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被放下,聽到有人說道:“就是他們?”
扛他們進來的人說道:“回少主,正是。”
“嗯,”男人淡淡說道:“沒想到,他們竟然有這樣的本事。有沒有人發現你們?”
“沒有,少主放心。我們做事小心得很。”
男人說道:“那就好,退下吧。”
腳步聲響起,有人離開,四周一片寂靜,風聲微微,拂過臉上,秦悠然卻在這風聲裏,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過了一會兒,有腳步聲慢慢靠近,有人伸手去拿她随身帶着那個小布包,那是老莊主送給她的東西。
感覺到那隻手磅到包,秦悠然慢慢睜開眼睛,笑眯眯的說道:“怎麽?拿人家的東西,也不說一聲嗎?”
那人逆光垂頭,秦悠然閉了這麽久的眼睛,一時隻看到一張模糊的臉,頭發如綢垂落,在陽光裏是淡淡的金色。
那人明顯愣了一下,沒有想到秦悠然竟然醒着,他慢慢起身,說道:“有意思。” 秦悠然的視力也一點一點恢複,她驚訝的發現,對方的頭發是真的淡色色,而不是因爲光線的原因,而且他的膚色很白,甚至比一般中原女子的都要白,和那些粗糙的草原男人形成鮮明而強烈的對比
。
這個男人的眉有點細,但是并不娘,挑起的眉峰弧度淩厲,眼睛細長,眼角也揚起,有點像丹鳳眼,鼻梁高挺,嘴唇的顔色也有些淡,是粉粉的紅。
妖孽,秦悠然在心裏暗自說道。
她也站了起來,把随身的小布包拿在手裏,淺淺笑道:“想要?”
雲樾也站了起來,他看着對面這個妖孽男,嘴角一翹,扯出一絲譏诮的弧,“烏納金王子應該不屑于做這種事情吧?”
對方的眉頭一皺,目光從秦悠然的身上移開,看向雲樾,目光審視。
秦悠然也有些驚訝,沒有想到雲樾會認識這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是什麽王子。
看來,自己之前猜錯了,并不是那個砸門的草原大漢,可這個妖孽男究竟是誰,自己又沒有得罪他,難道隻是爲了這些東西?那麽,他的消息這麽準确,一定也是有他的人在現場的,是誰?
烏納金盯着雲樾,半晌說道:“閣下是……”
雲樾的笑意淡去,面色沉肅,“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子會到這裏來?這裏距離京城不過數十裏,若是沒有朝廷旨意,番邦王子私自入京,要是朝廷知道,隻怕……”
烏納金的眸光一閃,細長的眉眼刹那間更加淩厲,聲音沉涼冰冷,“是嗎?有誰見過本王子來過?你們嗎?那也要你們能夠活着走出去才行。”
秦悠然暗自抽了一口氣,這家夥什麽意思?還想要殺人滅口?
雲樾環視四周,不以爲然的說道:“那還要看看,王子有沒有這個本事,能留得下我們。”
秦悠然也附和着點頭說道:“嗯,留得下得需要本來,另外,留下了不被察覺也需要本事。”
烏納金笑了笑,手指撫了一下垂下的一縷淡金色頭發,“兩個無名小卒……”
他說到這裏,後面的話又立時停住,微眯了眼睛看着雲樾,“你們到底是誰?”
秦悠然哈哈一笑,朗聲說道:“怎麽着?現在才想起來,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認得你的?”
這的确是烏納金心裏的疑惑,在草原上自然是沒有人不知道他的,但是在中原,卻不是這麽回事,至少不會有人第一眼看到他,就能夠叫出他的名字來。 雲樾并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慢慢說道:“烏納金王子是草原王的第七子,據說草原王在初登寶座的時候,遇到一個雲方的道士,逢數字七,對他不利。而且聽聞烏納金王子在出生之時,草原上有了異
像,那一年最肥美的水草之地突然雨水不足,緻使好多牛羊惡死,烏納金王子天生金發,與常人更是不同,這也讓草原王更是心生……”
他頓住,若有所思的說道:“我的找一個合适的詞兒來形容,一時想不起來了。”
“戒備。”秦悠然在一旁說道。
“嗯,沒錯,”雲樾立即點頭說道:“試想,一個王對另一個人心生了戒備,這個人的處境會如何呢?再加上這種種的傳聞。” 雲樾說到這裏,微微笑了笑,“抱歉,無意對死者不敬,不過,傳聞說烏納金王子的母親是一個……女奴出身的女人,原本是王妃身邊的人,生得貌美,原本也是有出身的,隻是被滅了族,隻能淪落爲奴,王妃見她貌美,唯恐她迷惑了草原上身份高貴的男人,刻意貶低她爲奴,時時在身邊做奴監視她,卻不想……這樣倒給了她更多展露在男人面前的機會,而王妃自己也沒有想到,她迷惑住的,竟然還是
自己的男人。”
雲樾侃侃而談,像是在說一個豔聞故事,語氣輕松有趣,他嘴裏說着“抱歉”,實際上的語氣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他的笑意慢慢加深,烏納金的臉色卻在這些話話裏,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聽說,烏納金王子的容貌俊美,多是像母親,隻可惜母親早逝,這些傳聞若是真的,”雲樾微微搖頭,秦悠然接過話來說道:“若是真的,隻怕是王烏納金王子在草原的處境會難上加難,母親出身低微
,身份不可能尊貴,再加上父親對他心存戒備,更加提對他們母子心懷恨意的王妃,啧啧,隻怕草原王看到他的臉也會想到他死去的母親,這種矛盾的滋味,真是讓人糾結啊。”
兩個人一唱一和,如同說相聲一般,烏納金臉色難看到了極緻,原來白潤的臉變得鐵青,他忽然閃電般的出手,手指如爪,狠狠抓向秦悠然的喉嚨! 這一下極狠,他的金發揚起,目光如刀,帶着淩厲的殺機,手上的青筋都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