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無表情的倨傲垂眸,“……聽說你喜歡我們家‘太公’?”
聽得在後面看見這有愛的一幕, 右手蠢蠢欲動,很想幫把手按頭的蘇芽, ……哭笑不得。
終于在顧筱歌說“老人家是不能和小鮮肉一起談戀愛的”胡說八道中, 忍無可忍一腳踢到一邊後,有了和人家單獨談話的機會。
“是你。”蘇芽看清對方後, 笑着開口。
男生臉上微紅的看着蘇芽, 眼睛有些水汪汪。也不知道是因爲被顧筱歌壁咚,還是因爲看見了蘇芽。
——不是之前對方遲到, 蘇芽給了他一個飯團的男生, 又是誰?
果然小說來源于生活啊……
最近熱衷寫言情小故事的蘇芽默默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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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唯和往常一樣帶着樂器來到楊老師的住所時,恰好遇見他從兩人出門, 看見她後老人家笑得慈愛的沖肖唯招招手, 示意她過去, “小唯來啦?快來,我給你引見引見。”
肖唯聽了,連忙快步走到楊老先生身邊, 站定後先禮貌的沖兩人微微颔首後, 看向自己的老師。
“宋先生, 這是我最小的徒弟,肖唯。”老先生笑着沖含笑站在一邊的宋堯說,“以後也許還要麻煩你照看一二了。”
說完又偏頭看向肖唯,手放在她的頭上,笑得溫和,“還不快給宋先生打個招呼?”
“宋先生好。”肖唯愣了下,連忙在楊老先生的示意下出口,并又朝宋堯恭敬欠身。
宋堯笑着點點頭,氣質清貴,幹淨儒雅。他原本相貌上佳出衆,但和周身氣度比較起來,相貌反而變成了其次的表面。肖唯看着宋堯,倒第一次算是明白了曾聽人說的“美人在骨不在皮”的意思。
隻是面前的男人,卻是氣度、骨相、容貌皆有。
依次排列,皮相反倒排在最末。
“有楊老先生這份關愛,相信您弟子以後前程一定無量。”宋堯從肖唯臉上收回眼後,重新看向身邊老人。斯文有禮。
老人家聽了“哎——”了一聲後笑着擺擺手,笑吟吟,“我已經是個土都埋到脖子的老人了,他們的以後估計我也看不見。還得請宋先生你幫忙看着一點,免得他們走了彎路、錯路。”
宋堯聽了,微微一笑,“這是自然的。”
有宋堯這句話,也算是得了個保障。楊老先生笑着點點頭後話題一轉說到這次宋堯登門的正事,“剛才你說的配樂沒問題,等我這裏把手上的事安排一下,最遲後天我就親自去你公司找你。”
“那就麻煩楊老先生了。”宋堯沖老人家微微颔首。
又交談了幾句,這才帶着助手離開。
等坐上車,汽車緩緩行駛後,宋堯才手指無聲敲打,眼眸微垂,略帶思索沉吟。
上一世他一直專注商業,但也确實聽聞過娛樂圈年僅二十七就封爲影後的當紅女星,傳聞是楊老先生生前收的最後一位弟子。
以作曲人身份出道,第一首歌就紅遍歌壇,奪得大小獎品若幹。哪怕是他也曾聽過。
不過除了那一首歌後,就再沒出彩的作品出現。坊間流傳,其實這首歌真正作曲、作詞人是楊老先生。隻是當事人之一早已去世,而另一人又多次強調是自己所作。所以坊間傳聞,就一直都是坊間傳聞了。
隻是……
宋堯無聲敲打的修長手指微微頓住,似有不定。
他曾在宴會上遇見過幾次那位年輕影後,樣貌卻和剛才見的小姑娘完全不同,不過宋堯轉念想想現在娛樂圈充斥着不少加工後的俊男美女,又覺得沒什麽打不了的了。
至于同姓卻不同名這點,就更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宋堯隻在這件事上花了幾分鍾的時間後,就無趣的将它抛之腦後,開始思考自己的下一步。
而另一邊,楊老先生在目送搭乘着宋堯的轎車漸行漸遠後,才轉身往家走,雙手背在身後,笑吟吟的和跟在身邊的肖唯說話,“小唯,這個宋先生以後見着了,得禮貌些知道嗎?”
肖唯點點頭,有點好奇問,“老師,這個宋先生來找你作曲?”
