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人,蘇染不好太過明顯的反抗,而且,不過是拉拉手,也沒什麽。
玉庭宮是太後所住的宮殿。
宴會的地方就設在禦花園内的藍伊閣。
閣樓臨水而建,樓下四邊都是荷塘,翠綠的荷葉,層層疊疊的幾乎将水面完全覆蓋。
随處可見一隊隊禦林軍侍衛,四處巡邏,守衛森嚴。
閣内有宮女太監,忙碌有序的準備着幹鮮果品,美酒佳肴,各種水陸珍馐具備。
據說,這次的宴會是太後舉辦的家宴,爲了蘇染這個異國的兒媳,按理說,新婚第二天,她就應該進宮給太後和皇上請安,但後來出了那些事,連人都失蹤了,淩逸墨隻好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但進宮一事卻一直擱置到現在。
若是太後不主動張羅,恐怕,想見這個新兒媳一面,很難。
因爲蘇染根本就沒有這意識,而淩逸墨,最近一直在忙,也沒空管這些,無奈之下,太後隻好借着舉辦家宴,來會一會這位墨王妃。
淩逸墨拉着蘇染走到閣内,淩安陽和淩安娉已經坐在了左邊的席桌上,她們上方,還坐着另外兩位男子,和一位美貌女子。
兩位男子當中,一位,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紀,另一個看起來很小,跟淩安陽的年紀相仿,單看他們的穿着與氣質,以及俊美的容貌,不難猜測,他們應該都是淩姓皇族,淩逸墨的兄弟姐妹。
而那位美貌女子,緊挨着年紀稍大的男子,必定是他的正室王妃無疑。
畢竟,太後舉辦的家宴,側妃侍妾,都是沒有資格參加的。
所以,淩姓皇族的這一代中,在場的四位,加上淩逸墨和當今皇上淩楠諾,一共就隻剩下六人了!
于皇族來說,确實有些單薄。
淩逸墨和蘇染剛到閣内,便引來所有人的矚目,除了淩安陽和淩安娉,其他三位是第一次見到蘇染,目光都不自覺地在她身上多看了幾眼。
大家的表情各有不同,有好奇,有審視,有怨憤,也有平靜,當然,唯一相同的情緒,那便是驚豔了。
這位墨王妃,确實是美的讓人無法忽視,也更讓人嫉妒。
“這就是弟妹,果然是傾城傾國,難怪四弟這麽多年不近女色,近來卻傳出對新進門的王妃寵愛有加,這樣的絕色女子,換做是誰,也做不到無動于衷吧,哈哈哈。”
年紀稍大的男人,也就是老三淩言軒,率先第一個開口,看起來溫文儒雅,俊美如斯,語氣中卻隐隐透着一抹輕挑與不善,讓人聽着,就不是很舒服。
這個人一開口,蘇染便忍不住懷疑他們兄弟姐妹之間的關系,到底是不是如民間所說的那般和睦友好?!
淩逸墨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目光也看向蘇染,眸色一片幽黑,深不見底,随即,頗爲贊同的點頭,聲音低沉淡漠道:“三皇兄說的不錯。”
說罷,松開蘇染的手,改爲攬住她的纖腰,轉身,緩步走到他們對面的席桌上坐下。
蘇染視線在他臉上快速掃了一眼,剛剛那笑,雖然沒聽出什麽喜怒,卻也沒感覺到有任何愉悅之意。
這麽近的距離,他的氣息連一絲波動都不曾有過。
她覺得,這妖孽若是有意隐藏自己的情緒,世上恐怕沒幾個人可以看透。
但是剛才,氣氛還是有些不對,這讓蘇染更加懷疑,他們的關系可能真的沒有大家所說的那般好。
這時,跟淩安陽年紀相仿的那位小王爺,也就是老十三淩煜賢,從自己的位置上起來,直接跑到蘇染的面前,蹲下來說道:“皇嫂好,初次見面,你叫我十三或者賢兒,都可以。”
淩煜賢大概十五六歲,排行十三,便是他們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個,長得唇紅齒白,俊俏可愛,眼睛彎彎,像是随時帶着笑意,很是單純,也很親切。
“你好,小十三。”
目前爲止,就這個孩子看起來順眼一點,所以蘇染對他的态度也不錯,微笑着回道。
“皇嫂,是十三,不是小十三。”
淩煜賢蹲在哪裏,一本正經的糾正她:“本王今年已經十五歲,不小了哦。”
蘇染笑笑,沒有跟他争論。
“十三,你看你蹲着像什麽,好歹也是個王爺,還不趕緊回來坐好。”
淩安陽從一見到蘇染,臉色就一直沒好看過,但是今天這麽多人在場,她也不敢發作,所以一直忍着。
可是見老十三對蘇染這麽好,還跑過去跟她聊天,淩安陽就更加不爽了。
不能直接跟蘇染起沖突,那作爲姐姐,說一下自己的弟弟總可以吧?
“哦,知道了皇姐。”
聞言,淩煜賢真的聽話的站起來,往自己的位置走去,走之前,還不忘偷偷回頭對蘇染友好的笑了笑。
這一幕,正好又被旁邊的淩安陽看見,氣的她咬牙切齒,又不敢對蘇染表現的太明顯,隻能對淩煜賢一頓橫眉豎眼,無聲的威脅他,不準再和蘇染說話。
淩煜賢假裝沒看見,根本理也不理她。
一直靜坐的淩安娉,像是終于看不下去,席桌下,一隻手伸過去拉住淩安陽,小聲地說道:“坐好,太後和皇上就快來了,要是看見你這樣子,免不了又要說你。”
聽見太後的名字,淩安陽似乎是有所顧忌,很快把臉上的怒意與跋扈收斂起來,端正坐好。
但是她眼珠卻一直滴溜溜轉着,不知道在打什麽注意。
除了她們這些人,還有那位軒王的王妃,視線也有意無意般看向對面的蘇染。
長的還算美豔,不過和蘇染一比,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而淩言軒一開始說的那番話,恐怕她心裏也不是那麽舒坦。
所以,她表面雖然看不出什麽,但眼神裏,不經意間還是洩露了一點似有似無的敵意。
突然,閣樓外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皇上駕到,太後娘娘到,皇後娘娘到…”
蘇染微微挑眉,聞聲看去,隻見,藍伊閣外有一行人在一大堆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走過來。
爲首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大概四十出頭的年紀,她身着五彩錦段宮裝,頭上插着一隻鳳钗,端莊賢淑,貴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