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橋也被這聲給怔住了,一頭霧水地看着我:“他就是?”
現在即便我說不是,恐怕也沒人會信了。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看向陸江一,他此時臉上正挂着一副燦爛無比的笑容,相比我崩潰的情緒,他這股子風騷勁在我看來格外紮眼。
“你來這幹嘛?”我蹙着眉問他。
他慢條斯理地往我走過來,長手一伸将我從周天橋身邊拽了過去:“我預感某人會背着我偷吃,所以我來考察考察,看是不是真的。”
我在心裏罵他有病,但表面又裝得跟沒事人一樣,我說:“我能幹什麽?難不成我還能去殺人放火?”
陸江一目光深沉地看了我一眼,嘲諷的語氣說來就來:“你不會殺人放火,但你會紅杏出牆。”
這人果然……我都不知道他哪隻火眼金睛看出我紅杏出牆了,再說了,當初領證之後我們明确說好的,不幹涉對方私生活,現在他在這說個屁?
想到這我就格外窩火,我幹脆不去看他的表情,擡起腿就向周天橋走了過去,可偏偏陸江一一看見我想走,他又伸手過來拉我,我整個人重心不穩朝後仰去,好在周天橋眼疾手快扯住了我。
于是到了最後,我兩隻手被他們各拉住一個,他倆也像較起勁了似的,誰都不願放手。
這場面讓我一下想起了讀幼兒園那會兒,我有個經常玩在一起的男小夥伴,當時我覺得他很帥,所以特别喜歡和他黏在一起。可之後有一天,班上轉來了一個更帥更可愛的男生,他讓我和他一起玩,我也很想,但之前那個男孩不願意我跟别人玩,所以他倆每人各抓住我一隻手,誰也不願先松開。
雖說當時男女之間的感情沒有現在這麽複雜,但倘若看見自己的夥伴被另一個人搶走,那種強烈的不甘卻是與生俱來的。
此刻的陸江一和周天橋就跟當時那兩個小男孩一樣,興許是男人的自尊心沒法讓他們向對方屈服,他倆握住我手的力道越來越大,一陣僵持後,我感覺自己的手已經腫得不行了。
沒辦法,我幹脆把他倆全甩開了,邁起步子狂奔到了躲在一旁不敢出來的悅瑾面前,我憤憤道:“我今天去悅瑾家,可以了吧!”
一瞬間,甚至連空氣都徹底安靜了。
悅瑾在一邊瞪着倆眼睛看着我,不停地咽口水:“你确定?”
說完,她朝我使了個眼色,又對着陸江一那邊努了努嘴。
“那你就去吧,正好我圖個清閑,再也不用因爲某人成天綠雲繞頂了。”陸江一的表情還是一樣玩味,壓根就看不出他内心有何波動。
他最後還加了一句:“最好别再回來了昂,順便收拾好東西徹底滾蛋。”
然後頭也不回地擡腿就走。
不知道爲什麽,看見他要離開時,我心裏莫名的失落,我突然想起這家夥今天還病着,也不知道出門前吃沒吃藥。
鬼使神差的,我追了上去,拉住了他透白的衣袖口。
“你還在生病,吃過藥了嗎?”說完,我愣住了,陸江一也愣住了。
我往他身上掃了一眼,他今天穿了件白襯衫,配着休閑牛仔褲,然後一雙運動跑鞋,這和他以往的風格有很大出入。
雖然是再普通不過的打扮,可卻還是讓我的心撲通了一下,從他那雙清澈明亮的瞳孔裏,我仿佛看見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頓時,學校的操場,操場的跑道,還有跑道上的那個人,全部都浮現在了我的腦子裏。
我竟然又想起了蘇瑁。
以前可能是我沒太注意,但在剛才,我發現陸江一有一雙和蘇瑁十分相像的眼睛,以及眼睛裏那些複雜的情緒。
氣氛尴尬了幾秒,我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
我松開了手,悻悻往後退了一步:“我就是想起你今天病了,所以…”
“所以你這是在擔心我?”陸江一好笑地看着我,嘴角邊的線條一點點柔和了下去。
我沒說我是因爲一時心血來潮,隻當默認沒再說話。
最後我還是和陸江一回去了,走的時候周天橋喊了我一聲,我疑惑地轉過頭,可他卻沒開口,隻是用種略帶哀傷的眼神看着我。
過了好久他歎了口氣:“沒什麽,你好好照顧自己,有時間我們再聚。”
我還沒來得及接話就被陸江一搶了過去,他就像以前那年代的地主似的,而我就是他的所有地。
他緊緊将我攬在懷裏,充滿敵意地對周天橋說:“我老婆就不勞煩你操心了,我會好好照顧她。”
我當下一陣吐槽,他會照顧我?他沒讓我當牛做馬我就已經很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