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在嚣張說話的侯府侍衛,在看清楚那人的樣貌後,倏地倒抽了一口涼氣,猛地跪了下去,“小的給右相請安。”
右相?酒樓内原本還隻是看熱鬧的衆人,紛紛扭過頭來瞪着這個年輕的不像話,卻被傳的宛如天人之姿的男人,這個人,居然就是傳聞中聰明果斷,深受皇上器重的右相?
金琉璃眨了眨眼,略帶着花癡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好看,真好看。這個男人氣質溫和,和夜修獨是完全相反的兩種類型,卻同樣能讓人喜歡的不得了。
真是沒想到,這樣的男人,竟然會在這裏被她遇到。
坐在二樓的玉清落,早已經打開了窗戶,和于作臨一塊看着樓下。
這個角度,正好将右相姣好的面容全部映入了眼臉,完美無缺的一張臉,真真是有勾引女人的本錢啊。
于作臨卻眯起了眼睛,心中暗暗的冷哼了一聲。
玉清落敏感的注意到了他的态度,微微挑了挑眉,看來她調查的資料并沒有錯。這個右相,似乎有意無意總是會針對于作臨,這一次的降職,據說皇帝原本隻是想小懲大誡,是右相暗中推了一把手,把于作臨給直接推到了兵部侍郎的位置。
以前皇帝對于作臨十分的重視,覺得他是青年才俊有意把他推上高位培養成自己的左右手。後來右相上位了,于作臨在皇帝的面前,好像便漸漸的失了寵。
而作爲于作臨的死敵,上次出現在江城的林凡,好像暗中和右相有所聯系。
這個右相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到底和于作臨有什麽恩怨?
這番看起來,于作臨對他也是恨之入骨的,隻可惜,大概不是他的對手。
想是這般想着,玉清落卻還是故作無知的開口說道,“想不到傳聞中的右相居然這般年輕,還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于作臨冷笑,“姑娘可别被他的外表給蒙蔽了,這人年紀輕輕手段卻極狠。他這次出聲,也不過是針對威遠侯府而已。右相早就把威遠侯視爲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了。”
“是嗎?”玉清落模棱兩可的回。
不過她心中還有一絲疑問,右相似乎和玉家的關系不錯,否則又怎麽會借馬車給玉清柔和陳姬心呢?
難不成,他是看上玉清柔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玉清落就忍不住抖了抖,要是右相的眼光這般差,那她剛剛對他的評價還真是太高了。
正想着,樓下卻再次傳來右相溫和的聲音,“威遠侯府什麽時候來了個鬼醫了?可是本相聽說,鬼醫一向淡泊名利,行蹤成謎,不願和達官貴人多加接觸。怎麽如今,倒是住進了威遠侯府了?”
沈先生一聽這話,臉色便變得很不好,他抿着唇,還是一副高傲的模樣看了一眼右相,“相爺,道聽途說的不足爲信,鬼醫也是人,雖然有濟世爲懷的本事,卻也需要讓他展示本領的平台。侯爺慧眼識珠,讓老朽住進了他的侯府,提供給老朽最好的藥材和環境,讓老朽一展抱負,哪裏有錯?”
“哦……”右相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濟世爲懷?原來先生所謂的濟世爲懷,就是仗着侯爺慧眼識珠,到這酒樓内和兩位姑娘過不去啊?怎麽,二樓的那間廂房,能讓先生一展抱負嗎?”
“你……”沈先生被他說得臉色漲紅,反駁不了。偏偏周邊百姓一個個都對着右相的話連連叫好,甚至都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盯着自己。
侯府的護衛見狀,心裏暗暗焦急。
可是右相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他們就算是侯府的人,那也是得罪不起的。
沒了辦法,他隻能拉拉沈先生的衣服,小聲的說道,“先生,不如咱們今天先回去吧,改天再來?”
沈先生一把把自己的袖子給扯了回來,冷哼道,“既然來了,如何能夠回去?”如今他是蒙貴妃看重的鬼醫,怎麽能在這個地方退卻。右相又怎麽樣?蒙貴妃才是最得皇上寵愛的,隻要吹吹枕邊風,右相再厲害,也蹦跶不起來。
樓上的玉清落抿着唇笑,死要面子活受罪,合該他倒黴。就他這種本事,哪裏是那個右相的對手?
右相喝了一口茶,低低的笑着看他們站在原地進退不得。
金琉璃微微擡起下颌,嗤笑了兩聲。果然就是狗仗人勢,欺善怕惡,有本事,你倒是對着右相拔刀試試看啊。
她想着,眼睛也開始高傲的斜了過去,這一斜,正好看到侯府的另一個侍衛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在拔刀的侍衛耳邊說了兩句話。
那人聽完,趕緊把話傳遞給了沈先生。
下一刻,沈先生的眸子陡然一亮。
金琉璃當即暗叫一聲不妙,看這表情,不會又有了什麽見不得人的鬼主意了吧。
她的想法還在腦子裏徘徊,就聽到那沈先生冷冷的笑聲,“右相說了這麽多,還是不相信我是鬼醫嗎?”
“哦?聽先生這話的意思,是能證明自己确實是鬼醫,能力超強了?”右相自然也看到了那兩個護衛之間的互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放下茶杯慵懶的坐好,好似确實十分的好奇。
金琉璃也不由詫異,這什麽沈先生的,不會是想來個現場醫治疑難雜症吧,還是說,他真有幾分本領?
正想着,就見外面大步的走進一道身影,臉色沉沉面無表情。氣勢強大秒殺周邊一切生物,就這樣嚣張霸道的踏進門内。
圍觀群衆紛紛讓出一條道來,恭送着他往裏走。
金琉璃猛地倒抽了一口涼氣,夜,夜,夜修獨?夜修獨怎麽來了?
她的視線,下意識的悄悄的擡起,朝着二樓的玉清落看去。
後者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好在她定力強,趕緊穩了穩情緒,淡定的開始尋找遁走的機會。
可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