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徐岸跟陸江一和周天橋都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兩肋插刀的那種。後來高中的時候,徐岸就被家裏送出國了,一年才回來一次,不過每次回來,他們仨都會成天黏在一起,形影不離。
雖然我現在和徐岸還沒有見過面,但我已經對他提不起多大的興趣了。
因爲悅瑾有次和我提起過,這個徐岸,是陸江一他們三個人當中,玩的最多、最廣、最大的。
其實每個人都愛玩,尤其是男的,這原本沒什麽,可偏偏徐岸的玩法完全颠覆了我的三觀,他玩的是女人,并且還是把女人往死裏玩的那種。
所以當陸江一要我和他一起去機場跟徐岸碰面時,我渾身上下所有的細胞以及血液都是在抗拒的。
“徐岸是鬼不成?能吃了你?”陸江一換好了衣服站在門口看着還沒有半點想行動的我,臉色臭得要命。
我的手放在衣服下不停地繞着:“我不想去。”
本來他們兄弟之間見面,幹嘛非得扯上我?
我一個外人,外加還是個女人,要是到時候他們三個去酒吧,去夜店,玩high了,和别的女的走了,那是想把我一個人放在那喝西北風呢,還是想我被那些下三濫調戲呢?
爲了自己的人生安全着想,我必須誓死抵抗。
“給我個理由。”陸江一還死咬着我不放,“你不想去,總得有個能說服我的理由吧?難道就是因爲單純的不想去?”
诶,還真被你給猜中了。
不過這話我不會說,因爲我知道即便我說了,陸江一也會不信,然後再繼續追問我。
醞釀了好一會兒,我最後說了個最靠譜兒的:“我覺得我和徐岸玩不來,八字相克。”
一、二、三。
時間靜止了三秒後,陸江一給我來了記白眼:“誰他媽讓你和徐岸玩了?”
不一會兒,他跟個算命的似的,一手托着下巴在那細細打量着我,然後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滲人的話:“我說你這女人怎麽回事?怎麽一聽見個男的就想和别人玩呢?你親夫還站在這呢,你這麽快就想給我戴綠帽子了?”
“……”沒吃錯藥吧?我什麽時候說我要和徐岸玩了?
後來,我和陸江一“拉拉扯扯”了好久,他通過我難以言喻的表情,還有結結巴巴的言語,看透了我不想去的原因。
他放開我,一臉冷靜地和我說:“放心吧,徐岸平時雖然玩得有些過分,但他不會對你下手的。”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洞察力真敏銳,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講過我知曉徐岸玩女人的事,可他卻從各種細節聯系了徐岸本人,猜到了我爲什麽會拒絕。
“爲什麽?”我理了理方才被弄亂的頭發,喘着氣等他的回答。
話一落音,陸江一忽然之間又變得格外嚴肅了起來,弄得我完全搞不懂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他一步步往前朝我靠了過來,溫熱的氣息噴到我臉上的時候,我全身顫了一下,雙手死死攥着卻做不出任何動作。
“因爲你臉大嘴大鼻子大眼大腦大,還腿粗腰粗脖子粗,五大三粗的,徐岸看不上你啊。”
陸江一這句話在認真思考後脫口而出的那一刹那,我真想拿起手邊那一大壺茶水摔他臉上去。
我大你大爺!
就憑這丫的這句話,我更加不能去了。
見我态度越發強硬,陸江一最後隻好将我強行扛到了樓上,然後從我櫃子裏随便拿了幾件衣服就想上來往我身上套。
我雙手環胸成警惕狀防備着他:“你想幹嘛?”
他沒好氣地直接上手扒我衣服:“放心,我不會幹你,你要不就自己穿好,要不就像現在這樣被我扒光了再穿上,二選一。”
這!簡直就是極大的羞辱!
其實我也很想特别牛氣地把衣服砸他臉上對他吼一聲“老子就是不去!”
可是!這丫的居然拿經濟能力壓我,說什麽我現在沒了工作,吃的喝的睡的都是他的,如果我現在和他橫着來,他輕而易舉地就能把我打回原型去街邊當乞丐。
原本我還在心裏罵他傻逼,老子還有份婚托的兼職,誰稀罕他養了不成?
