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公司的那天,他特意早起提醒我:“記得要走的潇灑點。”
他會說這話其實是因爲在決定辭掉工作後,我和他吐槽了我們主管,我們主管是個實打實的鐵公雞,說錯了,她是個母的。
以前在公司的時候她就喜歡處處擠兌我,别人做一次就能通過的事,她每回都非得讓我反複做好幾遍,等看見我累得跟條哈巴狗似地趴在桌上直不起來,她才心滿意足地放過我。
所以我就在腦子裏腦補了一下我說辭職時她的表情,應該會像老虎吃人那樣恐怖。
陸江一特别鄙視我:“有點出息行不行?那破公司你還能呆這麽久我也是服了。”
“你知道我在哪家公司嗎?開口閉口就是破公司。”我憤怒地怼了回去。
說實話,我們公司是很破,但畢竟是我畢業之後就一直呆的地方。
人嘛,總有一種護短的心理,對任何事物都是如此,就好比我的公司,雖然又破又爛,可也隻有我們這些員工能罵,那些不知道内情的外人壓跟就沒資格評價它。
這讓我又想起以前讀高中,别人罵我讀的學校很垃圾,很亂什麽的,我聽着心裏特别不爽,當下就沖上去和那人打了起來,可打完之後轉個身,我們又會一大幫同學湊在一起吐槽學校不道德,每天作業都那麽多。
陸江一看我氣憤的模樣,小眼神那叫一個銷魂,語氣也很不屑:“不就是凱旋金融嘛。”
我驚訝到了:“你怎麽知道?”
他沒回我,傲嬌地轉身,然後進了屋。
其實我當時根本就想象不到陸江一是個怎樣的人,他有多少我不知道的能力與秘密,所以當後來很多事情被披露出來時,我才會顯得那樣驚慌失措。
……
到了公司後,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敢去敲主管的門。
主管隻擡頭瞥了我一眼,然後又開始工作,我站在一邊特别尴尬,心裏想着該怎麽把“辭職”兩個字說出來。
“怎麽?你有事?”她終于問了我,卻又看了眼時間,“你現在已經遲到了,是自覺來領罰的嗎?”
我們公司平時上班比其他地方都要早,七點多就得來報道,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了,按照正常上班時間,我早就被扣工資了。
“主管…我是來…辭職的。”揪着心壯着膽,我好不容易才把這句話完整地說出來。
主管剛開始隻是笑笑,大概是覺得我肯定沒吃藥,後來我又将話重複了一遍,她才發覺我應該不是在開玩笑。
一般來說,上司聽到下屬辭職,是個好角色,大抵都會問爲什麽辭職,亦或是特别灑脫地直接讓對方去财務部結賬就行了。
可我這主管挺奇葩的,她反應過來之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問我:“你是傍大款了還是中彩票了?”
我沒說話,特别尴尬。
她又說:“按你這水平,應該沒有其他公司會願意出比我們更高的薪水聘請你。”
卧槽!損人不涉及尊嚴,她現在是在嘲諷我能力不夠?
想起陸江一說的,要走的潇灑點,我忽然一下明亮。
我走上前雙手撐在她辦公桌上,微微一笑:“主管不好意思,我确實傍上了個大款,你們這座小廟我已經看不上了。”
說完,我看都不看她那張鐵青的臉掉頭就走,出門前我還故意将門摔得特别大聲,甚至還想和她說一句,撒喲啦啦。
從公司裏出來,我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許多,總算擺脫了女魔頭的毒手。
然而一山更比一山高,一事更比一事惱。
我前腳才剛出去,就撞上了一場狗血大戲,一原配拽着她老公守在我們公司門口吵吵鬧鬧的,後來我才知道這原配是來抓小三的。
很不幸,我被當成了那個小三。
那女人一看見我就沖上來拽住我的頭發死命拖,嘴裏還說着我聽不清楚的髒話,我直接懵逼,心想這他媽地是在搞事?
“你幹嘛?發什麽瘋?!”我雙手去推她,想把自己的頭發從她手中拯救出來。
可惜,這女的一口咬定我就是破壞她家庭的小三,還沒等我從頭皮發麻的鈍痛感裏走出來,她反手就潑了我一大盆冰水。
我被澆得成了隻徹徹底底的落湯雞。
場面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原本還晴空萬裏的心情瞬間被打上了暴怒的馬賽克。
我逮着旁邊一言不發的男人就吼:“你他媽自己不忠誠于家庭在外面偷腥,怎麽現在被老婆發現了就沒種說了?你告訴你老婆,老子他媽到底是不是小三!”
因爲我這聲怒吼,那個打我的女人被怔住了,周圍看戲的人越來越多。
男子縮頭縮腦地走到他老婆面前,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她不是那個小三。”
這時女人才知道自己打錯了人,一個勁地給我彎腰道歉。
我一肚子火正想發洩,卻看見她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馬上要脫口而出的話又被我咽了回去。
我狠狠瞪了那負心漢一眼,果然這世上的男人都他媽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