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和南南一塊睡的,那混球一到早上固定的時間段就開始在被窩裏放屁,鬧着要上茅房,每每吵得她哈欠連天不得不起來把他踢下去。
前些天又跟随着沈鷹他們趕路,一路都遭人追殺,也睡不了一個安穩覺。
如今總算是呆在了安全又舒适的房間,南南那小家夥昨晚上怕自己和他算賬,居然說要自己一個人睡一間房,她還真是震驚了一把。
不過一個人睡,确實很舒服。因此等到她起來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日頭濃烈異常。
許是聽到她房内的動靜,門外的丫鬟敲了敲門,小聲的問道,“玉姑娘,你起了嗎?我打了水,給您端進來好嗎?”
别院裏的丫鬟奴仆各個訓練有素聲音甜美,在這大早上的,也聽得她心曠神怡,越發的喜愛這裏了。
“進來吧。”
丫鬟推開門,一臉笑意的将臉盆放在了架子上,幫她浸濕了毛巾,才雙手遞上。
玉清落将毛巾蓋在臉上,舒服的歎了一口氣。不想卻忽然聽到門口傳來輕叩聲,緊跟着響起金琉璃帶着笑的清脆玲珑聲,“你起的可真是早啊,這都快要到中午了,真是一點女子的樣都沒有。”
玉清落把毛巾拿了下來,瞥了她一眼,“這裏的主人家都沒管我,你那麽多話做什麽?”
說着,示意了下丫鬟,讓她先出去。
金琉璃看着她的動作,不禁暗暗發笑,她如今都是這個府裏的半個主子了,還有誰敢管她?不然怎麽就沒見這些丫鬟仆人這麽用心的伺候自己呢?
等人一出去,金琉璃便迫不及待的把房門關上,神神秘秘的坐到了桌子旁,對着她笑,“我手頭上現在有兩個消息,要先聽哪一個?”
玉清落愣了愣,“有葛嬷嬷的消息了?”
“……”金琉璃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遺憾的聳聳肩,“沒有。”
玉清落聽這話,便又閑閑的撇開視線,興趣變得并不十分大的樣子,“不是葛嬷嬷的消息,有什麽好高興的。”
金琉璃咬牙切齒,這小蹄子就不能配合她一下嗎?“兩個消息,你到底要先聽哪一個?”
看她動了怒,玉清落這才慢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說道,“先聽我比較感興趣的那一個。”
比較感興趣的?
金琉璃挑了挑眉,腦子轉了一下,當即笑了起來。伸手拖過椅子湊到她身邊坐着,小聲的說道,“剛剛我進院門的時候,聽到前邊吵吵嚷嚷的,好像有什麽人大鬧的聲音。我呢,湊過去一看,發現有個年紀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正嚣張的站在那裏,吵着要見夜修獨。”
她說了一半,故意頓了頓去看她的表情,卻見玉清落依舊懶懶散散沒什麽情緒波動的樣子,不由的有些失望。
“那個姑娘自稱是夜修獨的未婚妻呢。”
玉清落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停,随即又若無其事的繼續。
金琉璃眉心一挑,終于看到了讓她比較滿意的反應了。
“還有一個消息呢?”玉清落瞪了她一眼,将茶杯擱在了桌面上。
“哦,還有一個啊。”金琉璃聳聳肩,這會兒說話的語氣倒是顯得漫不經心了,“還有一個就是我早上出門得到的消息,昨日你在興盛醫館露的那一手,再加上姜雲生讓人去做了防止病情蔓延的舉動,如今整個帝都街道都傳的沸沸揚揚的全是關于你的消息。”
玉清落點點頭,這個她心裏有數。
“不止是街頭巷尾在議論,那些高門大戶也在暗中打聽你的身份。尤其是……于家,于作臨。”金琉璃眨了眨眼,笑道,“于作臨今日一早就到興盛醫館去了,我估摸着,他應該能猜出你的身份。畢竟醫術高明又是年輕漂亮的姑娘,且剛剛出現在帝都,可不就是當初答應他會到帝都給他‘妹妹’看病的鬼醫嗎?”
“他現在還在興盛醫館?”玉清落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
金琉璃點點頭,“在,他如今不知道你住在哪裏,也隻能一邊讓人去客棧問問,一邊守着興盛醫館,看看你是否還會出現在那裏了。”
“很好。”玉清落嘴角微勾,猛地從椅子上站起,笑意森森帶着惡意的張揚,“這才是我更感興趣的那個消息,琉璃,去興盛醫館。”
金琉璃手中的茶水都來不及放下,詫異的站起身,“現在?”
她才剛回來喝了杯茶水,凳子都沒坐熱呢。
“當然,要是等于作臨回去了,咱們昨天的功夫,不是全部白費了嗎?”她如此光明正大的給昨天那兩人醫治,除了給自己鋪一條路得些好處之外,可不就是讓于作臨知道,她,鬼醫,來帝都了。
金琉璃嘴角抽了抽,有些認命的站了起來,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做什麽跟着她到帝都來呢,幫着她跑腿的也就算了,還沒一點好處。
她狠狠的對着玉清落的背影咬了咬牙,挪了挪腳,好半晌才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院落,直接朝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隻是這一路十分的奇怪,平日裏都各司其職在府内做事的丫鬟奴仆,此刻居然一個都沒有,安安靜靜的仿佛整個别院都是一個空曠的殼子。
玉清落揚了揚眉,腳下的步子卻沒有片刻的停留,依舊快速的朝着大門口走去。
然而,兩人還未走到前廳時,裏面倏地傳來一道尖銳的嬌斥聲,“你們沒聽到我的話嗎?我要見你們主子。”
玉清落嘴角一勾,這人,就是夜修獨的那個未婚妻?
确實是很嚣張,就是希望她的嚣張能一直保持下去,在見到夜修獨的時候,依舊能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她輕笑了一聲,打算繞過前廳出門。
誰知手臂卻忽然被金琉璃給扯住了,耳邊傳來她低沉惱恨的聲音,“清落,你看那邊。”
玉清落本不予理會,卻還是回過頭去,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