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睡覺前,我都會拉着我媽讓她給我講故事,我聽過最多的就是安徒生童話,還有格林童話裏那些漂亮公主與白馬王子的愛情。
我也曾祈禱過有一天我心目中的那個王子,他可以帶着我最喜歡的糖果和玩具來接我,然後用世上最浪漫的方式跟我求婚。
那個時候的我,得到了心愛之人的禮物,有了夢寐已求的人生,肯定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2012年4月1号這天,全部瓦解了。
愚人節…我多想這真的是老天跟我開的一個玩笑。
當紅色圖章蓋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夫婦獨有的結婚證上時,我看着上面那張我和陸江一極其不搭的照片,心如死灰。
陸江一和我一樣,雙目無神,兩眼放空。
不過相比我們這邊的死寂,我媽那頭則是歡呼一片。
誰能想到此時哈哈大笑的她剛才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人前裝可憐,控訴着陸江一對我所做的“禽獸行爲”,最終打動了在場所有人,也成功籠絡了工作人員的心,讓她們輕而易舉地就把我和陸江一用一張結婚證給綁在了一起。
我媽拿着倆結婚證開開心心地走到我們面前,她将其中一個扔給了陸江一,還特興奮地誇他:“這孩子還是挺實誠的嘛,戶口簿都随身帶着。”
其實陸江一之所以會帶戶口簿,是因爲他護照快過期了,本來他今天約了個朋友在那家咖啡店談事,結果看見了我,然後他就丢下了那個朋友賴上了我,最後就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
當然這都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很久之後陸江一每每回憶起這件事都會感歎:“時笙,那時候我覺得你媽真牛逼,我長這麽大以來從沒人敢那樣掄我耳光,連我媽都沒有過。所以就憑這點,老子當時都忍了那口氣勉強跟你過了。”
本以爲我媽也會把我的結婚證給我,我還特意伸出雙手,無比誠懇地想去接。
結果她朝我晃了晃手裏的紅本本,慢悠悠地說:“你這個我就暫時幫你保管了,怕你弄丢。”
“砰!”僅剩的一絲希望都破滅了,我還想着等我媽把證給我了,我再和陸江一抽個時間把婚給離了。
可現在倒好,啥都幹不了了。
要不是看人這麽多,我真的會直接跪我媽面前抱着她大腿求她把結婚證給我,我覺得她不能就這樣毀了自己親生女兒的幸福啊。
大抵是太過悲傷,我既然想起了被我一直藏在心底深處的那張臉。
那是我這輩子最想靠近的一個人。
“姓時的,你們一家是不是咋騙集團?專門騙婚的那種。”原本悲傷到無法控制的情緒被陸江一一句很欠揍的話全給打破了。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那你全家是不是集體耍流氓的?”
他特别鄙夷地看着我,切了一聲,舉着個紅本本頓在我眼前:“那這個你怎麽解釋?”
他問我?我問誰?
要是光憑一張結婚證就能說明我騙婚,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找個隐蔽的地方把自己脫光了,然後将他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露出來。
這樣是不是也能斷定他對我耍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