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聽聞太醫院院首這幾個字,更是臉色大變,瞳孔放大,身子有些微微支撐不住的樣子。
夜修獨抿了抿唇,看來,蒙貴妃對太醫院,似乎很在意。他緩緩的扣着椅子扶手,繼續看向夜浩然。
夜浩然也是一怔,蒙貴妃要沈先生當太醫院院首?還要沈先生替她做什麽事?
原來,還有這種事。
不過好在他腦子轉得快,當場冷笑連連,“太醫院院首?呵,你以爲貴妃娘娘爲何這麽說?那也不過是測驗你人品醫德的一種方式而已,是父皇授意的。可是結果卻讓父皇和蒙貴妃大失所望,沈先生醫術一般,醫德更是惡劣。爲了所謂的權勢地位金錢,可以喪失素質道德,這種人,父皇是斷然不會重用的。”
圍觀的群衆開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皇上壓根就沒有信任他。
也是,皇上英明神武,怎麽可能會被這種謊言給蒙蔽了呢?若是連皇上都受騙了,那皇家的顔面要往哪裏放?
二樓的三皇子等人面面相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他們本想過來看看夜修獨的笑話,看到沈先生輸了,看到他的身份被揭穿了,一個個還在幸災樂禍的想,蒙貴妃這次是栽了個大跟頭了,而今天這事全因夜修獨而起,他和蒙貴妃勢必要水火不容的。
想不到,中間會突然跑出一個夜浩然,并且帶着父皇的口谕過來,還是嚴懲沈先生的口谕。
如此一來,不但看不成夜修獨的笑話,反而讓他看了他們幾個的笑話,簡直豈有此理。
幾個皇子憤憤不平,心中又恨又惱,一個個都咬牙切齒的瞪着樓下正氣凜然的夜浩然。
“該死,這事爲什麽父皇沒有交給我們來辦?憑什麽交給老八?”
“就是,而且事先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咱們幾個全部被蒙在鼓裏。父皇既然從一開始就知道姓沈的是冒牌的,怎麽不一開始便把那家夥給推出去砍了?那家夥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什麽愛才惜才,他才不相信。
還是六皇子比較淡定,微微喝了口茶沒說話。他倒是覺得父皇并非一開始便識破了姓沈的身份,估摸着也是後面才知道了。方才那個站在桌子上的孩子不是說了嗎?是他告訴父皇的。
問題是,那孩子怎麽知道姓沈的是假冒的呢?
六皇子越想越覺得這中間定然還會有着千絲萬縷的複雜關系,他微微眯了眯眼,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扭過頭繼續盯着樓下的動靜。
夜浩然冷眼看着沈先生整個人趴在地上的模樣,笑道,“沈先生,今日這場比試,可是讓本王大開眼界啊。不過你也算是死的瞑目了,在這會兒,還能見到真正的鬼醫,還能和真的鬼醫比試醫術,雖然……輸得一敗塗地。”
說着,夜浩然扭過頭去看玉清落,面上的笑容不知道爲何,還微微的帶着谄媚。
至少在離子帆的眼裏,看到的是這樣一番景象。
他雖然對玉清落是鬼醫這事趕到震驚,不過多少還是有了心理準備的。畢竟于作臨請她取了于府看病,若清落隻是一般的大夫,于作臨必然不會如此禮遇的。
因此在聽到他的身份時,在場的除了熟知内情的人之外,他是最鎮定的一個。
可是這夜浩然好歹也是八王爺,怎麽看着清落的眼神這般的怪異呢?
玉清落同時接收到了包括夜修獨在内的三道視線,當下一一的回瞪了回去。看着她做什麽?她是鬼醫礙着誰了?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好嗎?
被人冒名頂替也就罷了,對方偏偏還是個一隻腳踏進棺材的家夥,而且醫術這麽爛。好歹你的本事高一點,模樣年輕一點俊俏一點,她也就不介意了。
可是這姓沈的……實在是連她都看不下去了。
夜浩然噎了一下,吞了吞口水這才滿臉正色,盯着沈先生冷然道,“欺君之罪,論罪當斬。沈先生,乖乖的随本王走一趟吧。”
當斬,當斬,當斬!!!!
沈先生被這兩個字眼吓得整個人都驚跳了起來,臉色發白唇色發紫,扭過頭想要像威遠侯求救。
可是威遠侯在聽到夜浩然的話後就明白過來,皇上并不打算把他同罪論處,有意對他網開一面,放他一馬,也不計較他如此糊塗的把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帶入宮中,介紹給皇上貴妃。如今他自然也是能離多遠便離多遠的,哪裏還會去管沈先生,去傻得自尋死路。當場便扭過頭去,滿臉無辜的表情。
沈先生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看夜浩然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過來,瞳孔放大,猛地跳了起來。
随後一把抓住離得他最近的南南,抱着他的小身子驚恐大喊,“别過來,你别過來,不然我掐死他。”
“放下他。”夜浩然一驚,心中暗暗懊惱了起來,他怎麽大意的沒把南南弄到安全的地方去?這下死定了,五哥一定會将他抽皮剝筋的。
夜修獨也皺起眉頭,手掌撐着椅子扶手緩緩的站了起來,雙眸銳利冰冷,含着肅殺之氣。
然而,最最悔恨的卻還是站在沈先生面前不遠的莫弦。如此近的距離之下,他竟然還讓他鑽了空子,将小主子挾持在手上。
“别過來,不然我就紮死他。”沈先生慌亂之下隻是想找個替死鬼,抓着南南便開始往後面退去。可是看到夜浩然莫弦等人一個個都停下腳步不敢上前的樣子,頓時意識到自己是抓到了一個寶了。
他恍惚的想起,這孩子是跟着八王爺過來的,那身份一定不會低。他隻要抓着他,一定就能出去的。
沈先生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緩和急促的心跳,一步一步的開始緩緩往外面走。
玉清落輕笑了一聲,聲音清爽冷傲,“沈先生,你确定你沒抓錯人嗎?”居然拿南南當做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