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嗎?”蘇謹言問着自家大哥,破陣不難,隻是,他們似乎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們。
當年自以爲自己死了就是保護了她們,卻沒想到,他們去輪回了,留下的她們,卻是痛苦不堪。
“進。”蘇默言深吸了口氣之後說道。
進,如何能不進?
難道還要繼續看着她們痛苦嗎?還要将一切都扔給她們獨自面對嗎?
他們已經回來了,當年的他們愛得太自我,都以爲,以着自己的方式去愛她們,護着她們,就是真的愛。
卻從不知道站在她們的角度,她們的立場去想想,她們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活着如果那麽痛苦,何必活着?
再次深呼吸了一下之後,二人同時啓動着靈力,以着最輕柔的方式,将護着宅子的陣法解除。
感覺到陣法被破了,端木語嘴角隻是苦澀地揚了揚。
盼着他們能進來,盼着他們回歸,可如今,他們回歸了,她們卻覺得,好像沒有什麽特别的感覺了。
大概是因爲,痛得有些麻木了吧。
蘇默言和蘇謹言一步一步走着進去,每擡一步,他們都感覺自己的腳步是那麽的沉重。
端木語和歐陽安來到這裏的時候,本就沒有特意藏起來,她們也沒有那個力氣去藏了。
所以,隻要一進了院子,就能看到房間,房間的門還是打開的。
端木語就坐在地上,歐陽安就靠在她的身上。
走進了院子,遠遠地站在那裏,大少二少的腳步都停了,明明人就在眼前了,但,他們卻感覺,她們離他們好遠。
端木語沒有看他們,隻是眯了眯眼睛,她也累了。
隻是,還不能睡吧,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
終于,緩和了情緒之後,蘇默言和蘇謹言都快步走進房間。
看到靠在端木語身上的歐陽安,蘇謹言直接單膝跪在了地上,将她扶了過來。
“靈力透支,暈過去了。”端木語說道。
如果,最後還是要死的,她想,歐陽安大概也希望在死之前,可以在蘇謹言的懷裏呆一下的。
所以,端木語不想去阻止,也沒有能力去阻止蘇謹言的動作。
蘇謹言已經直接把着脈,也确定,正如端木語所說的,歐陽安就是靈力透支嚴重,所以暈過去了。
看着她系在臉上的面紗,蘇謹言伸過了手,原本想要拿下,但,最終還是沒有動。
“毀容了,不必刻意去看。”端木語說道。
看着眼前的這兩個男人,她是恨的。真的恨。
“我們回來晚了。”蘇謹言握緊了歐陽安的手,靈力一邊輸到她的身體,一邊說道。
是她們用靈力替他們恢複了功力,那麽現在,他們用點靈力讓她們好受些,不是應該的嗎?
“語兒。”蘇默言看着端木語,卻不敢像蘇謹言摟着歐陽安那般,畢竟,她眼神底下的悲傷太堪,他有些不知所措。“當年那個語兒已經死了,當年的歐陽安,也一樣死了,所以,你們不必在這裏跟我們抱歉些什麽,現在我們所做的,隻不過是爲了陌淺罷了,與你們無關。”端木語沒有看蘇默言,盡管能感覺到他熾熱的
眼神,能感覺到他悲痛的心情,但,她就不是想看他。
她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要哭,忍不住想要殺了他們!
“語兒!”蘇默言知道她這麽說的意思,她這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關聯了,不想再理他了。
端木語沒有再說話,看着歐陽安因爲蘇謹言的靈力而漸漸醒過來,她的眼睛就濕了,感覺眼睛再也忍不住了。
而歐陽安睜開眼,看着蘇謹言那擔憂又悲痛的臉,她也隻苦澀地扯動了嘴角,那是自嘲吧?覺得自己傻得可以。
“走得動嗎?”歐陽安看着端木語,問道。
“再坐會兒吧。”端木語搖頭。走不動,如果還能走得動的話,她真的不想留在這裏,不想看到他們。
“好。”歐陽安點頭,然後,從蘇謹言的手裏,抽回了自己手。
她沒什麽力氣,如果蘇謹言不願意松開,她也抽不回,但,蘇謹言不敢抓緊,他怕傷到她。
歐陽安伸過手,握着端木語的,這些年,她們都是這麽過來的,不然,大概,她們早都跳進了滅神池。
“我們死不了,歇幾天,等靈力恢複了,就可以去替慕容冽恢複記憶,你們走吧。”端木語說道。
“語兒!”蘇默言感覺自己的情緒快要崩潰了,他知道,傷着她們了,他錯了,他改!
但是,不能這樣,不能連個機會都不給他們,不能連個眼神都不給他們。
“蘇默言,語兒死了,真的,當年就死了。現在喘着氣的,就隻是個殼子而已,連魂都沒有了。”端木語默默地擡頭,看着屋頂。
陌淺當年說的,想哭的時候,就擡頭吧,這樣,眼睛就流不下來了。
歐陽安隻是握緊了她的手,雖然力氣不多,但依舊用盡了力氣去握緊。
蘇默言還想說些什麽,但,蘇謹言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
現在說什麽,對于她們來說,都隻是把當年的傷口又揭開,又再傷一次,再痛一次而已。
是,他們沒有背叛,沒有愛别的人,甚至,他們當年還自以爲是地認爲自己死都不連累她們就是對她們最大的愛。
但是,他們錯了,不是嗎?
過了良久,大概是她們都太累了,也太概是靈力損耗太過嚴重,或者,是因爲知道有他們在,不必擔心安全問題了,端木語和歐陽安再次支撐不住,倆人都暈過去了。
這一暈,大少二少各自把自己的女人抱在懷裏,也隻能這樣,才能抱着她們了。
抱着的同時,靈力也不停地往她們的身體輸入,透支得那麽嚴重,單靠她們自己恢複,隻怕就是恢複到明年,都不可能完全恢複。就在他們輸着靈力的同時,大少的眼睛突然淩厲地掃了眼門外的方向,眉頭一皺,一手輸着靈力給端木語,一手快速地布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