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我和陸江一會帶着他去他想去的地方玩;晚上,我和陸江一又會應着他的要求,做他想象中的慈父慈母。
如此一來,我跟悅瑾的聯系就相對減少了不少。
“時笙,出來喝一杯呗。”電話一接通,悅瑾略帶沙啞的聲音就從那頭傳了過來,聽着像是哭過的。
我心中一緊,悅瑾不像我,她不常情緒化,如果能用一笑泯恩仇的事,她都不會放在心上,更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找我喝酒。
我有些擔心地問:“你怎麽了?碰上什麽煩心事了?”
話一落音,悅瑾奔潰的聲音聽得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姐們兒現在心裏特苦,就想好好喝一頓,你趕緊過來,我把地址發給你。”
挂掉電話後,因爲怕悅瑾真有什麽事,我趕緊上樓随便找了件衣服換上,然後頭也不回地就往外面沖。
陸江一原本坐在沙發上看新聞,瞥見我這麽毛躁,他忍不住地在我身後喊了句:“姓時的,你趕着去投胎呢跑這麽快!”
我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悅瑾發給我的地方,看見她正一個人坐在吧台的位置,一杯一杯地往肚子裏灌着烈度很強的威士忌。
“别喝了,你都醉了。”我走過去,擋住了她欲飲下的那杯酒,入眼的是她無比狼狽的模樣。
我蹙了眉:“你到底怎麽了?”
“宋啓結婚了,就這樣。”她甩開我,繼續自己的動作。
宋啓結婚了,這個消息,别說是悅瑾,就連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關于宋啓,他是悅瑾從大學時期就交往過的男友,兩人彼此喜歡,在當時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隻可惜後來因爲很多緣故,最重要的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種狗血言情劇裏的門不當戶不對。
悅瑾生在商人家庭,婚姻這種事從來都不是自己能夠做主的,大多時候,這些東西都會被父母拿來充當擴展财力的手段,其中最捷徑的方式就是商業聯姻。
宋啓沒有錢,自然入不了悅瑾父母的眼,于是兩人無奈被迫分手。
後來他們這段感情走向如何,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道,當初跟杜雷司相親的時候,悅瑾讓我陪她,還和我接吻去混淆杜雷司的認知,這些都是爲了保留她對宋啓的感情。
“他明明說等他有錢了就來娶我,現在卻跟其他有錢女的結婚了,艹他媽!”悅瑾喝着酒,突然上了火,罵了句髒話,還摔爛了人家好幾個玻璃杯。
我看着她因爲無望的結果而難受,心裏也很過意不去,總覺得有道坎兒梗在那。
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它可以讓所有在曾經算的上是美好的事物全部化爲泡影,也能讓一個人變了原本的初心。
就像現在的悅瑾和宋啓,我不知道悅瑾現在想到他們之間的事會是怎樣的心情,但我想,不管怎樣,都不可能再将世界因爲這個人由灰白變得有炫彩。
忽然之間,我特别害怕跟蘇瑁的重遇,如果再次相見發現對方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人,那會有多尴尬,多失望。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宋啓沒了,你還有其他人。”感歎的再多,不如來點實際的安慰。
悅瑾頹靡地笑了笑:“也是,男人嘛,沒了也照樣能活。”
說着,她一雙八爪手就上我臉上來了:“我不還有你嘛,快說,你最近和姓陸的怎樣了?”
“……”這話題轉換得有夠快。
我慢條斯理地攪着面前的冷飲,淡淡地說:“能有啥,就那樣,我外甥前幾天來了,我倆都忙着應付他呢。”
一聽見我突然冒出來一個外甥,悅瑾眼睛都亮了,空氣裏都能十分清楚地聞到八卦的味道。
她拿手肘蹭了蹭我:“說,哪來的外甥?”
我扶額:“我表姐的兒子,她不要了,我媽就特别熱情地把他送到北京來了。”
邊說着,我一副認命的樣子看着悅瑾:“給我當兒子,并且陸江一還很欣然的接受了。”
悅瑾“哇”了一聲:“你們這是一起養兒子了?那婚還離嗎?”
“離!必須離!”我站了起來。
然而,我嘴上說着離,心裏卻沒了最開始的那股底氣。
後來悅瑾還想和我說什麽,但我電話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