結果陸江一又給我來了句:“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還兜着個婚托的工作,那工作你也最好趕緊給我辭了,不然你到時候就等着跟過街老鼠一樣被轟出來吧。”
士可殺不可辱,可好漢也不吃眼前虧,爲了能保障自己最後那點稀薄的财産,我硬着頭皮答應了跟陸江一一起去和徐岸碰面。
大概是太久沒有出過太陽了,今天的天氣好到不行,我剛打開門就被強烈的光線閃得視野有些模糊。
掌心朝上,食指與中指之間被我岔開了一條小縫,沁人的陽光透着這條縫鑽了進來,照在我臉上多了些許光澤。
“外面太陽很大,戴上。”伴着陸江一不鹹不淡的話,一頂帽子被他反手蓋在了我頭上。
我的視線一瞬間變得格外開闊,沒有了先前那種難耐的滋味。
而他僅僅隻是剛好路過我身邊替我戴了頂帽子,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我說不清楚自己心裏此時這股感覺到底是什麽。
其實單看陸江一這個人,撇開各種主觀因素不談,他算是一個很值得别人依靠的人,我不知道我這麽說對不對,但他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我們終于到了機場,徐岸已經在這等了許久,看見陸江一,他就跟匹脫缰的野馬一樣,“嗤”地沖了過來一把抱住了陸江一,那種“含情脈脈”的眼神,不知道的人,估計會以爲他們是……
咳咳……你們懂得。
徐岸和陸江一打了聲招呼後,就将視線轉移到了我身上,興許是之前對他的“癖好”有所了解,這會兒他拿一種玩味的眼神好笑地看着我,我心裏多少有些不太舒服。
“江一,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他盯着我咧嘴問陸江一。
陸江一把我扯到自己身邊,向徐岸介紹:“時笙。”
“時……笙……”徐岸故意将我名字裏的字音拖得特别長,然後又堆着一臉笑容,“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我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哈哈哈了幾聲。
說實話,假如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的話,或許我今天就被他這副皮囊給蒙混過去了。
徐岸長得很帥,比杜雷司要好看,又和陸江一給人的感覺有所不同。
如果真要拿他們三個來比較,以相貌和感覺當基礎,排第一的我會選徐岸。
隻可惜,長得再好看又如何?不還是個披着人皮的渣。
回程的路上,陸江一和徐岸說個不停。一會兒是聽徐岸說他在國外的一些事,大部分都是怎麽玩,怎麽冒險的;一會兒又是聽陸江一說一些國内什麽公司啊,什麽擴展能力之類的。
反正我一文盲坐在那,就跟裝飾品一樣,半句也聽不懂,更别說想插什麽話了。
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當初袁悅回來的時候也是這樣。
我兜兜轉轉,最後還是逃脫不了電燈泡的潛質。
後半程,徐岸注意到了我在一邊呆着有夠無聊的,他随口問了我一句:“時笙是幹什麽的?”
我?
我看了陸江一一眼,又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有氣無力地說:“無業遊民一個。”
話一出口,徐岸愣了愣,後來他又笑:“無業遊民挺好的,反正江一有的是錢,你得趁着機會多剝削點啊。”
這話任誰聽着都覺得是諷刺吧?就好像在說:“哦,那你可得好好把握機會了,萬一哪天陸江一對你玩膩了,把你甩了,你一分錢都沒撈到,看你找誰哭去。”
來之前,我隻是推測自己跟徐岸八字不合,沒想到之後真的被事實給驗證了,我和他完全就是命裏相克。
一路的閑談,我就隻回答了兩個問題,一個就是徐岸問我是幹嘛的,另一個還是他問的,他說我有啥興趣愛好,或者是擅長的事。
我尋思了好一會兒,神奇般地發現自己跟個廢物一樣啥都不擅長,除了一個。
所以後來我給徐岸的答案也是這個。
我說:“打遊戲啊。”
話畢,陸江一和徐岸都愣住了,兩個人通過後視鏡擡眸微微瞥了我一眼,然後什麽也沒再說了。
講真,自從撞上徐岸,我才察覺到原來自己這風風火火,毛毛躁躁的性子也可以當個話題終結者。
因爲知道徐岸玩得特别大,陸江一将聚會的地方定在了夜店,還說什麽要陪他玩通宵。
我在心裏卧槽得不要不要的,特麽你們要玩通宵,那好歹把我給放回家呀,不然到時候真讓我一個人留在這,我找誰哭去!
“杜雷司說等下就會來,讓我們先去裏面等着。”陸江一訂好了包間,朝我使了個眼色,大概意思就是讓我跟緊他。
我拿自己的大鼻子大眼睛大嘴巴無形地抵制着他,可一看見這夜店裏的男男女女玩得這麽瘋,什麽貼身跳舞,還有些男的直接把手放進女人的衣服裏亂摸,亂捏的,我一德義智體美善的好良民怕得都快要打退堂鼓了。
迫于壓力,我隻能趕緊跟在陸江一身邊和他進了包間。
然而,這時候我還不知道,富家公子哥們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我的噩夢,也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