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苗揣着賣了的銀子與到手的契約出了布莊,王氏跟上去,急忙将身上的銀子掏出來,遞了過去。
“少夫人,我總共收了十一套的銀錢,六套下等,三套中等,兩套上等,應該是總共賣了兩千文錢。”
魚苗望着那沉甸甸銅錢,隻拿走了一半,餘下的,讓王氏回去跟其餘四名婦人分一分。
“少夫人,這……這真的使不得。”王氏忙推辭。
魚苗佯裝瞪她一眼,強硬道:“讓你收着就收着,今日大家都起這麽早,相公孩子都沒管,我哪能讓大家白跟着忙活?更何況,咱後面還有得賺呢。”
王氏怕魚苗真生氣,隻能應了,三人向約定與餘盛等人約好的地方走,魏清風卻突然拉住了魚苗的袖子。
魚苗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然後,果真她家那腹黑相公對着王氏開口道。
“周家嫂子,我與娘子還有些其它的事。”
“……”魚苗。
“哎,少爺您吩咐。”王氏應道。
“你稍後跟大家集合,讓餘盛将采買的東西安排好,然後再讓他租輛牛闆車,将布莊那些定好的布匹與棉花送回莊子裏。”
“嗯,婦人都記下了。”王氏應完,便跟魚苗與魏清風告了辭。
魚苗手心開始盜汗,那夜紅浪翻卷的模樣,一幕幕直往她的腦海沖。
可,魏清風這貨,連房間都定了怎麽辦?她若臨時跑了,怕那錢就白花了。
魏清風含笑望着小娘子又紅又怯的俏臉,好心情的彎低了頭,湊到她耳邊,輕輕地低語,“娘子,爲夫已經等不及。”
“轟”的一聲,魚苗臉頰紅得似能滴血,那夜,她被魏清風折騰的低泣的模樣,直直地鑽進了她的腦海裏。
魏清風抓起小娘子的一隻手,向着定了包房的客棧走去。
魚苗支支吾吾,“相公,現在……現在還太早吧?不若,我們逛逛街?”
魏清風手心緊了緊,又是三個字,“等不及。”
“……”魚苗心想,這一直某蟲上腦的模樣,确定是個長久被寒物侵了身子的人?
魚苗被魏清風一路拉着,沿途,魏清風還買了街邊幾包小點心。
魚苗又是一陣無語,這是怕下午弄餓了,直接就在屋裏解決了?
“相公,中午了,先吃飯吧。”
“無妨,可以定客棧的飯菜,讓小二送到房間裏。”
魏清風将魚苗拉到客棧内,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心虛,魚苗竟覺得,店小二打量他們夫妻的目光份外暧昧。
魏清風在櫃台跟掌櫃的核對了信息,又點了幾個小菜跟兩碗米飯,随後,小兩口就被小二引到了二樓。
魚苗深吸一口氣,心想着,既然都進來了,她就也不要再拿喬了,反正,她跟魏清風,可是正正經經合法的夫妻。
兩人跟着店小二進了房間,店小二放下了手裏提着的一壺熱水,然後,便退了出去,并幫魚苗跟魏清風合上了房門。
魚苗環目四看,感覺魏清風定的,應該又是上等房,房間比上次在鎮上的還要大,床榻與廳内隔了一扇花鳥屏風。
屋内的圓桌上,還放了一隻花瓶,花瓶裏插了兩枝幹花。
魚苗走到窗前,推開了窗子,窗外是一條小河,粼粼波光,河岸邊,還種了幾棵葉子都掉光了的垂柳。
魏清風忍不住走了過去,從身後環住了魚苗的纖腰,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低低問:“喜歡嗎?”
魚苗咬咬牙,一字一句,“喜歡你個大頭鬼!說,這屋子多少銀子?”
“……”魏清風不言語,反倒是唇角微勾,笑容隐隐。
“相公!”魚苗嗔了一句。
魏清風歎道:“不過是個縣上的客棧,再貴又能貴到哪裏?”
“……”魚苗沒脾氣了,感覺魏清風的十指在她腰上敲啊敲的,她忍不住低喘了一口。
“娘子也想了?”
“……閉嘴。”
魏清風側頭,薄唇輕輕地咬了下她的耳垂,那股子熱浪,從魚苗的耳朵,瞬間就漫延到了她的臉頰,突然,魏清風放開了她,狠狠一推,将她按壓在了窗旁的牆壁上。
魚苗輕喘着,眼裏隻有魏清風同樣低喘的身影。
他猛然低頭,快速地含住了她小巧的唇,熱熱的吻,在兩人唇齒之間綻了開。
魏清風吻得很用力,而且越吻越深,魚苗忍不住想推他,卻被他用兩隻大手按住了她的兩隻手腕,将她的雙手固定在兩側。
正當魏清風吻得難分難舍,屋外傳來了敲門聲。
他這才忍着不甘,放開了小娘子的櫻唇,待幫魚苗理好了衣領子,魏清風折身去拉開房門。
房門外,店小三端着幾樣小菜跟兩碗米飯,托盤裏還放了一壺熱酒。
魚苗的臉皮又是一紅,她沒想到魏清風又要了酒,卻聽魏清風奇怪地問道。
“小哥,是不是送錯了?我們沒要酒水。”
店小二的下巴朝旁邊的屋子努了努,笑道:“是隔壁的客人送的。”
魚苗與魏清風對視了一眼,他們上樓時都各帶了心思,根本就沒注意到隔壁住了什麽人,或者什麽人的目光,特殊地關注了自己。
魚苗忙問:“小二哥,隔壁房間的,是男是女?”
