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見父皇時,他還是很生氣,對皇後娘娘的事情一直不肯松口,朝堂上也不是沒有求情的官員,不過都被父皇否決了。”溫王擺擺手,示意她起來,也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葉霄蘿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水,坐到一邊,貼身侍女立即爲她倒滿了茶水。
“那皇後娘娘她不會有什麽事吧?父皇可真狠心,說入冷宮,就入冷宮,這可如何是好?”葉霄蘿低垂着眼睑,要是沒有了皇後這個後盾,她的日子就更加難過了。
溫王淡淡道:“放心吧,雖然打入冷宮,但是皇後娘娘的位分還在,不會有事的。就是不知,到底是誰要陷害她,是怎麽陷害的,能觸到父皇的底線。”
聽到這句話,葉霄蘿猛然擡頭看向了溫王,疑惑地皺着眉頭:“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父皇把皇後娘娘打入冷宮,就不需要給外面一個交待嗎?就連一個打入冷宮的理由都沒有?”
聽到她這樣說,溫王的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微微呵斥:“父皇做事雖然絕情,但是不會在這麽大的事情上面做文章,一定是事情太嚴重。”
葉霄蘿隻覺得自己的心七上八下的,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浮沉不定的那一葉扁舟,隻要小風小浪一沖擊,就會翻船。
“王爺,我們現在應該想些什麽辦法去救皇後娘娘?你說,隻要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去做。”葉霄蘿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解決的辦法。
忽而又緊張兮兮地道:“不然我去找我爹,他一定會有辦法的,我這就去。”
葉霄蘿說罷,起身就要往外走去,誰知卻被溫王喝住:“站住,不要沖動。今晨葉國公也進宮了,父皇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這件事情顯然沒有那麽簡單,你去了也是于事無補,還是待在府裏。”
“那,那現在怎麽辦?”葉霄蘿聽溫王這麽說,心裏也沒有了主意,猛地坐到了椅子上。
她就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着,隻有溫王才是她的指南針,隻要有他在,不管怎麽樣的危險,她都能冷靜下來。
或許這就是依賴,葉霄蘿目光深深地看着溫王。
“靜觀其變。”溫王面無表情地道。
葉霄蘿神情一冷,坐在椅子上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出了哲而的園子,蕭長歌的懷裏揣着那封信,賽月跟在她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往東華園中走去。
才上了長廊,蕭長歌便把手裏的那封信拿了出來,神秘兮兮地拉着賽月進了書房。
“賽月,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這是我的腰牌,你拿着它出宮一趟,幫我把這封信送到冥王府上給冥王妃。”蕭長歌把那封信偷偷地塞進賽月的手中。
觸摸着有些沙沙的信封,賽月臉色有些擔心地道:“公主,讓我去送信給冥王妃,不太好吧?”
蕭長歌悠悠地歎了一口氣,看着窗外的漫天風雪:“在這宮中,我能相信的隻有你了,你去的話我最放心。記住,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不能讓任何人發現?賽月有些爲難地皺了皺眉頭,這件事情必然要告訴冥王。
可是她若是答應了蕭長歌,就必須履行對她的承諾。
如果進了冥王府,蒼冥絕必然會發現她的行蹤,更别說保密了。
賽月想了想,既然她的行蹤不能保密,但是信中的内容是可以保密的,隻要她不告訴冥王不就行了?
“公主,奴婢知道了,可是冥王府守衛森嚴,他們不一定會讓奴婢進去。”賽月抿抿唇,擡頭看了蕭長歌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件事情倒也好辦,之前也有給阿蘭送過信,你便說是給冥王妃送信來的便是,想必他們不會爲難你。”蕭長歌安撫道。
賽月自然知道他們不會爲難自己,在蕭長歌的面前,功夫還是得做足。
賽月将那封信攏進衣袖中,問道:“公主,那奴婢什麽時候出宮爲好?”
冬天的黑夜來的快,蕭長歌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經天黑了,想必宮門這個時候已經下鑰了,就算是想出,也出不去。
“天色已晚,此時應該出不去,還是等到明日天一亮再去,這封信你拿回去好生保管。”蕭長歌淡淡道。
賽月一伸手就能觸碰到自己衣袖中的那封信,點點頭。
思來想去,沒有人比賽月前去送這封信來的更加好了。
賽月原本就是蒼冥絕的人,想要進冥王府也方便,更何況蒼冥絕也不會對她起疑心。
原本還擔心,賽月會不會将那封信給蒼冥絕閱覽。
如此一來,已經不用擔心,既然她答應了自己,那就不會違約。
隻要想起蒼冥絕最近反常的舉動,蕭長歌的心裏就起伏跌宕。
阿洛蘭收到蕭長歌的那封信開始,就覺得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不屑地笑了笑。
但是,另外一張信裏面還有一些提示,阿洛蘭微微擋住了一角,眼珠稍稍轉了轉,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提起筆正想回信的時候,突然擡頭看了看賽月,她正站在一旁等着她寫回信。
“你,你叫賽月對吧?”
