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以那個男人的視力,一定能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唇角微啓,她淡淡地說了一句:“鬼才要你負責,神經病。”聲音不高不低,表情和語氣卻與先前低眉順眼乖巧的樣子截然不同。
見那男人一直面無表情的臉色在聽見她的這句話後果然變了,蘇染心底總算覺得痛快了一點。
但是,見好就收,現在的她明顯處于弱勢,還是先跑路要緊。
不再停留,蘇染抱着男人的衣服轉身往前面的樹林跑去,忍着渾身的酸痛與疲勞,咬牙堅持着,一直往前跑了很久,确定他沒有追上來,才敢停下來喘口氣。
上輩子,她蘇染什麽時候這麽狼狽過!
這個該死的男人。
她把懷裏的衣服往地上一扔,從上面踩了一腳,正準備繼續走,卻突然感覺踩到一個硬塊,就在那堆衣服下面。
什麽東西?
她從衣服底下翻出來,明晃晃的,撿起來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塊純金的令牌。
一面刻着複雜的圖騰,另一面是刻着一個“墨”字。
這是那個男人的東西?
這令牌一看就并非凡品,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後山是王府的禁地,難道,他跟王府有什麽關聯?
不管了,這令牌是純金的,留着說不定以後能用的上。
蘇染一直在樹林子裏轉了好長時間,漸漸地,她感覺頭暈眼花,腳步虛浮,整個人已經精疲力盡,卻還是沒找到出路。
她感覺很不好,體力透支的厲害,可是,這個地方還是不安全,她必須要走出這座後山。
眼前陣陣發黑,一個不留神,腳下猛地一步踏空,蘇染悲催地,又一次整個人從一面斜坡滾了下去。
這一次,她直接滾到了樹林最下面的大道邊,就再也支持撐不住,暈了過去。
這條大道十分寬闊,沒過多久,前方便傳來一陣轱辘滾動的聲音。
“駕。”
随着駕車的聲音,一輛高調奢華的馬車從前方極速奔跑而來。
坐在馬車外趕車的是一個穿着藍衣的年輕小厮,手裏的藤條不停地鞭打着馬兒,馬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突然,藍衣小厮眼尖地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人,一動不動的躺在大道邊上,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
馬車這麽快的速度,這要是不管不顧的跑過去,就算沒死,恐怕也會被車轱辘給壓死。
藍衣小厮當即拽住缰繩,馬兒發出一陣嘶鳴,前蹄高高揚起,差點将馬車整個掀翻過去,還好小厮手腳麻利,最後總算穩住,堪堪停在蘇染身前。
“搞什麽?”
一道震天的咆哮從馬車内傳出,接着,車門被人大力推開,一位身穿紫色錦服的少年公子從馬車裏走出來。
“七寶寶,你是不是想摔死小爺?”
少年公子一腳踹向藍衣小厮,那小厮下意識躲了一下,但似乎又不敢完全躲開,所以被他踹的一個踉跄,卻又沒掉下馬車。
“還敢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