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戟舞出的靈力将他的四周完全封鎖,帶着不顧一切的煞意。
森冷的殺意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這丫頭瘋了嗎?竟想殺掉東宸院先生?
“找死!”他陰沉着臉抽出兩個圓環,在胸前狠狠相擊。
伴随着清脆的“吭哧”聲,無數道水流激射而出,将慕容清歡的長戟牢牢纏住。
慕容清歡猛然回抽,卻發現長戟好似陷進了漩渦之中,不但拔不出來,自己還被踉跄地朝前拉了幾步。
抓到這一瞬間的破綻,郎平狠狠将一枚圓環彈出,正中慕容清歡胸口。
慕容清歡被擊得飛了出去,卻迅速翻身而起,強撐着站了起來。
口中火辣血腥,腹腔内翻騰的血氣被她狠狠咽了下去,赤紅着眼睛看着郎平。
自己還是太弱了啊!
郎平其實隻有靈士七重,正面交鋒自己竟然被打得這麽慘。
縱然她替納蘭拓接下的攻擊被焚淨天火吸收了一半,另外一半也令五髒六腑受了不少的傷,支撐到現在已是極限。
“咔嚓”兩聲,慕容清歡還未反應過來,兩條鎖鏈就被突然甩來,将她和納蘭拓雙雙捆住。
“偷襲先生,真是反了!你們是打算被驅逐出東宸院嗎?”郎平冷聲道,面色有些扭曲。
“毆打學生至吐血,你這個先生當得也不怎麽稱職!”慕容清歡冷冷嗆回去。
蓦地,她的背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郎平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根帶着細刺的長鞭,“啪”地一聲甩在她的背上。
“還敢頂嘴?我這就好好教教你尊敬師長的禮儀!”
“住手!毆打女孩子算什麽!要打就打我!”納蘭拓眼睛紅得吓人,怒氣沖沖地掙紮着,将鎖鏈搖得嘎嘎作響。
“别急,你也逃不了。”
郎平嗤笑一聲,下一鞭子毫不留情抽到納蘭拓的身上。
“啪!”“啪!”“啪!”
課堂中一片靜默,唯有清脆的鞭撻聲連續不斷地響起。
慕容清歡緊咬着牙,一聲不吭,仿佛完全不知自己的背後已是一片血紅。
終究是納蘭拓忍不住,顫聲開口道:“清歡,都是我連累了你。”
“我們是兄弟!兄弟就是同甘共苦,同生共死!”慕容清歡從牙縫中逼出一句話,目光灼灼地盯着郎平的臉。
還有,有仇一起報!
她要記住郎平,時刻提醒着自己今日所受的侮辱,提醒着自己變強變強。
然後加倍還回去!
“郎平,你在做什麽。”突然,一道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體罰兩個敢對教席先生動手的不聽話學生。”郎平停下手,恭敬回道。
“兩個剛入院的孩子,能有多大本事傷到你?”院長歐陽羽搖搖頭,“将他們放了吧,去我那裏将來龍去脈說清楚。”
郎平冷哼了聲,不情不願地放開兩人。
“清歡!”納蘭拓一解除束縛,就急忙沖到慕容清歡面前。
他皮躁肉厚,郎平的鞭子打在他身上跟撓癢癢差不多。
可是慕容清歡。。
看着被鮮血浸濕的後背,他握緊了拳頭,狠狠瞪向郎平。
“納蘭拓。”歐陽羽搖搖頭,警告般地喊了他一聲。
納蘭拓垂下頭,突然伸手,将慕容清歡往自己背上一抗。
“我能走。”慕容清歡一驚。
納蘭拓卻不言語,馱緊了背上的少女,快速跟了上去。
歐陽羽望着面前倔強不開口的兩人,有些頭疼地歎了口氣。
路上,郎平已經添油加醋将兩人如何放肆地準備弑師的事情說了個遍。
然而那兩個當事人居然連一句辯護也沒有。
望着兩張倔強的臉,歐陽羽似有些無奈道,“你們若沒有話說,我就要開始罰了?”
郎平勾起一抹冷笑,沖着兩人哼了聲。
見兩人還是沒反應,歐陽羽咳嗽了兩聲,“回去将你們的傷簡單處理下,然後就罰你們去幫學院裏的客卿長老們清掃屋子。”
郎平愕然,不可置信地看向歐陽羽。
納蘭拓和慕容清歡同樣一臉狐疑地看着歐陽羽。
這種罪行,不是應該直接逐出東宸院嗎?居然就用清掃屋子這種不痛不癢的懲罰打發了?
“院長。。”郎平急忙開口,話未說完已被打斷。
歐陽羽淡定地指了指納蘭拓,“你就去聽雪水榭吧。梵先生眼睛不好,你可要多幫着點。”
納蘭拓呆呆看着慕容清歡,想好的一肚子狠話一句都沒用上,甚至幻想的踹開東宸院大門潇灑走人的情景也沒機會實現了。
他灰溜溜,老老實實地一溜煙跑回了早上才離開的水邊小院。
水榭旁,梵清弦白衣曳地,低頭撥弄着茶盞。
而他面前的小幾上,還擺着一瓶丹藥和一盒藥膏。
聽見他莽撞的腳步聲,梵清弦的臉上無奈地擡起頭,“早上還好好的從我這裏離開,卻帶着一身傷回來。”
“先生。”納蘭拓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溜溜,滿腔的憤懑在溫和沉靜的男子面前化爲一片委屈。
“先将傷口處理了罷。”梵清弦将丹藥和藥膏推了推。
頓了頓,他才仿若不經意地提到:“昨夜你說的家事我很感興趣,不如繼續講給我聽?”
納蘭拓有些錯愕,呆呆看着梵清弦,卻見他的嘴角彎了彎,“我曾見過一個天生石脈之人,他的修爲不在我之下。”
“哐當”一聲,納蘭拓手中的藥膏落到了地上。
而另一邊,慕容清歡一瘸一拐地走向一片爬滿紫色花藤的閣樓。
雖然歐陽羽讓她先處理下傷口再去受罰,她卻并無半分耐心,隻希望快點打掃完畢。
然後回去修煉!
自己還是太懈怠了,明明修煉速度要比旁人慢上許多,她還這麽不思進取不多花比别人幾倍的功夫!
她太自信自己偷襲的本事了。
然而,不是所有時候都能讓她采用取巧的法子勝利。
在絕對的強者面前,她就如同張牙舞爪的螞蟻般可笑。
強忍住背部幾乎将要把她的腰壓彎的疼痛,她又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靜谧的玉阙閣大門洞開,仿若在等着她的到來。
玉阙閣?慕容清歡看着牌匾上的字微愣。
這不是院長居住的院子嗎?但是好像已經被某人鸠占鵲巢了。
蓦地,一抹紫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漆黑的眼眸靜靜看着她,複雜的流光幾乎将她淹沒。
似心疼,似惱怒,似隐忍,似。。想要不顧一切将她抱住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