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慕容清歡淡淡開口。
“快、快讓開。”
小胡子吓傻了,膽戰心驚地下着命令。
“你們先走。我斷後。”梵清弦忽然開口。
慕容清歡蓦然望向他,還未來得及說話,屋子裏面的所有家具就被一股大力攫起,然後“碰”地一聲碎開。
一名滿臉絡腮胡的魁梧壯漢抱着一隻巴掌大的金色小鼠出現在門口。
巨大的身軀和手中的玲珑小鼠形成強烈對比,讓人居然覺得有些忍俊不禁。
“主、主人。”小胡子吓得腿直打顫。
那人二話不說,一道氣勁朝着慕容清歡和小胡揮去。
慕容清歡蓦地消失在原地,而小胡子卻雙眼大睜,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
“身手不錯。”那壯漢哈哈一笑,“讓我來試試你。你們還愣着做什麽,給我上!”
白色的身影輕飄飄落在他的面前,淡淡道:“你的對手是我。”
“先生!”
梵清弦隻揮了揮手,地上的碎片就猶如利刃般朝着黑衣護衛和魁梧壯漢射了過去。
接着一股狂風朝着四人卷來,直接将他們從二樓窗口卷了出去。
再落地的時候,卻已經到了一片無人的亂石處。
“這裏有個出口。”澹台明月環顧了一圈,指了指前方。
慕容清歡望望身後,遠處的醉金閣看起來一片靜谧。
她幾乎是瞬間做了決定,“卸掉僞裝,縮小目标,分開走,在奇珍閣集合。”
納蘭拓和澹台明月習慣性聽從慕容清歡的意見,而慕容君澤則脫口而出道:“我和你一路。”
慕容清歡搖搖頭,随手在臉上抹了抹,頓時又換了個樣子。
“分開最安全。”說完,不等他們回答,她已經閃電般掠了出去。
等她再溜回醉金閣的時候,這裏已經完全看不出打鬥的痕迹。
一樓仍然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在這裏玩得忘我。
如果不是二樓碎裂的欄杆,恐怕她要以爲自己進錯了地方。
梵清弦去了哪裏?
慕容清歡壓下心底的不安,繞着賭場走了一圈,沒有發現梵清弦的身影,卻讓她看見一個意外的人。
“你知道大爺我是誰嗎?定國公府的大公子!我怎麽會沒錢賭?再來!”
慕容峰海一巴掌拍在賭桌上,眼眶紅得有些吓人,像是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了。
他對面的男子冷笑一聲,抱着手臂道:“慕容大少爺,你欠了我們價值五百萬金铢的債都還沒還呢!想再賭,總得拿出點賭本給我們瞅瞅。”
“難道我還會賴賬?”慕容峰海斜睨着他,滿臉不高興,“上次欠你們的一千萬金铢不是都還了!”
慕容清歡蓦地握緊拳頭,忍住一拳轟出去的沖動。
她總算知道家裏的錢都去哪裏了!原來都被慕容峰海這個敗家子給敗光了!
“呵,上次是上次。這次你還是先還錢再來玩吧。或者,你現在拿點什麽賭資出來,我就賠你玩一局也行。”
賭場的男子陰鹫地笑笑,不壞好意思在他身上掃了掃,“實在不行,慕容公子你就賭條胳膊也不錯。”
“啊!”
仿佛被那男人吓住,一聲女子的驚叫響起。
接着慕容峰海的背後露出一張可憐兮兮的小臉,抱着他的胳膊道:“公子,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要回你回!說了不要跟來你非要跟!”慕容峰海有些煩躁地将她甩開。
那女子咬着唇怯生生地爬起來,眼淚不住滴落,真是我見猶憐啊!
慕容清歡在心底冷冷笑了幾聲。
若不是這幅還算過得去的好相貌,銀鈴兒也沒那麽容易勾搭上慕容家大公子吧!
想起自己過去婢女的背叛,她慢慢走過去,壓低了聲音笑道:“好一個俊俏的侍女。這位公子,有如此珍寶在手,怎麽叫沒有賭資呢!”
她的話剛落,銀鈴兒立刻面露驚恐地後退了幾步,哀求地看向了慕容峰海。
慕容峰海的眼睛卻是一亮,毫不憐香惜玉地将她一把抓了回來,送到對面男子的面前,迫使她擡起頭。
“我就壓這丫鬟!”
那男子漫不經心瞟了眼,皮笑肉不笑道,“給慕容公子拿籌碼來。”
十個籌碼落在了慕容峰海的面前。
他有些不滿道:“怎麽就這麽點!”
“就她這模樣,也就值這麽點了。”
銀鈴兒的面上劃過一絲恥辱和絕望,蓦地跪下來,拉着慕容峰海的衣裳道:“公子,求您了!看在鈴兒伺候了你這麽久的份上,千萬不要把鈴兒抵押啊。”
“滾!烏鴉嘴!你這話是在詛咒本公子輸嗎!”慕容峰海暴戾地将銀鈴兒一腳踹開。
就算他不學無術,總算有幾分修爲,一腳下去,銀鈴兒半晌爬不起來。
當骰盅打開的瞬間,這個蓬頭垢面的女子眼中瞬間劃過一絲絕望,有些怨念地看向剛剛提議的少年。
那少年勾起嘴角,眼神冷冽,讓她隐隐心驚。
嘶啞的哭喊回蕩在賭場中,卻沒有人有興趣看一眼。
慕容清歡冷冷看着銀鈴兒被拖走,默默在心底道。
害過你的人,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銀鈴兒隻是第一個,你安心等待吧。
正在感慨,慕容清歡突然感覺到一雙手掌輕輕按在了自己肩頭。
她猛然躬身,揮腳朝後踹去。
來人很快躲開,溫潤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是我。”
“先生。”慕容清歡收回腳,看着面前恢複原貌的男子,又驚又喜。
“我剛剛就發現你了。感覺到你的情緒波動很大,便一直沒有打擾。”
梵清弦有些擔憂地低下頭。
望着那雙琉璃般清澈的眼眸,慕容清歡下意識不想述說家族裏的那些龃龉事情,隻搖頭道:“沒什麽。你沒事就好,我們快離開這裏。”
“恐怕我們還不能這麽離開。”梵清弦低聲道:“剛剛那個人手中的黃金鼠是紫金靈鼠,最善追蹤。”
慕容清歡的的臉蓦地白了,“糟糕!我讓君澤他們分開走。會不會被。。”
“暫時沒事。那靈鼠瞬間不見,應當另有主人。不過我察覺到氣息似乎從後方傳來。所以。。”
梵清弦的話還未說完,慕容清歡就立刻接口道:“走,我們去斬草除根!”
梵清弦的臉上劃過一抹驚詫,随即笑起來。
他從未見過如此行事果斷的女子,難怪清璃會對她另眼相看。
想起自己的好友,他又有些疑惑地朝外看去。
自己明明傳信告知将前往黑市,爲何始終不見他出現。莫非,他其實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對慕容清歡格外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