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在哪?”陌生的号碼裏傳來的是亮亮的聲音,我不禁多看了眼屏幕。
酒吧裏有些吵,我用唇形和悅瑾打了聲招呼就走了出去,在門口找了個稍微安靜的地方站定。
我問亮亮:“這是誰的手機呢?你怎麽打的電話?”
畢竟他現在還小,我怕他被一些不安好心的人騙了。
不過亮亮很快回了我:“這是爸爸另一個手機,他先前出去有事了,把手機留給了我,他告訴我讓我别出去,所以我現在很乖。”
我笑了笑:“那你打電話給我幹嘛呢?”
他“哦”了一聲,然後特激動地和我說:“媽媽,今天爸爸生日你知道嗎?”
我愣住了,我和陸江一才認識多久?他那種人什麽事都沒和我說過,我咋知道。
我尴尬極了,正想說不知道,結果亮亮又說:“回來的時候記得買個蛋糕哦。”
然後就把電話挂了。
我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半響沒動靜,心裏一直琢磨着該怎麽做,好歹這是我和陸江一認識,或者結婚以來,他過的第一個生日,怎麽說我也得好好盡一下做“妻子”的義務。
糾結着,我攔了輛的士,打算去貝思客買個蛋糕,可後來我又覺得一個蛋糕太單調,想着是不是應該來點有情調的東西,于是我又去買了些蠟燭,甚至還去那家超級難排隊的外婆家買了好幾道可口的菜。
作爲一個烹饪白癡,我隻能臨時報個佛腳。
……
到家的時候,陸江一還沒回來,亮亮一看見我就撒着倆胖腿奔了過來。
他興奮地拽着我的衣角:“媽媽,你買來了嗎?”
我沖他晃了晃手裏大大小小的外賣袋子,然後帶着他一起把房子簡簡單單裝飾了一遍。
陸江一回來時,他的樣子有些疲倦,眼窩那比之前凹下去了一些,外面應該是下了毛毛雨,有大大小小的水滴正搭在他肩膀兩側。
我抱着亮亮站在門口等他,他一進來,我們就大聲說了句:“生日快樂!”
大抵是想不到我會知道他生日,又或者是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沒熟到能幫對方過生日的程度,陸江一顯得異常震驚。
他眼眶有些濕潤,在稀稀閃閃的燭光下變得格外靈動。
他換了鞋一步步走到桌子前,盯着滿滿一桌子豐盛的菜笑出了聲:“你做的?”
我翻了個白眼:“想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壓根不會做菜啊,這個是我排了兩小時的隊買到的。”
話畢,陸江一看我的眼神無比深邃,在他晶亮的瞳孔裏,我仿佛穿越了時空之間的局限,整個人懸浮了起來。
“謝謝。”他忽然的開口讓我有些突兀。
但很快我抑制住了内心的波動,笑了笑,沒再說話。
這天晚上,大概是我和陸江一相處最平和的時候,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和他這麽心平氣和地聊自己的經曆。。
房間裏,我倆一人躺床上,一人躺床下。
陸江一突然側過身子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上來。”
我有些疑惑,但還是聽了。
上去之後,他什麽都沒做,雙手枕在腦後仰望着天花闆:“這還是我過的第一個正經生日,沒想到居然是和你一起。我忽然覺得人生挺奇妙的,越是在意的人越不把你當回事,反倒越是你不抱任何想法的人總能在你最需要的時候給你緻命性的安慰。”
我擡頭看着陸江一硬朗分明的下巴,心髒劇烈抖動了一下,我總覺得他這話裏有許許多多的心酸。
他接着說,語速非常緩慢:“我總是會想人生能否平淡一點,其實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沒心沒肺的挺好,也不用拼命去獲得某個人的認同。”
那天我并不知道陸江一到底經曆了什麽,隻是後來,我明白了,一個人不管他看上去有多光鮮亮麗,他的背後,始終有段不願對别人提及的故事,他也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無謂。
不由自主地,我将手慢慢覆上了陸江一的手,用最淡然的心去靠近他:“人這輩子活在世上是圖自己開心的,你沒必要爲了附和别人委屈自己,況且我認識的你一直都是個目中無人的人,什麽時候這麽萎靡過。”
興許是氣氛正濃,興許是時機正好,興許是兩個人都需要一種慰藉來撫平彼此心中那道又長又深的傷口。
陸江一沉穩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僅隔着幾厘米的距離在我耳邊溢了出來:“時笙。”
我“嗯”了一聲,擡頭看他,他此時的模樣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性感,周身散發着一種不可言喻的魅力。
後來,他俊朗的臉龐忽地在我面前越放越大,我還沒回過神來,他就以一種最讓我驚訝的方式,做了一個最令我驚訝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