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喜訊告訴母親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肖我寄還是使勁兒擦了下臉上的淚。作爲沒父親的孩子,他知道這些年母親照顧他和妹妹有多辛苦。
滿心想着考取功名之後,就把母親和妹妹接到身邊照顧,再也不讓母親操勞了。可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竟是連母親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早知道如今,他根本不會千裏迢迢奔赴明定城參加科舉。
歸刀從外面走進,将買來的飯菜遞給他。
肖我寄急忙把東西接過來,說:“謝謝,謝謝歸大人這一路的照顧。”
“我不姓歸。”
肖我寄臉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歸刀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靠着身後的梁柱合上了眼睛,道:“歇着吧,明天就要到南青鎮了。”這一路行來,肖我寄已經習慣了歸刀總是這個冰冷的态度。他收起情緒靠在一旁睡覺。明天就要回去了,不管怎麽說,還有一個妹妹需要他照顧,他必須養好精神,拿出一個兄長的樣子來,成爲妹妹合格
的仰仗。下半夜的時候,歸刀被一陣細微的聲音吵醒。他睜開眼睛看向一旁的肖我寄,肖我寄睡得正香。他偏過頭,仔細聽了一下,的确隐隐約約能聽見細微的說話聲,應該是說話的人離得不近。他是接受過特殊
訓練的,即使是很細微的聲音,都能将他吵醒。
雨已經停了,大雨後的破廟裏一片潮濕感,而且這裏已經很靠近南青鎮了,氣候本就很潮濕,讓歸刀覺得睡得不舒适。
反正睡不着,索性去看看。
歸刀又看了一眼睡着的肖我寄,想着早去早回,應當無妨。
他悄聲隐在夜色裏,尋聲走進一片小樹林。下過大雨,地上一片泥濘。
“你們别過來!”一個小姑娘雙手握着一個發簪,用一種同歸于盡的目光看着對面逐漸逼近的幾個人。小姑娘年紀不太,夜裏色,也看不太清模樣,歸刀隻是注意到她這種同歸于盡的目光。
小姑娘不斷往後退,直到她的後背抵在一棵樹上。“小姑娘,我們家公子看中你,是你的福分。何必逃跑?你一個沒爹沒娘的孩子幹嘛跟好日子過不去?哥勸你一句,不要做傻女人。這年頭,什麽最好?當然是錢财最好!放心吧,如果你嫁給了咱們家的小
公子,那你日後的日子指定是大魚大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另外一個人也跟着說:“沒錯。就是這個道理,你别再跑了,也别再讓哥們幾個爲難了。将來你成了咱們家小公子的夫人,咱們還要喊您一聲小主子的。将來都是一家人,鬧成這樣不好看。”另外一個人看着小姑娘的身子仍舊緊繃着,握着手裏的簪子根本不放開,他不學另外兩個人那樣勸她,反而扮出兇神惡煞的表情,大聲說:“哼,我看你就是不知好歹!你既然不要命,那咱們哥幾個也用不着客氣。先奸後殺你懂不懂?難道你想體會一把?我可跟你說哈,你要是把咱們哥幾個逼急了。咱們哥兒幾個可也不管你是不是咱家小公子看中的女人了。反正離得這麽遠,咱們幾個把你睡了,家裏的小
公子也不知道。”
“對對對,要我說也是這樣。咱們這一路,被這個臭丫頭折騰得夠慘了。我看啊,咱們還是直接享受一番,再把她弄死,等回去了,就對咱們家的小公子說是她自己想不開自殺的,如何?”
原本隻是爲了吓唬這個小姑娘,可是這兩個人說完,竟是變得有些心動了。他們兩個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出相同的意思,最後又給先前想要勸她的另外兩個家丁使眼色,之前的那兩個人也猶豫了。
“不好吧?這事兒要是被小公子知道了,那咱們哥兒們幾個的性命可就不保了啊!”
另外一個人倒是一直沉默着。
“你傻啊,小公子又不是神仙,他怎麽知道這妞兒怎麽死的?再說了,你沒看見這妞兒現在手裏正握着簪子準備尋死嗎!”
“這……”
四個人圍在一起,小聲地嘀咕着。雖然意見不太統一,可是顯然賊心已經起來。隻等着同伴之間互相打氣。
小姑娘自然是把他們四個人的話全部聽見了,眼下見着他們圍在一起商量。她心裏越發絕望,臉色慘白。她咬了咬牙,不管不顧地朝身後逃跑。“站住!”一人爆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