店小二狐疑的瞅着面前的魚苗,他還以爲兩方是認識的。但對方也沒囑咐自己不能說她的信息,便答道:“回客官,是位小姐。”
魚苗先是不解,看向魏清風時,猛然想到那要高價買她四件套的姑娘,小臉緩緩地沉了下來。
店小二告退出了門。
魏清風許是也聯想到了什麽,回望着好似吃了幹醋的小娘子,他心底愉悅,面上卻染了幾分笑意。
“要不,咱們換處客棧?”
魚苗橫他一眼,悶着來了一句,“不走。”
同時,她心裏又有些好奇了,那麽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帶一個小丫頭,不回家,住客棧幹嘛?還是見着她跟魏清風來了客棧,跟蹤嗎?
魚苗直覺的否定了第二種可能,這古代的小姑娘還沒有那麽作風大膽的,若真敢跟蹤,就太奇葩了。
見小娘子臉上陰晴不定,魏清風拉着她坐在圓桌前,然後,往她碗裏挾了挺多菜。
魚苗本就餓了,現下心裏有點事,便一口接一口地吃着。
魏清風面上不顯,心裏卻在暗喜,小娘子吃得多,那一會才更有力氣。
至于,那隔壁給他們送酒水的姑娘,不過是萍水相逢,魏清風并未打算過多深思,她送來的那酒,被他拿起來,一點點地傾進了桌上的花瓶裏。
魚苗吃飯的筷子一頓,暗暗掃了眼他家相公波瀾不驚的容貌,低低道:“那瓶子挺精緻,酒應該挺貴的。”
“嗯,的确不便宜。”魏清風将酒全部喂了花瓶,回頭含笑望着臉上一臉肉疼又糾結的魚苗,“不過,娘子你敢喝嗎?”
自是不敢的,魚苗心想,她隻是覺得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想一會去将酒還回去,可沒想到他家相公手這麽快,酒都倒掉了,萬一,人家趁機粘上來怎麽辦?
似是看出魚苗的想法,魏清風伸手揉了下她的頭頂,寬慰道:“對方既然能送這麽貴的酒水,自然是不在乎這點銀子,不管我們喝與不喝,留與不留,她們都打定主意粘上來了。”
魚苗狠狠地瞪了一眼魏清風,氣呼呼的挾了口菜塞到他嘴裏,薄怒道:“都怪你,長這麽好看做什麽?”
“……”魏清風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想起将軍府那位,即使年歲已然不小,卻依然美豔的容貌,他眸底,一片晦澀不明。
魚苗見魏清風又皺了眉,不知他正在想什麽,便伸手又去撫平他眉間的褶皺,沒想到他卻順手捉住了她的小手,放在唇間,細細地吻着。
魚苗心跳加快,見魏清風又要傾身吻她,她忙抽回手掌,重新拿起筷子,連連給魏清風在碗裏挾了許多菜。
“先吃飯吧,大白天這麽膩歪,心裏總是怪怪的。”
魏清風喉結微微滑動,俊臉上重新綻起了笑容,卻也知自己早上吃的也不多,一會怕體力不濟,不妨也多吃一些。
之後,兩個人隻聞筷碗輕觸的聲音。
魚苗刻意放慢了吃飯的速度,魏清風雖然心急,卻也不介意再給小娘子一些多的準備時間。
畢竟,她越是放松,夫妻間的情事才會更加盡興。
魚苗即使吃得再慢,可早晚也有吃完的時候,直到小肚子吃得溜圓,她不得不放下了筷子,可筷子與空碗剛一落桌,她便被站起的魏清風,一把打橫抱了起來。
“别别别,”她連忙道:“吃太飽,消消食。”
“嗯,床上消。”
“相公,别鬧……”
“娘子,你我是夫妻。”
之後的話,魚苗全部咽回了肚子裏,她臉紅心跳地被魏清風放平在床榻上,望着他緩緩地壓了下來,漆眸比平常更黑了些。
他的眉、他的眼、他幾近完美的五官……
魚苗的心跳更急了,圓房那夜的畫面直接劈進了她的腦海。 魚苗死死地閉上眼睛,感覺領口多了一隻手掌,他的呼吸,瞬間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