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過的流光神出鬼沒地竄到慕容清歡的面前。
“他們，還好吧？”慕容清歡話一出口，腳下又是一陣晃悠。
潔白的玉石地面發出咔嚓咔嚓的碎裂聲。
不一會，地上就出現了數不清的裂紋，而且還有逐漸放大的趨勢。
“主子和梵公子以前就經常切磋，不用擔心。”流光卻絲毫不以爲意。
慕容清歡卻擔憂地瞥了一眼下方。
紫雲山中的妖獸早就被兩者争鬥的強大威能給震得紛紛奔逃。
草木折斷，山石崩塌，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
慕容清歡覺得她絲毫沒有擔心這兩個人，而是有些擔心紫雲山直接給兩人打崩了。
被波及的，不隻是紫雲山的妖獸。
還有參加測試的東宸院學員。
等慕容清歡好不容易沖到丹藥院早上的草藥甄别測試地點，正看見夏天無嘻嘻哈哈地走出來。
“咦，慕容師妹，你來了？”看見慕容清歡，夏天無立刻上前打了個招呼。
“測試結束了？”慕容清歡懊惱地開口。
“不、測試取消了。”夏天無抽抽嘴角。
“不知道哪來的強者打架，結果把測試要用的那些草藥全震碎了。現在秋袂靈尊正在裏面發飙。我們還是快溜吧。”
取消了？
慕容清歡突然擡頭，看向似乎已經安靜下來的天域。
她突然覺得，君清璃這個時候要和梵清弦切磋，絕壁是故意的吧！
這家夥已經腹黑得漂不白了！
然而，她的心情卻不自覺地飛揚起來。
雖然暫時取消了草藥甄别測試，但别的測試還要繼續進行。
接下來的測試就是理論考核。
“慕容師妹，你不用擔心。反正不管你的成績怎麽樣，秋袂靈尊都會收你的。”
夏天無好心安慰着她。
由于丹道院的弟子實在是太少了，甚至整個分院裏的授課先生都隻有秋袂靈尊一人。
結果就有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如果丹道院弟子沒被隐世長老和東胤神殿的其他煉丹大師看上的話，那麽就收歸當時的丹道院院長門下。
這也是無奈之舉。
煉丹和鍛造一樣，很多知識都是大師們在長年累月的實踐中摸索出來的。
他們不會輕易教授給其他人，但若是繼承自己衣袂的弟子就不一樣了。
所以丹道院的三名師兄現在全是秋袂靈尊的弟子。
來到理論測試的測試地點，慕容清歡卻沒料到自己還見到一個熟人。
“靈旭！”
超級學霸微笑着站在課堂門口，手中抱着厚厚一摞紙張。
慕容清歡的臉色有些發黑。
這該不會就是測試的題目吧？
“聽說藥尊突然想要一個徒孫，就把自己得意門生打發來看我們測試了。”
夏明沫從慕容清歡的身側擠入教室，突然朝着她微微一笑。
“看來你跟靈旭尊者很熟，這徒孫八成是要落在你身上了。”
慕容清歡皺眉，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是怎麽回事？
她和夏明沫以前雖然氣場都不合，但也沒有這樣明顯地敵對過。
“靈旭是煉丹奇才，能得到他的教導已受益非多。我理解你這種心情，會替你在他面前多美言幾句的。”慕容清歡也毫不客氣回敬道。
夏明沫的腳步頓住了，回頭用奇異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突然壓低聲音。
“我知道你想要當誰的徒弟，但你不會如願的！”
慕容清歡有些莫名其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拜誰爲師，夏明沫怎麽會比她自己還清楚？
靈旭完全沒看出兩名少女的波谲雲湧，還以爲她們在友好交流，等到夏明沫走開，才笑着朝慕容清歡走來。
“準備得怎麽樣了？你别擔心，這些都是藥典上面的基本知識，你肯定沒問題的。”
看着靈旭一臉信任，慕容清歡頓覺鴨梨山大。
他一早先入爲主地把慕容清歡當成了天才，對她充滿莫名的信心，讓她在這個真正的學霸面前有些無言以對。
尤其是，秋袂靈尊也在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秋袂尊者對慕容清歡簡直有十二分的好奇。
不是誰都能讓藥尊沒事就屈尊往東宸院跑的。
他真的很期待看看慕容清歡有什麽與衆不同。
理論測試的時間是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以後，慕容清歡幾乎是落荒而逃地從課堂裏面逃了出來。
被兩道熾熱目光從頭盯道尾的感覺簡直太酸爽了！
“怎麽樣？”幾乎一收到慕容清歡的答卷，秋袂靈尊就立刻湊了上來。
靈旭握着手中的紙張，面色有些古怪。
“丹方測試題全錯？”秋袂靈尊看着慕容清歡的答卷，幾乎以爲自己眼花。
這何止是一瓢冷水澆下啊。
要知道，靈旭可是信誓旦旦告訴過自己，她現在就能煉制出完整丹藥。
可是連一個下品人元丹的配方都沒寫對，她煉的丹藥真的不會毒死人？
其實這真的不能怨慕容清歡。
她煉制的丹藥都是《皇極丹經》上面的，而那上面的丹藥和這片大陸現有的丹藥差别極大。
而她在看《藥典》的時候完全忘了這件事，下意識以爲自己已經記下了許多丹方，就完全沒有去看《基礎下品人元丹丹方彙總》這一章節。
然而，靈旭的臉上卻露出燦爛的笑容，贊歎起來。
“多好的苗子啊，不被現有的丹方禁锢思維，才能創造出更高明的丹方嘛。”
秋袂靈尊：“..”
這兩師徒一定失心瘋了！
“秋袂靈尊這是怎麽了？”
進行煉丹實踐考核時，連遲鈍的白蔹也發覺自己師傅的不對勁。
看過來的目光那叫一個涼飕飕！
慕容清歡卻覺得白蔹似乎是個自己連累了，這個充滿殺氣的目光分明是沖着她來的。
然而一旦開始煉丹，慕容清歡就完全進入忘我狀态。
所以渾然不知秋袂靈尊盯着自己越來越内傷。
她連一張丹方都沒寫對的人，真的可以煉制出考核要求的“下品療傷人元丹”嗎？
靈旭不知何時悄然來到考核現場，目光灼灼地盯住慕容清歡。
幾乎在她雙眼睜開的一瞬間，靈旭就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秋袂靈尊也不自覺地站起來。
他倒是要看看，慕容清歡煉了個什麽出來！然而，就在靈旭想要先掀開鼎蓋的瞬間，慕容清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鼎蓋牢牢地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