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些什麽!”
“就是!别人都已休憩,爲什麽就她還在外面亂跑?就算不是荒族人的探子,這麽眼巴巴地知道神主在這裏就趕過來,指不定抱着什麽心思......”
“姐姐,我聽說,這個慕容姑娘,以前是天衍神王的未婚妻吧?估計是因爲被抛棄了,就想重新挑高枝,神主可千萬别被蒙蔽了......”
又一名乾達婆族的女子涼飕飕開口。
隻聽“轟”地一聲,那女子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道淩厲的風刃直接洞穿了身體。
洶湧而出的鮮血,将梵清弦的眼瞳也染上一層紅暈。
慕容清歡二話不說,直接握住他的手腕,注入一道光之靈力。
被那女子驟被梵清弦暴怒擊斃的變故所驚,一時間,竟沒人對慕容清歡這一舉動做出什麽反應,全部驚駭地看着他們有些喜怒無常的新神主。
這一刻,這些人,尤其是緊那羅族的那些長老們才意識到,這個人,再不是當初對他們言聽計從的乖巧少主。
而是手握無上力量,高高在上,需要所有人匍匐在他腳下拜服和聽從的神族共主。
“以後,誰讓我再聽見一句,有關她的污蔑,當如此人。”
清淡的語氣,聽不出憤怒的情緒,卻讓聖香在一瞬間覺得無比的膽寒和屈辱。
這個人毫不客氣地當着兩族長老的面,拒絕了和她聯姻的要求。
卻對那個差點将自己殺死的人百般的維護和溫柔。
他還記得,對自己姐姐所說會好好照顧她的承諾嗎?
然而,那個人卻隻是以冷冽的氣勢,将所有人震懾住,說下這句威脅的話語後,拉住慕容清歡就走。
也不知被梵清弦帶出了多遠,等到周圍安靜下來,慕容清歡才注意到兩人已經來到了噬月峽谷的邊緣。
赤月一點點隐沒在山崖下方,鉛灰色的天空,似乎永遠沒有陽光。
而在濃郁的黑暗中,有一處地方,也許就是荒族人離開放逐之地的機緣。
見慕容清歡出神地凝視着那個方向,梵清弦終于忍不出開口。
“你非去放逐之地不可?”
“當然。”
慕容清歡毫不遲疑點頭。
“就算、就算他是真的要招親......”
梵清弦的這句話說得極慢,極艱難。
他有些鄙夷自己。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竟然還懷抱了隐秘的,希望君清璃真的決絕放棄了面前女子的念頭。
那道念頭,讓他有些痛苦地握緊了拳頭。
若是無心,對諸多感情的感受,就算再強烈,也沒有擁有一顆活生生跳動心髒來的洶湧。
他花了很長時間,才适應那些幾乎讓他瘋狂的情緒和感覺。
“他想招親,問過我沒有。”
身側冷冽的語氣,将梵清弦的思維拉了回來。
“你知道,放逐之地有多危險嗎?那些荒族人,有多瘋狂嗎?”
慕容清歡卻隻是不在乎地淡淡道,“不知道,也不用知道。我隻知道,就算是地獄,我也要陪他一起下!”
白衣男子的身體微顫,似乎受到極強烈的震動。
“好。明天,我給你制造一個機會。幫你開一條空間裂縫。”
沉默了一會,他突然極快地道。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驟然有種戰勝了什麽東西的爽快和輕松。
可是,看着慕容清歡驚訝和開心的眼神,心底某個地方,驟然又傳來一聲冷笑。
梵清弦的眼神一滞,卻沒能逃過慕容清歡的覺察。
“吃掉那顆丹藥,我在裏面放了生命之力。”
她微微皺眉,思索了很久,才下定決心般道,“要不然,你還是回去重蓮宮吧。”
外界繁雜,那些神族人都不是省心的,梵清弦受到的影響太大,指不定什麽時候情緒稍微失控,就被魔念趁虛而入。
若他回去重蓮宮,自己再凝聚生命之力相贈,也許能幫他鎮壓住。
梵清弦的嘴唇翕動了一下,卻沒說出來話。
慕容清歡看着他的神情有些難過,“你放心!我很快就将那個家夥綁回來,一起來救你!一定有辦法,将魔念從這具軀體裏面徹底驅逐出去!”
還他真正的自由!
梵清弦不抱希望地自嘲搖頭。
百萬年前,巅峰實力的生命神皇和修羅神皇都沒能将魔念驅散。
而今,他将魔種完全吞噬,若非一股不肯被控制的強烈意志,隻怕早就失去了清醒的神智。
縱然如此,受到魔種和釋天性格的影響,原本溫潤而雅的氣質和性格,也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改變。
他茫然地直視着前方,直到身側隐忍的悶哼将他的全部思緒拉了回來。
“你......”
他震驚地看着慕容清歡從自己的胸口一點點牽引出一滴金色的血珠。
凝聚了純淨生命之力的心頭精血!
用光之靈力凝聚了一個光球将這滴血包裹起來,慕容清歡才小心翼翼将它放在了梵清弦的掌心,鎮重地道。
“一定,要等我們回來!”
“好。”
梵清弦死死攫住那顆剔透光明的靈珠,仿佛握着心頭摯愛。
慕容清歡将心頭精血凝聚而出,頓時元氣大傷,被他逼迫着回去休息。
而看着那道隐沒到帳篷裏的身影一點點消失,沒有說出來的話,才喃喃地從唇角逸出。
“你願意,陪我去重蓮宮閉關嗎?”
話剛說完,又一聲冷笑自虛空傳來,帶着嘲諷涼涼道,“她不會。看啊,我說的沒錯吧,她一定會将你一個人抛棄在黑暗中......”
“她沒有!”
梵清弦死死握住那顆剔透的靈珠。
她留給了他一顆希望,讓他堅持到他們回來。
尖聲利嘯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不散,白衣男子一咬牙,蓦地遁入黑暗的噬月峽谷。
翌日清晨,慕容清歡在營地門口等了很久,也沒等到梵清弦到來,頓時有些不安。然而,她剛出營地,就被乾達婆族和緊那羅族的那些長老帶人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