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青絲绾了個松松的發髻,隻插了一支别緻而清幽的白玉簪子,渾身上下沒有過多的配飾,簡單大氣,卻美豔惑人。
本就絕美的王妃,稍作裝點,便能如此驚豔絕倫。
紫藍和夏荷看的眼都直了,嘴裏不停地稱贊,眸底除了豔羨,就隻剩下滿滿的驕傲了,自家的主子長的美,她們這些奴婢也覺得特别有面子!
蘇染看她們臉上的表情,便大概猜到她們心裏的小九九,讓她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
一切收拾完畢,她又檢查一遍随身攜帶的東西,這些,可都是武器,絕對不能離身。
出了蘭軒苑,老遠就看見淩逸墨颀長挺拔的身影,筆直的站在回廊檐下。
他今天穿着一襲和蘇染同色宮裝,一頭烏發随意地攏在身後,腰間束一條玄色玉帶,玉帶邊系一塊羊脂白玉,眉如墨畫,仙姿絕貌,風華無雙。
蘇染表情古怪地看他一眼,再看看自己…
這是,情侶裝麽?
她睫毛輕輕顫動幾下,斂下眸底的異樣,邁步朝他走去。
淩逸墨唇邊有一抹淡淡的弧度,乍眼看去,妖冶中透着一絲寵溺的錯覺。
跟他相處這麽些天,蘇染覺得對他又多了一點了解。
或許,他并不完全如外界傳言那般,首先,他的管家,婢女,士兵,看起來都很自律,從未有過任何出格。
那次在山裏是特殊情況,他那些士兵實際上也沒把她怎麽樣,這可以說明,他平時應該治軍嚴謹,爲人公正。
至于他的性格,殺伐果斷,冷酷無情,喜怒無常,一國戰神,如果不夠殺伐果斷冷酷無情,又如何能治軍嚴謹,平定戰亂,讓神武國繁榮強大,七國無人敢輕易來犯!
不知不覺間,她居然想要再多了解他一點。
比如,他到底是個什麽,妖?
但這件事,蘇染和淩逸墨兩人都很默契,從未提及。
“可以走了。”蘇染說道。
淩逸墨看着她,深邃幽黑的眸底,一絲驚豔,轉瞬即逝,快的讓人根本來不及看清,就已毫無痕迹。
但蘇染還是眼尖的捕捉到,心髒又不被控制的快速跳了兩下。
該死,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淩逸墨沒說話,她便直接越過他,率先往前走去。
墨王府的大門外,一輛超大豪華的馬車停在門口,兩頭高大的白色駿馬并駕齊驅,駕車的人,竟然是蕭騰。
蘇染從大門先走出來,身後跟着紫藍和夏荷。
蕭騰看見她,趕緊從駕車台上跳下來,從車裏搬下玉墩,放在地上,然後才站好低頭恭敬的道:“王妃,請上馬車。”
蘇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淡淡問道:“服氣了?”
聞言,蕭騰愣了一愣,随即使勁點頭,沉聲道:“屬下服了。”
經過上次公主那件事,他能不服嗎?
這個女人,膽大又記仇,哪是什麽柔弱的小白兔,最主要的是,爺還寵她,所以,絕對惹不得!
“算你識相。”
蘇染丢給他四個字,踩着玉墩便上了馬車。
淩逸墨緩步走過去,進馬車之前,他突然回頭看向蕭騰,也問了句:“真的服了?”
“…爺,屬下……”
蕭騰面色一僵,有些汗顔語塞,卻見淩逸墨淡淡一笑,不明意味,沒等他的回答,便直接鑽進了馬車。
爺剛剛那笑,什麽意思?
蕭騰疑惑道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搞不明白。
馬車緩緩動了,紫藍和夏荷二人同蕭騰一起坐在馬車外面,往皇宮方向駛去。
馬車内,蘇染坐在寬大的軟榻上,透過車窗,眸光看着外面,特鬧非凡的大街,人來人往。
經過一棟酒樓時,忽然察覺有道視線看向了馬車,具體來說,是在看她。
她順着感覺,回望過去,蓦然和一雙幽冷厲眸對上。
但她還沒看清那雙眼睛的主人,馬車便已經走過了酒樓,等她從車窗探出頭再看向哪裏,卻隻看見一扇開着的窗戶,并沒有人。
難道隻是巧合?
可她怎麽覺得這雙眼睛的主人認識自己?
算了,說不定是認識原主,反正以後也不會有什麽交際。
“剛剛在看什麽?”
蘇染正在出神,淩逸墨的聲音冷不丁地在她頭頂響起,溫熱的唇風噴灑在她的臉頰邊,帶着他獨有的氣息與壓迫感。
她下意識回頭,身子卻往身後的車壁緊貼上去。
拉開了那麽一丢丢的距離。
“你…你什麽時候坐過來的?”
“你剛才看外面的時候。”
“那你,能不能先起來一點?”蘇染覺得這麽近的距離跟他說話,很有壓力。
淩逸墨垂眸看着她,一隻手按在她身側的車壁上,低聲開口:“你先告訴本王,剛才在看什麽?”
“剛才…”
蘇染說了兩個字又頓住,把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剛才沒看什麽啊,就是街上很熱鬧,随便看看。”
“是嗎?”
淩逸墨淡淡反問一句,看不出來信,還是不信,但他終于起來一點,不過還是和蘇染同坐在一張軟榻上,沒再坐回對面去。
“是啊。”
蘇染點頭,又稍微往後挪了一下。
“王妃好像很緊張?”
“沒有…吧?”
這語氣,蘇染自己都不信,随即又聰明的補充一句:“可能第一次去你們神武國的皇宮,确實有點小小的緊張。”
聞言,淩逸墨沒再說什麽,隻是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能洞察一切,唇角淺顯的弧度,透着似有似無的笑意。
蘇染掩飾性的摸了摸自己鼻子,長長地睫毛斂下,很快讓自己平靜下來,淡定自若的面對他審視的眸華。
一路無言。
直到馬車使進皇城,停在玉庭宮門前,下馬車時,淩逸墨站在下面,向她伸出了手。
這意思,是要扶她下車?
蘇染猶豫一瞬,便将自己的手遞給了他。
淩逸墨一把握住,他的手溫熱幹爽,指腹柔潤,不像其他練武之人,保養得再好,也會有一層薄繭。
大概,跟他并非正常人類有關。
蘇染被他拉着,走下馬車後,手輕輕動了一下,他卻完全沒有松開的意思。
“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