賽月點點頭:“是的。”
“賽月啊,公主最近身體怎麽樣了?爲何她在信裏說她身體不大好啊?”阿洛蘭有些擔心地盯着她,眼裏有幾分的苛責。
賽月一聽她這樣說,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一樣大,聲音難掩詫異。
“王妃,您說什麽?公主最近身體不大好?爲何我日日伺候她卻不知道?”
阿洛蘭見她這麽激動,放下筆站了起來,把信的背面放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你看你看,公主信裏寫的一清二楚,她身體有恙,她若是不想說,自然不會告訴你,而你作爲她的貼身侍女沒有發現,實在是不應該啊!”阿洛蘭有些傷心地搖了搖頭。
賽月的心裏猛地一緊.
“奴婢,奴婢……有罪,竟然沒有發現公主的身體有恙,回去之後定當自罰。”賽月臉色蒼白地低頭道。
阿洛蘭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信,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其實這也不關你的事,公主若是自己不想說,你是發現不了的。”
賽月不敢擡頭:“确實是奴婢疏忽了,公主在信中可有說她得了什麽病?”
看她一副深信不疑的樣子,阿洛蘭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公主在信中倒是沒有說什麽病,隻是提到想要見我一面,隻可惜,我現在被困王府,根本出不去。”
眼睛一眨,竟然落下兩行淚水,阿洛蘭難受地趴在桌子上,嘤嘤哭泣起來。
“對不起,我失控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哭一會。”阿洛蘭悶悶地道。
才哭了沒一會,隻聽見幾道急匆匆的腳步聲,随後便是木門開關的聲音。
賽月已經開門離開了這裏,阿洛蘭立即從書信中擡起頭來,慢慢地開了門,隻見賽月的背影急匆匆地拐過了長廊的拐角。
她身子靈巧地一躲,立即跟了上去。
賽月腳步匆忙,全然沒有關注身邊發生的事情,此時她的心裏隻記得蕭長歌身體有恙的事情。
就連身後阿洛蘭的腳步聲也沒有聽見。
果然是進了書房,阿洛蘭眼看着賽月進了書房,連忙偷偷地躲到了書房後面的窗子底下,屏住呼吸聽裏面的動靜。
零零碎碎地聽見幾個字眼,還有蒼冥絕暴怒的聲音,她連忙捂住耳朵,蹲了下來。
蒼冥絕雖然面色冷酷,不苟言笑,但是發起脾氣來,隻覺得全身都在發抖。
“你待在她的身邊那麽久,竟然連她身體有恙都不知道?若不是今日她讓你送信給王妃,你是不是永遠都不知道這件事情?”蒼冥絕緊緊地握着手裏的茶杯,隻輕輕一捏,杯子便粉身碎骨。
“賽月無能,還請王爺責罰。”賽月知道他很生氣,而這件事情确實是自己失職,她甘願接受懲罰。
“她得了什麽病?”蒼冥絕冷聲問道。
賽月搖了搖頭:“奴婢不知,信是公主給王妃的,奴婢也不知道。”
聽她這樣說,蒼冥絕卻冷然一笑,怒道:“什麽公主王妃?宮裏的那個才是真正的王妃,以後在我的面前,隻有蕭長歌一個王妃。”
什麽真假王妃?賽月聽得有些懵了。
“王爺,您說宮中那個才是真的王妃?和瑟公主才是真正的王妃?”賽月聽得雲裏霧裏,撿了重要的問道。
蒼冥絕劍眉緊皺,目光銳利地掃在她的臉上,聲音冷冽:“你伺候了她那麽久,這才知道她是真正的王妃?本王到底應不應該将她放在她的身邊伺候?”
幸虧阿洛蘭害怕聽見真相自己會失控,所以提前咬住了自己的衣袖,沒想到,真相竟然這麽容易就讓她聽見。
幸虧如此,不然自己發出驚歎聲,就要被他們發現。
沒想到小花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不是她讓自己如此試探賽月,賽月也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蒼冥絕。
自己也就不會聽見這麽震撼真相。
阿洛蘭捂住自己的心髒,慢慢地順着後院走到了走廊上,心裏緊緊地縮成一團。
原來,蒼冥絕早就發現了自己是假的,那她到底應該怎麽辦?
如果繼續待在這裏,遲早有一天會被拆穿,如果不待在這裏,她要以什麽身份回宮?
阿洛蘭臉色難看蒼白地看着外面的風雪,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
回了房間,阿洛蘭強忍着自己心中的震撼,有些難受地回了一封信,隻等着賽月回來将這封信帶到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