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累了,她一定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再去看看洛心她們吧!一走進屋,一團大紅印入眼簾。
“閣主?”夏過忙叫了一聲,她有些奇怪,閣主怎麽在她的房間裏?順手關上門朝閣主走了過去,“找我有事嗎?”
閣主轉過身:“有事,本座給你一刻鍾的時間,把你想說的話,說出來。”
夏過有些不解的看着一臉嚴肅的閣主:“閣主,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那就是無話可說了是嗎?那本座這就送你走。”閣主的目光中透着一絲殺氣。
夏過下意識得往後退了一步:“閣主,我真的不明白?我做錯什麽了嗎?如果真有,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你是雪國的智親王蒙果,是不是?”閣主面色很冷峻,眼神裏透着犀利的光芒。
“是。”夏過知道,閣主能這麽問,說明她是确定了她的身份。
閣主的眸光微微閃了一下:“你倒是很坦白。你和親嫁給柳岩祉,爲何要離家出走,來到落花閣?倒底何目的?”
“沒有,我沒有什麽目的,我隻是知道落花閣,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我在這裏,可以平平靜靜的生活。”夏過不知道閣主是如何知道,但是她卻明白,閣主對她起疑了。
“平平靜靜的生活?你身上帶着楚王妃的半邊玉佩?你不知道那是什麽嗎?”莊主的目光越來越冷,從杏花告訴她她身上戴着半邊像是皇室的玉佩,她就開始起疑。而自從她的到來,居然有外人往落花閣跑。
夏過低頭朝胸前看了一眼,玉佩放在衣服裏面,又微微擡起頭:“我也是聽魅影說,我才知道的。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爲隻是一塊普通的玉佩。”
“另半邊在哪裏?”閣主想着雪國與大晔多年互不通行,而那股勢力一定是由一個大晔的人掌管着。而另半邊玉佩一定是在那個人手裏。
“閣主,請恕雪不能相告。”夏過不能将卿辰供出來,她今天,若,非得死在閣主的手下,她也沒辦法。她無法逃脫,但是她可以替卿辰保密。
閣主頓時面色變得鐵青:“大膽,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我殺了你,取你的玉佩,那個人自會前來相見。”
“閣主如若真的想這麽做,那真是白費心思了。”夏過開始變得有些絕望,人也變得無所謂了,“我來落花閣本來隻是想找一個絕對安全的栖身之所,然而,想不到自己最終會死在這裏。”
夏過微微擡起頭凄楚的一笑:“我記得閣主告訴我,落花閣,是給每一個漂泊無依的女子一個家,這裏每個弟子都像你的女兒一樣。我自幼沒了娘親,那時閣主來看我,我真的好開心,覺得好溫暖,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沒娘的孩子。呵呵。”眼淚不禁從眼眶裏流出來,忙伸手抹掉。
閣主的臉色一成不變的冷峻、鐵青,然而目光卻柔了許多。
夏過抹掉眼淚,又笑了:“其實,我早就知道,閣主和太後都在查我玉佩的來曆。你對公主那麽特别,又幫太後讓魅影接近我查玉佩的事。我記得閣主是有個女兒的,隻是二十年前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我想太後便是你的女兒對嗎?”
