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影月閣的閣主?”鈴音相擊的動聽聲音響了起來。
“在下澹台明鏡,不知何處得罪了姑娘?”
澹台明鏡的反應非常快,幾乎瞬間就鎮定了下來,挺直了背脊,和那個神秘又優雅的女子對視着。
縱然她的頭上戴着一頂垂到腳踝的紗帽,卻仍能從若隐若顯的薄紗中,窺見幾分豔麗。
這樣的女子,理應勾起男子所有的憐惜與愛戀,匍匐在她的腳底,俯首稱臣。
然而,在場的這幾人,卻沒有一人沉迷,反而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澹台明鏡雖然表面上若無其事,可緊緊攫着衣襟的手卻已經暴露了他的緊張。
就連慕容清歡,也忍不住身體緊繃。
這是遇到危險時的本能反應。
這個美若仙子的女子,實力強大得令人心驚。
“敢拿我要的東西,來威脅我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那女子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惱怒,可卻宛若有殺意凝聚成型,随時準備朝着澹台明鏡擊出。
“交出來,我饒你一個全屍。”她仿佛在和情人呓語般,放柔了聲音。
這瞬間,澹台明鏡那顆老謀深算的大腦轉過了萬千念頭,卻始終想不出,究竟自己拿過什麽東西威脅她。
“閣下是否誤會了。。”
就在這聲出口的刹那,清脆而慌張的嗓音從後方傳來。
“哥,你沒事吧!”
慕容清歡的瞳孔猛然一縮,幾乎下意識從袖口滑出鳳凰翎,彈射出裏面全部的暗器。
刻入骨髓的戰鬥本能,讓她判定這個美麗又可怕的女人要出手!
果然,那女子的身形未動,粉色長練卻驟然朝後方甩去,目标直指出來聽見動靜跑來的澹台明月。
“煞!”
澹台明鏡急促出聲。
他身側的影衛閃電般竄出,朝着澹台明月沖去。
然而,那粉色長練的速度卻更快,直接将澹台明月緊緊勒住。
女子的聲音依舊動聽得宛如天籁,可語氣卻是令人心驚的殘忍。
“交出東西,我讓他死得舒服一點!”
慕容清歡的血一瞬間沖到了頭頂,出離地憤怒起來。
澹台明鏡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仿若這個被抓住的人是自己一般。
若這個被控在手中的人是自己,恐怕他也不會如此恐懼。
“閣下所要何物?但凡影月閣有的,任憑閣下取用,還請閣下放過舍弟!”
“一個人的消息。”女子的手微松,慢條斯理道。
澹台明鏡的眉頭皺起,“不知是何人?”
“不可說。”女子幽幽的聲音仿佛帶着幾分歎息,“你們這些人,哪裏配聽見他的名字。”
澹台明鏡的嘴角僵住。
就算他再精于謀算,在一個集合這裏所有人的力量也無法打退的強者面前,也前所未有地無力。
而更加重要的是,他的弟弟,還在這個人的手中!
但,這個人居然跟他說,她要找的人名都不可說?
這簡直是逼死他的節奏!
“請閣下随我去影月閣,在下親自将所有信息給閣下過目。”
眼看所有的計謀都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毫無作用,澹台明鏡隻能先拖延時間。
“好。”女子說着,手指猛然一緊。
紅衣男子瞬間明白她的意圖,幾乎是目眦盡裂地撲了上去。
而這刹那,一道黑色的長劍淩空出現在女子身後,猛然卷住了粉色長練。
“撕”地一聲布料撕碎的聲音傳來。
那女子驟然回頭,驚怒交加地看向握着黑劍的詭異男子。
暗器全部落空,慕容清歡已知自己絕對無力阻止這人,故而早就偷偷派出魂萦。
那名女子似乎也明白始作俑者是誰,隐藏在面紗下的面容驟然一沉。
“小小魂器,也敢放肆!”
一聲輕叱,她驟然揚起手中蓮燈。
瞬間,燈火明亮若旭陽,讓魂萦這個鐵血戰士也忍不住驚恐後退,而身體更是在一瞬間變得透明。
慕容清歡猛覺不對,驟然揚手,将魂萦救了回來。
“是你。”
仿若有一聲輕笑從女子的口中發出,而那團絢爛的火光直接從蓮燈中沖出,朝着慕容清歡的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了過來。
這瞬間,站在她身後的那人将她狠狠朝自己身後一拉,迎上了那團火光。
火光尚在他的身前就驟然消散,可那個站着的少年卻還是咳嗽了兩聲,不動聲色地以袖拭去唇角鮮血。
袖口再度放下的瞬間,那張臉已換了個模樣。
“聖香,住手。”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
暴怒中的女子愕然擡眸,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之前沒有留意的少年一點點在她面前蛻變成熟悉的模樣。
“清璃!”
欣喜的聲音從面紗下傳來。
一瞬間,粉衣淩空,直接朝着君清璃撲了過來,似乎想要一頭紮進他的懷中。
男子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兩步。
那女子撲了個空,卻依舊不依不撓地扯住他的一隻胳膊,幾乎快将自己挂了上去。
先前的什麽優雅,矜持,高傲,在一瞬間,蕩然無存。
“清璃,你怎麽在這裏?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
男子微微勾起了唇,低笑道:“這話應該我來問你,你爲何會出現在這裏?還和明鏡起了沖突。”
“他該死!隐瞞了有關你的消息!”女子仿佛又被激起了幾分怒意,身上的殺意毫不掩飾地散開。
“他們是我的朋友。”君清璃面無表情道,“聖香,你何時變得如此嗜殺。”
君清璃的話,對她好像有某種魔咒一般,讓她身上的殺意瞬間消散。
隻是,這女子的口氣卻依舊是高傲而不屑的。
“他們是你的朋友?這些蝼蟻哪裏夠格做你的朋友?”
仿若看見君清璃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她的聲音又軟膩了下來,仿若一個撒嬌的小女孩。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既然你不想讓他們死,那就讓他們活着也無所謂。清璃,我、我好擔心你,你究竟出了什麽事情,爲何音信全無?”
君清璃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仿佛有些虛弱道:“這些,以後慢慢說。”
聖香敏銳地覺察到什麽,大驚小怪道:“你受傷了?你怎麽會連我的一擊都受傷?到底怎麽回事?”
說着說着,她又似乎想起剛剛君清璃奮不顧身去救的那人,帶着殺意的眼神朝着男子背後看去。君清璃心中一緊,驟然抓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