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着看他,“是啊,我也好奇,于将軍這身子,到底出了什麽毛病。居然值得于将軍放下軍務,擅離職守,千裏迢迢的跑到這個偏僻的江城來。”
于峰猛地擋在了于作臨的面前,對着面前的人怒目而視。
閑适的呆在屋頂上的玉清落,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她要等的人,終于出來了。
這才是她讓金琉璃邀請楊大善人的真正目的,隻有于作臨的死敵,才會緊緊的抓住這次機會,給他一次沉痛的打擊。
夜修獨瞥了一眼身旁的女人,見她笑眯眯的宛如偷了腥的貓兒一樣慵懶狡黠,心跳蓦然一停。
半晌後皺了皺眉,抿直了唇角,繼續面無表情的看着下方。
于作臨臉色已經十分的難看了,那些聽到楊大善人身旁的人的稱呼,紛紛詫異了起來,“将軍?他是将軍?”
“是啊。”那人繼續笑,“還是個被人贊譽有加的少年将軍呢。”
“林凡,讓開。”于作臨臉色鐵青,怎麽也沒想到,在這個地方,居然會碰到正替皇上出來辦事的死對頭。
林凡笑的整個身子都在抖,“于将軍怎麽這麽着急?這是要急着回去嗎?也對,畢竟擅離職守這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那後果可就嚴重了。不過嘛,于将軍既然是生病才會不遠千裏來到這裏求藥的話,那隻要如實禀明聖上,聖上仁慈,一定會理解你的。但是,如果于将軍沒有病,那可就……呵呵呵。”
于作臨死死的盯着他,表情殘暴狠戾,幾乎要将林凡吞吃入腹一般。
可是後者毫無所覺,已經懶懶散散的模樣,“隻不過,于将軍爲了見鬼醫一面,居然花費一萬兩銀子得到這次機會,也讓其他普通百姓心生遺憾讓重病患者不能得到及時醫治。這事,于将軍還是和皇上告個罪比較好。唔,正好,我也到時候回去向皇上複命了,于将軍要不要一塊走啊?”
衆人一愣,是啊,這于将軍沒病沒痛的,卻跑到這個偏僻的地方和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争一塊牌子,怎麽說的過去?
尤其這于将軍看起來還一副不耐煩甚至要對他們動手的樣子,心中對他的不滿就更加強烈了。
“我說這位将軍,你到底什麽毛病啊?”
“就是,你看你身體硬朗孔武有力的,又有錢有勢,就算去宮裏求個太醫也不是難事,怎麽跑到我們這裏來了?”
“将軍,你是不是有什麽隐疾啊?”
“噗……”玉清落聽着下面衆人接二連三的問話,頓時有些繃不住了。
隐疾?說的不錯。
于作臨額角的青筋隐隐有暴怒的架勢,耳邊傳來的那些猜測越發的讓人難堪。
于峰見狀心中頓時不安,當場就要擡高手呵斥旁人。
隻是才伸到一半,卻被于作臨給攔了下來,“不要多生事端,我們走。”
“是,少爺。”于峰忍了忍,到底還是把手給收了回來,随即側過身子将林凡擋到了一邊,讓于作臨越過小拱門。
林凡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疾步而去的背影,笑着嚷道,“于将軍,這麽急做什麽?反正都到這兒了,就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诶,等等我,咱們一塊回帝都吧。”
“不必了,道不同不相爲謀,還是分開走比較好。”于作臨頭也不回的應了一句,随後低聲交代于峰,“趕緊去準備馬匹,客棧裏的東西不多不用收拾了,我們現在就走,必須趕在林凡之前回到帝都,向皇上請罪。”
是他出師不利,本以爲這已經是最後一天了,原本就打算今日見了鬼醫之後連夜趕回帝都的。想不到到最後這個節骨眼上,竟然會碰到林凡。
若是别人也就罷了,他頂多上下活絡活絡,還能把這個事情給掩蓋了過去。
但是林凡是他的死對頭,兩家從以前就互看不順眼,朝堂之上也想方設法的打壓對方。
前端日子林凡的父親剛在他手上吃了悶虧,如今被他抓住了把柄,豈不是要想方設法的回報回來?
該死,林凡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于作臨的腳步越來越快,于峰得了他的吩咐後立刻跑去了客棧的後面。
眼看着那對主仆消失在了門口,林凡當下眸子一眯,也對楊大善人拱手告辭,“楊叔,這幾日多有叨擾,我現在有事急着會帝都,就先走一步了。”
楊彥生自然知道他們在朝堂上的争鋒相對,當即也不挽留,隻是仔細的交代了一句,“路上多加小心,你放在楊府的行李,我随後便讓人送到帝都去。”
“多謝。”林凡微微點了一下頭,衣袍一撩,人就往旁走去。
剛走了一步,忽然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又蓦然回過頭來,對着金琉璃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說道,“金掌櫃,今日,我是不是該多謝你?”
有些事情他也算是想明白了,金掌櫃會通知楊大善人來此,真正的目的,原來是他。
呵,不過雖然被利用了,這也算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倒是給了他一個打擊于家的機會,他甘之如饴啊。
隻是不明白,這金掌櫃到底和于作臨有什麽仇。
“公子說什麽,我不太明白。”金琉璃裝傻,無辜的雙眸眨了眨,很是不解的樣子。
林凡笑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了福隆客棧。
他一走,立刻有店小二跑到金琉璃的身邊大聲說道,“掌櫃的放心,鬼醫很安全,那個對鬼醫不利的家夥也被我們抓到了。隻不過鬼醫宅心仁厚,說既然沒受到傷害,便将人給放走了。”
金琉璃嘴角抽搐了一陣,宅心仁厚?玉清落那小蹄子現在是打算洗白了嗎?
她的視線若有似無的往屋頂上一飄,屋頂上的兩人還摟抱在一起,某人似乎一點都沒察覺這樣的姿勢太過暧昧了。
直至耳邊倏地響起夜修獨危險的聲音,“于作臨,六年前死去的原配妻子,似乎是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