“是啊。”楊老先生笑着摸摸肖唯的頭,閑聊一般的回答,“所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的練習可不能落下知道嗎?”
肖唯聽了,很乖的點點頭。
楊老先生見自己的小弟子點頭保證後,收回手重新背在身後慢慢前行。隻是心裏有些感慨和疑惑。
宋堯雖年輕,但宋家卻不小。而且這人本身能力也極其優秀出衆,哪怕是他也耳聞過宋堯前兩年幫着他大哥做的幾個大項目。原本以爲他以後的人生軌迹就應該是在金融圈的商業了,卻沒想到現在居然自己開了家影視公司。
雖談不上讓旁人大跌眼鏡,但出人意料卻不假。
不過這和他這個老頭子又有多大關系呢?甚至對他來說也許還是件好事。
因爲以後肖唯如果想藝考,出來後宋堯倒是一個很不錯的靠山。
想到這裏,楊老先生又摸了摸肖唯的頭,惹來她疑惑的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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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肖唯從老師家裏出來後,已經是晚上八點。
——每次到楊老先生家,練習完琵琶後楊家都會留肖唯吃飯。所以這次也不例外。
雖然有點兒晚,但已經進入夏時令所以即便已經八點天色也還未全部黑盡。加上錯過了下班高峰期,肖唯也不用像平時一樣抱着琵琶站着。她上車後看着就沒幾人的車廂,唇角微抿,隐着點兒笑花兒。很開心的走到車尾,挑了最後一排的靠窗位置坐下。
望着華燈初上的街景,微微發愣。甚至連公交車再次停下,又有人上車環視車内一眼,最後落在她的臉上,略詭異一笑直徑朝她的方向走來,在旁邊坐下都沒察覺。
直到公交車再次緩緩開動,而坐在肖唯身邊的人,又扭頭看了她一眼後,快速環視車内,确定沒人留意。沖她伸出手,輕撫上肖唯的大腿。
突然的觸感讓肖唯一驚,猛的回頭,這才發現坐在自己身邊的,是曾經在車上……遇見的青年。
面對肖唯的驚恐對視,青年不僅沒感到害怕,不好意思的就此收手。反而慢慢向上摸,一面沖肖唯露出笑來。
……令人惡心的笑。
肖唯忙坐好,将樂器盒抱得緊緊的,希望借此能阻擋身邊人的毛手毛腳,卻沒想到對方卻在她已經縮到角落時,又靠近了一些。還接着樂器盒的遮擋,手越發過分。
肖唯低着頭,緊抿着唇忍住快要掉下來的眼淚。又羞又臊。
——【以後遇見這種事,自己要反抗才行。】
古街街口,帥氣好看的少年雙手插兜站在她面前,冷言,【不然即便旁人想幫你,都不知道該不該幫、怎麽幫。】
肖唯低着頭,想着顧筱歌曾對她說過的話。而緊貼在她身邊的人,手正努力的擠進她和樂器盒的縫隙,朝她的上身摸去。
【你自己得先立起來。】
清冷的嗓音像是沖破了濃霧,直擊肖唯靈台。少女猛的擡頭,朝對方偏頭瞪了過去。
突然的動作讓坐在她旁邊肆無忌憚的青年吓了一跳,但回神後看着眼裏還帶着些許水光,臉頰微紅的少女,又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恬不知恥的沖她笑着,手上越發用力的想鑽進去。
肖唯握緊了手上的樂器盒,在青年沒反應過來時,眼前一花。一直忍氣吞聲的少女已經掄起手上的樂器,當做闆磚一樣拍了過來!
慘叫伴随巨響,惹得公交車的其他人吓了一跳後,扭頭朝肖唯的方向看來。
隻見少女正再次舉起手上樂器盒,繼續朝已經捂頭倒在地上的青年砸去。
而慘叫聲則是從青年口中發出,捂着頭的指間慢慢有血流出。
——【你得自己先立起來。】
肖唯腦子裏響着顧筱歌的話,一次次朝青年砸去,明明臉上是快哭了的表情,手上舉動卻沒停。甚至帶着點兒發洩的意思。
公交車師傅看見動靜,早就連忙将車停在路邊,朝肖唯奔來,車上其他乘客也離開座位,阻止肖唯已經有點兒過激的動作。
樂器被奪,肖唯也被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抱住後,才終于仰頭痛哭出聲。
毫無形象的仰頭大哭,像是要把曾經的種種憋屈都給宣洩出來一樣。
雨過,才能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