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離開,蘇染才想起風莫銀剛才貌似爲她擋了一刀?
她一擡頭,看見風莫銀的臉色,确實很不好,非常明顯的不好。
在夜晚,憑借着月光,都能看見他臉色蒼白,額頭上隐隐還有一層汗珠。
“你…怎麽樣了?”
人家才剛剛爲她擋了一刀,她要是再像以前那樣對他,好像不太好。
“染染,我…沒事。”
風莫銀的聲音變得虛弱,短短三個字說的都有些吃力。
蘇染皺了皺眉,得趕緊找一個地方替他檢查一下傷勢才行。
“你自己還能走嗎?”
“我可以…”
風莫銀起身,還未邁出一步,就朝蘇染栽了過去。
“……”
蘇染無語,又不好推開他,畢竟人家是爲了她才受的傷,而她一向恩怨分明,最不喜歡欠别人恩情。
無奈,隻好扶住他,将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上,扶着他慢慢的往前走去。
這一扶,蘇染才摸到他的後背有點濕潤,是血,看來這一劍,真的讓他傷的不輕。
而她自己剛剛受了那一掌,身上也沒有多少力氣,再扶着這麽沉的一個男人,走起來真的很吃力。
還好,前面沒有多遠就是墨王府,眼下,隻能先把他帶到墨王府去。
“王妃?”
身後突然傳來月煞的聲音,蘇染停下腳步,回頭看去,見月煞從後面疾步跑來,她身上似乎也受了傷,衣服被劃破的地方已經被鮮血染紅。
“你怎麽樣?”蘇染擔憂的問道。
“屬下沒事,都是皮外傷。”
說話間,月煞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面前,一看自家王妃扶着一個男人,二話不說便要伸手将他接過來。
“王妃,讓屬下扶着他吧。”
“可是你的傷…”
“屬下真的沒事。”
這要是讓爺看見了,她沒事恐怕也會有事。
月煞将風莫銀靠在自己的身上,這才看見他的臉,發現竟然是天禹國的太子!
她偷偷瞄了蘇染一眼,似是疑惑地問道:“王妃,天禹太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是他救了我。”
蘇染空出了手,覺得輕松不少,不過,月煞問的這個問題,她真的還沒有想過。
怎麽會這麽巧,突然出現在這裏?
但不管怎麽說,救了她是事實。
“他傷得很重,走吧,先把他帶回王府。”
“是。”月煞應道。
聽見是天禹太子救了王妃,她便沒再說什麽,看見天禹太子傷的這麽重,也能想象到當時的場面一定很危險,沒有保護好王妃,是她的失職。
還好這個男人救了她。
有了月煞幫忙,他們的速度快了一些,沒多久就到了王府門口。
蘇染讓月煞把風莫銀直接帶到她的蘭軒苑,本來,月煞還是有些顧忌,畢竟是王妃的住所,帶一個男人進去,萬分不妥。
可風莫銀的傷确實很嚴重,已經陷入了昏迷,若是天禹國的太子在神武國有什麽閃失,到時候必定會少不了一場風波。
而眼下,隻有蘭軒苑才有各種齊全的傷藥。
可是…還有沒有别的選擇?
她猶豫的瞬間,蘇染像是看出她的想法,站在蘭軒苑的門口,也不急,隻淡淡地道:“你再不把他弄進去,等他失血過多,說不定就死你懷裏了。”
月煞:“……”
這個責,她同樣也擔不起!
最終,她還是選擇頂着被爺懲罰的壓力,将風莫銀扶了進去。
不過,她已經決定一會全程待在他們身邊,絕不讓王妃和這個太子單獨呆在一起。
月煞把風莫銀扶到前廳,蘇染回房間将她的藥箱拿出來,紫藍惜月她們全都跟着一起去了前廳。
月煞一見這麽多人,更加放心一點。
她覺得,自從爺讓她貼身保護王妃以後,作爲女人,又是旁觀者,有些事她看的很清楚。
王妃,絕對是爺放在了心上的女人。
月煞把風莫銀随意地扔在了一張椅子上,蘇染見狀,微微凝了一下眉,将藥箱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一邊打開,一邊吩咐:“紫藍,你跟夏荷去搬一張軟榻來,惜月,你去準備一盆熱水和一套幹淨的衣服。”
“是。”
“是。”
三個婢女聽從吩咐,紛紛去了。
蘇染嘴裏說着,手中也不停,藥箱打開後,從裏面拿出剪刀,紗布,還有好幾種顔色的瓶瓶罐罐。
準備好一切,紫藍夏荷二人已經把一張單人軟榻擡進了前廳,惜月也把熱水端來。
見狀,月煞幫忙,和紫藍幾人一起把風莫銀擡到軟榻上。
“讓他趴着躺。”
蘇染拿着剪刀站在一旁等着,見她們把風莫銀弄好,幾個人已經累的直喘氣,無奈搖頭:“好了,去一邊歇着吧。”
回頭又看了一月煞,淡淡道:“你也上一邊坐着去,等我處理完他,就過來處理你。”
“…屬于隻是皮外傷,不嚴重。”
月煞臉上閃過怪異之色,“處理”二字聽起來,怎麽這麽别扭?
一般,主子交給屬下任務時,經常會說,“把這個人處理幹淨,把這件事處理幹淨”之類的話,可王妃這話,聽起來是有些怪怪的,但細細一想,又覺得沒什麽毛病。
“嚴不嚴重,要我看了才知道。”
蘇染眸色涼涼的看了她一眼,這個月煞,不知道淩逸墨把她安排在自己身邊多久了,這麽久以來,自己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可惡!
她說完,便回轉頭,手中的剪刀幹脆利落的把風莫銀背部的衣服剪開,很快露出了裏面血肉翻卷的傷口,傷口其實倒也不深,隻是凝固在傷口的血迹,和隐隐還在往出來滲的血,都變成了黑色。
又是毒。
這人,不知道換個新鮮點的,就算下毒,能不能下一個有挑戰性的?!
蘇染先将傷口給他擦幹淨,用上解毒散,消炎粉,爲了讓他的傷口可以快速愈合,她順便又給他縫了兩針。
随後,再用紗布包紮好。“王妃,他不會有事吧?”月煞見他一直沒醒過來,不禁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