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的眸子越發的明亮,手指微微的收緊,有些躍躍欲試起來。
面具男皺了一下眉,警告他,“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放心,我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麽。”年輕男子微微的揚了一下下巴,“這麽多年來,不是也沒人發現我是什麽人嗎?”
面具男便點點頭,揮了揮手讓阿生出去了。自己則微微擡起頭,看着門外輕輕吐出一口氣來。
許久,才喃喃自語道,“準備了這麽多年了,也是時候動手了。”
年輕男子沒有什麽回應,隻是微微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重新開口,對于晚上的行動兩人又商讨了許久,這才歇下。
當天夜裏,萬籁俱靜,夜色昏沉。
念念明顯的感覺到有那麽一絲不對勁,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情一樣。
她躺在床上,手指微微的收緊,盡管時間已經很晚了,她卻依舊睜着眼睛看着頭頂上的紗帳,抿着唇一聲不吭的。
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念念屏氣凝神聽了一會兒,忽然感覺到鼻尖有股血腥味……
她倏地從床上翻身坐起,血腥味?念念皺了一下眉。
她的鼻子和自家娘親一樣,對血腥味十分的敏感,一點點都能感受到。
蓦然,外邊傳來了‘乒乒乓乓’打鬥的聲音,念念驟然挑了一下眉,倏地翻身上了橫梁。
下一瞬,房間的門被人撞開,原本兢兢業業的守在她房門外的兩個男子闖了進來,兩人直撲床上。
看到空蕩蕩的被窩時,兩個人的臉色同時一變。
“人呢?”一人掀開被子,用力的抖了抖。
“跑了?”另一人緊跟着彎下腰去看床底下。
念念立刻撩起衣擺,将身子隐藏在柱子後面,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好在現在是半夜,月色也并不明朗,屋子裏沒點蠟燭,就算那兩個人擡頭,大概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果然,兩個人在屋子一通翻找,将櫃子裏面桌子底下床榻側方,甚至連恭桶的蓋子都翻開了,最終擡起頭看着房梁,隻是眯着眼睛也沒看到念念拼命隐藏起來的身影。
“走,快去追,要是把人看丢了,我們都要沒命。”
兩個人很是惱恨,低咒了一聲,又火急火燎的追出去了。
念念依舊呆在橫梁上,微微的眯着眼睛,側耳聽着外邊的動靜。
還是有刀劍聲傳來,似乎是一個人對多人的樣子。
念念奇怪,有人闖進這個别莊來?是誰?
還有,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面具男不在?
念念陡然眯起眼睛,面具男不在!面具男不在!
念念驟然從橫梁上跳了下來,側耳聽了聽,讓她奇怪的是,前幾天一直在暗中守着房子周邊的那些個暗衛竟然都不見了。
外邊的打鬥聲越來越近,有人的聲音倏地拔高了幾分,“快,擋住他,不要讓他接近屋子。”
“趕緊發信号,禀告主子。”
嘈雜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念念猶豫了片刻,腳步一移,迅速的閃出了房間。
一路走來,血腥味也越發的濃郁,路上還能看到幾個人橫七豎八的躺在那裏。
念念蹲下身看了一眼,這些人……已經全部都死了。
念念的腳步便頓了一下,難道是有人要來救她?誰?白硫亦還是北北?
她想了想,還是打算回去看看,若是和這些暗衛交手的人是白硫亦北北的話,她總不至于丢下他不管的。
想着,她很快又走了回去,動作輕柔。
隻是方才還傳來打鬥聲的地方,除了幾具屍體外,已經沒有人了。
她側耳聽了聽,耳邊除了偶爾傳過的風聲,便再無其他。
念念暗惱一聲,又往前走了幾步。
整個别莊内都是靜悄悄的,除了空氣當中那令人作嘔的味道和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幾乎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念念提起裙擺,唇瓣緊緊的抿着,悄無聲息的往前摸去。
蓦然,前方傳來同樣悄無聲息的腳步聲,正在慢慢的接近自己。
念念驟然提氣,翻身上了屋頂。
探頭往下看去,卻發現底下那人竟然有些眼熟。
念念瞳孔一縮,立刻翻身而下。
突如其來的動作,倒是将底下那人吓了一跳,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擺開了架勢,手中提着的劍就朝着念念的面門攻來。
“等一下,是我。”念念出聲,那人的動作便是一頓,随即滿臉欣喜的看着她。
“郡主?”
“阿溫,你怎麽會在這裏?”念念打量了他一眼,發現他身上除了有幾處血迹之外,倒是還算幹淨,并不顯得狼狽。
阿溫卻很是激動的湊到她面前來,臉上挂着笑,“郡主,我終于找到你了,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後面傳來了腳步聲,有兩個人提着劍對準阿溫的面門攻來。
阿溫眉心一擰,飛快的提劍迎上。他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十分的利落,竟然是個深不可測的高手。
那兩個人似乎也沒料到,一時之間動作更加迅猛了,隻是他們卻偏偏隻纏着阿溫一個人,完全無視了站在一旁默然無語的念念。
念念頓時覺得有些悲哀,她這麽大的一個人,難不成他們兩個眼睛瞎了嗎?沒看到她?好歹她也貌美如花是他們主子拼命要留下來綁起來關進去的人質啊,這麽歧視人質簡直沒腦子。
不過她看阿溫的身手,對付他們也是綽綽有餘的,她身上還有傷,所以就在一旁歇着吧。
想着,她還真的走到回廊邊,坐在了欄杆上。
果然,沒一會兒,阿溫已經滿臉煞氣的抹了兩人的脖子,将染着血的劍給收了回來,臉色凝重的踢了他們兩腳,确認死亡。
他重新回到念念的身邊,神色緊張,神經緊繃的巡視了四周,“郡主,此地不宜久留,先跟屬下離開吧。”
“……好。”念念點點頭,起身跟在他的後面。“對了,阿溫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