋,白雪皚皚,将周圍的樹木都披上了雪白的外衣,十分漂亮。
既然已經來了淩安娉的宮殿,蘇染打算先看一眼淩安陽再去。
剛剛進這宮殿之後,月煞就被攔在了外面,女眷的住所一般是不允許侍衛随便進入的,就算是女的也不行。
月煞有些不放心,但也沒有辦法,隻能留在外面等着。
蘇染走進淩安陽的寝殿,見她躺在床上,正在熟睡。
她的臉色紅潤了不少,眼睛纏上了一條白绫,嘴唇也不似當初那麽紅腫,恢複了自然。
看來,這段時候她确實很乖。
蘇染替他把了一下脈,手筋恢複的很好,寫字應該沒有問題了,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這麽久居然都沒有動靜?
檢查完,發現一切正常後,她便起身,正要離開,忽然感覺剛剛替淩安陽把脈的那三根手指有些黏糊糊的,她使勁搓了兩下,拿起來一看,也沒發現什麽不正常。
又看了一眼淩安陽的手腕處,還是什麽都沒有。
或許是她想多了,不過爲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去浴間,用清水好好洗了一遍,直到将那種黏糊的感覺洗幹淨,才從浴間走出來。
跟着宮女,往六角涼亭走去。
一路上,她一直在輕輕的搓着那幾根手指,雖然沒有查出什麽不對勁,但是她的感覺卻告訴她,這件事一定沒有那麽簡單。
走在前面的宮女,忽然像是腳下踩滑,整個人往後仰去,直接摔到了蘇染的腳邊,求生的本能讓她一把抓住了蘇染衣袖,最後才沒有摔的太慘。“奴婢該死,王妃恕罪。”宮女似乎吓得不輕,爬起來立馬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