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聖香帶着憤怒的聲音,打破了詭異的短暫沉默。
君清璃臉上的笑意收斂,漆黑的瞳仁帶着淩然的冷意掃向面前的絕色女子。
“和你有什麽關系?”
漫不經心的語氣,仿佛最後的稻草,徹底讓她的大腦充血,思緒中就剩下一個字。
殺!
将這個搶奪了他所有關注和感情的人殺掉!
她東堵西防,花費了多少心力,才讓想要靠近他的人少了那麽一些!
萬萬沒想到,居然在這片低級的大陸上功虧一篑了!
剛剛偷襲的瞬間,他居然毫不猶豫用自己的身體去阻擋攻向那個賤人的攻擊!
這一幕,震驚得讓她不敢相信。
原來他也不是對所有女子都冷然無情;原來他也會這麽奮不顧身地關心一個人。
隻是這個人,卻不是她。
而他将那個紅衣少女小心護在懷中的模樣,是那麽刺眼。
刺眼得讓她想要抛開所有的理智,徹底将那個人摧毀!
仿佛看出聖香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君清璃突然伸手,在慕容清歡的腦袋上揉了揉。
“你先去參加比賽。”
少女擡頭。
黑漆漆的瞳仁帶着讓他有些看不懂的光芒。
慕容清歡沒有說一句話,隻有些嫌棄地将他的手拍開,然後毫不猶豫爬起來就走。
看着那道紅色的背影,君清璃隐約覺得她有哪裏不對勁。
是因爲看見聖香不高興了?
想到這裏,他的眼瞳更冷了幾分,緩緩轉向聖香的方向。
看見他眼中毫不掩飾的警惕和警告,聖香驟然一聲長笑,一團金芒從她的身上刺出,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長刃,朝着紅色的背影掠去。
幾乎是長刃剛發出的瞬間,一道紫網就突然出現,和金色長刃撞擊在了一起。
聖香受創,踉跄地後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君清璃,“你瘋了!”
“瘋的是你。”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
男子上前一步,銀色的衣袂就飄蕩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臉龐,聖香近乎痙攣地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他,卻被他臉上似笑非笑的神色震住。
誰都知道,如果他的臉上挂上這種危險的笑意,就證明他是真的發怒了。
“清璃!我爲了你受傷!你卻因爲這麽一個低賤的人而對我動手!”絕色的女子瞬間哽咽起來。
“你是怎麽受傷的自己清楚。”男子嗤笑一聲,“不要把我當傻子耍,以及高估我的容忍度。”
聖香的抽噎停止,瞪着金褐色的眼瞳看着他,臉上不自覺流露出一絲被抓包的恐懼。
她的傷當然不是别人打的。
他那麽聰明,如果自己的心上人被抓,遲早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而隻有受傷,才能讓她既有借口接近他,又能消除他的懷疑。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抓錯人了!
看見那張臉龐的刹那,她就有種自己被耍的錯覺。
是那個人!
她曾經見過好幾次的那個少年!
萬萬沒想到,她居然狡猾得女扮男裝一直跟在他的旁邊!
這種被戲耍的感覺,讓她的憤怒瞬間升級,近乎失去一切理智。
“東宸院失蹤的那些人是你做的吧?我警告你,早點将他們放回來。”男子淡淡睨了她一眼,“你應該知道,我沒有阿清的好脾氣。”
“還有。”他又走進了一步,那雙魅惑衆生的眼眸中閃過淩冽的殺意。
“不要靠近她!”
聖香的眼瞳一瞬間睜大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
“你威脅我?”她顫聲道。
“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男子輕揚起唇角,“若你敢将這件事說出去,或者傷她一根汗毛,就不要怪我不顧及家族情誼了。”
不屑而張揚的聲音慢慢落下,給了她重重一擊。
說完這些話,男子就毫不猶豫地轉身,仿佛厭惡看見她一樣,一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而聖香卻呆愣了很久,仿佛才從那種讓人窒息的壓迫中喘過氣來。
“呵、呵呵。”她有些神經質地笑起來,眼神卻越來越瘋狂。
“你别逼我!”女子咬牙切齒地露出詭秘的笑容。
所有人,隻要敢靠近他的人,都得死!
這個漏網之魚也不例外!
不,死太便宜她了!
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注意!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告訴祖父和天衍城裏那些長輩們的。”她輕輕柔柔地笑起來,“因爲她隻能死在我手上!”
銀色的衣袂閃到了比賽場上,卻并未靠近,隻遠遠注視着那抹紅影。
竟還是被聖香給撞上了。
他太清楚這個倨傲的女子是什麽性格了。
隻是,她出身不凡又修爲高深,怎麽肆意妄爲都有人幫她收拾爛攤子。
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不想讓小歡兒暴露在她的眼前。
雖然他嚴厲地警告過了,但他堅信,聖香根本不會聽從!
爲今之計,隻能嚴加防堵,拖到小師叔他們回來,就将她攆走。
慕容清歡回到比賽場上的時候,東宸院剛剛結束了兩場比賽。分别是斐晉和爍夜出手獲勝。
下一場上去的,是赢旭冉。
“恒宇尊者還沒回來嗎?”慕容清歡詢問道。
斐晉搖搖頭,安慰道,“也許他們已經回來了,隻是忘了傳信給我們。”
慕容清歡不置可否。
她讓納蘭拓留在住的地方,就是預備着恒宇尊者一行人回來後來給她報信。
現在東宸院能上場的隻有六個人,恐怕她和赢無影都要瞞不住了。
“清歡!”正思索着暴露出多少實力比較合适,納蘭拓卻突然沖了過來。
“是恒宇尊者回來了嗎?”慕容清歡急忙站了起來。
“沒有,但是我剛剛突然接到了一封信。”
納蘭拓壓低聲音,有些緊張道,“而且那人指明要将信盡快送給你。否則。。”
納蘭拓的話沒有說完,慕容清歡已迅速浏覽完信件内容,狠狠将信紙揉成了一團。
“信上面寫了什麽?”斐晉好奇地探過頭來。
慕容清歡迅速恢複原本的臉色,“納蘭,你幫我參加比賽,我要出去下。”
“出事了嗎?”斐晉緊張地站起來,“我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我和爍夜陪你去。”“不用。”少女忽起揚唇一笑,目光敏銳地投向了觀衆席最後面一道屹立着的颀長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