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安肥頭大耳,油光滿面,精神極好。從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奉城一點兒要成爲死城的模樣。隻會讓人覺得,奉城的百姓生活得很好。
“下官不知陸将軍和齊姑娘到了,有失遠迎。”邬安行了一禮,“陸将軍,奉城的事,下官這就向您一一彙報。”
安福瞧了眼邬安,心裏止不住的冷笑。邬安的日子,過得不是一般的好。隻怕奉城的物資,邬安全部握在自己手裏。邬安自己過好日子,不管奉城百姓的死活。
他沒有絲毫的情緒外露,面無表情的聽着。
邬安說的話,十句裏沒一句能相信。
翠千眯了下眼,奉城的事不簡單。
邬安見到他們,沒有絲毫的慌亂,也沒有絲毫的緊張,仿佛一切在他的預計當中一樣。
另一邊,齊芷淩和陸奇軒在邬家奴仆的帶領下,往放物資的地方走。
放物資的地方,在邬府的倉庫,不是府衙的倉庫。
很明顯,邬安的确将所有的物資據爲己有,沒有放在府衙的倉庫裏。
陸奇軒瞟了眼倉庫的四周,發現裏面有很多的物資。其中有很多,是糧食要藥材。
齊芷淩也發現了。
“好了,你們兩個可以走了。”奴仆很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将倉庫的門關上。
倉庫的周圍,有數十個士兵在看守。
齊芷淩和陸奇軒對看了一眼,兩人離開倉庫往外走。
“隻怕,當地的駐軍和邬安勾結在了一起。”齊芷淩以極低的聲音說道,“這一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奉城裏沒這麽多士兵。”
粗略算來,光是府衙裏的士兵,有将近七百人。更别提城門上的,還有在奉城裏維持秩序的士兵。
藏在暗地裏的,怕是更多。
陸奇軒嗯了一聲,眸色微深。奉城的情況,比他調查到的還要複雜。
什麽時候,當地的駐軍和邬安勾結在了一起?
要說當地駐軍不知道邬安的所作所爲,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當地駐軍不知道,是不會派士兵守着邬安的私人倉庫的。
“我們瞧瞧城中百姓的情況。”
齊芷淩點了下頭,與陸奇軒避開所有人,兩人來到了奉城的街上。
奉城的街道可謂是蕭條至極,一點兒的生氣也看不到,像是一座死城一樣。店鋪關着門,不少的地方挂着白布,連個活人也看不到。
即便是有人,也是從門縫裏偷偷摸摸的看,沒人敢出來。
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燒東西和燒屍體的難聞的味道,還有各種藥草煮在一起的味道。
混合在一起,更是難聞得讓人想吐。
“比我們知道的更嚴重。”齊芷淩微微蹙眉,神情凝重的拿出兩顆粉色的藥丸。
一顆給她自己吃,一顆給陸奇軒吃。
陸奇軒吃下藥丸,掃了眼四周,“有可能,邬安早就知道是什麽病,故意隐瞞。隻怕奉城裏的活人,沒幾個了。”
“也有可能是被邬安關在一起。”齊芷淩嗅了嗅空氣中的藥味,“是很常見,随處能采到的草藥,沒有任何用。奉城的事,得盡快解決。”
但……
“奉城有駐軍,且行事不明,暫時我們不能做什麽。”陸奇軒心裏着急,卻知不可貿然行事,“我們最好是能找到一個百姓,問清楚到底是如何,再做打算。”
“我們兩個這般走在街上,已被人盯上了。”
齊芷淩的話音剛落,她和陸奇軒已是運起輕功,消失在了原地。
兩人剛一消失,立馬從四周跑出來數十個士兵,在四周尋找齊芷淩和陸奇軒。
“人呢?怎麽不見了?”
“趕緊找,一定要找到這兩人,絕不能讓他們看到什麽。”
“格殺勿論。”
齊芷淩和陸奇軒藏在一家茶樓二樓得雅間裏,從窗戶的邊角望着尋找他們的士兵。
“看樣子這些士兵知情。”齊芷淩聲音清冷,格殺勿論,誰下的令,又是爲了什麽。
“他們應該是駐軍将領的親衛隊。”陸奇軒的眼眸中一絲一毫的波動也沒有,但恰恰是這樣最爲危險,“一般駐軍将領的親衛隊有五百人。多出的人,應該是其他将領的人。”
奉城裏的士兵,應該超過三千人。
這麽多的士兵來到奉城,邬安卻沒有上報,明擺着是在打算什麽。
突然,一個人跑到來二樓齊芷淩和陸奇軒所在的雅間。
齊芷淩和陸奇軒側眸看去。
“你們……你們是誰?”年輕男子驚恐不已。他衣裳破爛,面黃肌瘦,蓬頭垢面。
“芷淩,如何?”陸奇軒問道。
齊芷淩自是聽懂的,“我得看看才知道。你是這裏的百姓?”
或許是見齊芷淩和陸奇軒沒有任何的威脅,又或許是太累了,章丘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氣。
“是,我是好不容易逃出來的。”他擡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齊芷淩和陸奇軒捕捉到章丘話中的重點。
“逃出來的?”陸奇軒走到章丘的身邊坐下,絲毫不嫌棄他,“我聽說,奉城知府很不錯的。”
齊芷淩見搜查她和陸奇軒的士兵散去,走到章丘身旁,拉起他的左手把脈。
陸奇軒的眸光一瞬間極爲危險,這次看在情況不同上,他什麽也不說。下次,芷淩再敢不經過他同意碰其他男人,看他如何收拾芷淩。
章丘突然渾身一顫,直冒冷汗,感到很是害怕。他往左右看了看,以至顧不上在第一時間詢問齊芷淩是否會醫。
沒人追來啊,爲什麽他會感覺這般危險?
齊芷淩收回手,瞟了眼陸奇軒。剛才,陸奇軒打算對這個人下手,因爲她碰了其他的男人,“他沒事,餓太久了而已。”
“兄弟,和我們說說是怎麽回事。”陸奇軒說道,“我們是陸将軍派來查探民情的。陸将軍你知道嗎,陸奇軒将軍,這次陛下派陸将軍來奉城救治百姓。”“真的?”章丘的臉上露出了對生的喜悅,他眼眶微濕,一五一十的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