閣主眸光一閃,不曾想她這麽聰明,這個也能被她猜到。她不想去否認,因爲面對一個快死的人,她沒有什麽好否認的:“你很聰明。”
夏過晦澀的一笑:“呵,是啊!我其實也不願意我這麽聰明。至少你今天要殺我,我會覺得是我在采購的時候,自做主張讓外人進了落花閣。而不是,閣主要保住女兒和外孫的江山,而清除一個完全沒有威脅的人。我是雪國的智親王,但是雪國跟大晔簽訂了和平條約。雪國的女帝是一個講信用的人,不會在背地裏去做這些事情。”
“不用否認,雪國若沒有别的目的,你一個智親王爲何瑞王不嫁,偏偏嫁給一個沒有官銜的副使?如若和親是以兩國和平爲目的?那爲何你嫁給柳岩祉那麽久,仍舊是女兒身?而且還從柳家跑出來?”閣主又問。
“我中了蠱毒,那種蠱叫紅娘蠱,一但圓房便會身亡。如若不信,你可以去問柳岩祉。而從柳家跑出來,想必很多人都知道,連魅影都知道,是因爲柳岩祉和府裏的歌姬有染。我雪國是以女子爲尊,我能嫁給他爲妻,遵從大晔的風俗,但是卻接受不了一個男人除我以爲還有别的女人。”夏過盡量說得完滿,她不希望她死了,還要給書兒添麻煩。
“真是如此嗎?恐怕不是吧!你是借題發揮,好出了柳府,找楚王妃玉佩另一半的主人。所以你會在榆南找帶瑞字的商号?那個聯絡人跟落楓山莊有關,對嗎?”閣主再次逼問。
夏過心裏咯噔一下,閣主真的知道了太多事,她不能讓她想到落楓山莊。微微擡起頭一笑:“閣主的想像力真的很豐富。我很想問,落楓山莊與落花閣兩個去處,如果如你所說,你是我,你會選擇去哪裏?”
閣主眸光微動,确實,這是一個問題。如若那個聯絡人,真的跟落楓山莊有關,她那時已經從殘劍的手裏逃脫了,她應該直接去落楓山莊才對,她何必要跑到落花閣來?
“真跟落楓山莊無關嗎?”閣主問。
夏過搖頭:“無關。我是慕容昕送到落花閣的。慕容昕是落楓山莊榆南的大掌櫃,想必你也清楚。那日,殘劍要抓我,我就是去找慕容昕的,希望他能幫我。最後,确實是他把我從行宮裏救了出來。我要跟着他,他沒有同意。便向我推薦了落花閣,說進了落花閣,就沒有人再敢抓我。這就是我進落花閣的目的。”
夏過的說法合情合理。而那半邊玉佩她始終不肯說,說明她還是有所隐瞞。
“我姑且相信那玉佩跟落楓山莊無關,但是你身上帶着這個玉佩始終沒有解釋。”閣主還是覺得她可疑。
夏過笑:“這個玉佩在我這裏,隻是一個飾物而已,沒有其它任何意義。”
“好,你不肯說,我在你這裏也問不出來。我不會讓任何危險,威脅到我的女兒和外孫。”閣主話音一落,整個人的面孔變得兇狠猙獰起來。右手頓時運功,一團藍色的光芒聚集到手掌。
夏過本以爲自己可以很從容的去面對死亡,然而看到閣主手裏的那團藍光,她還是忍不住露出恐懼的眼神。整個人還是忍不住往後退。她不想死,我還沒有做好死亡的準備。這個時候,誰能來救救她?
卿辰,不可能,他來不了。魅影,更不可能,他隻聽命于閣主。冥天,對!冥天,他說過隻要叫他一聲,他随時會出來。
當閣主的手朝她打過來時,她不禁閉上眼,大喊了一聲:“冥天。”
然而,就在她喊出聲的那一刹那,她隻覺得胸口如爆炸了一般。一口鮮血噴出來,身體重重的撞到牆上,反彈到地上,整個人失去了意識,死了。
閣主冷冷地朝她看了一眼,便一揮袖子,門便被打開。淩雲殿仍舊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一陣陣冷風吹着殿内的輕柔薄紗的帷幔,時起時落。好不陰冷。
夏過的屍體靜靜的躺在牆角,沒有人知道剛剛采買回來的雪,被閣主一掌打死了。
冥天,半透明的身影,站在夏過的面前:“沒想到我還是來遲了。你爲什麽不早一點叫我。”
“我一時間沒有想到你,危急時刻才想到的。我現在是不是就這樣死了?”夏過看到冥天站在自己面前,便問。
“那也未必,現在黑白無常還沒有來。我可以将你的魂魄,用法力鎖在你的身體裏,等黑白無常來了,勾不到魂,自會回去問陸叔叔。陸叔叔的生死薄上,你是天命,隻要勾不到魂,你就不算死。”冥天忙解釋給夏過聽。
夏過不禁一笑:“冥天,你真好。謝謝你。”
“不用謝我。你現在的身體,經脈盡斷。如若把魂魄鎖進身體裏,那種痛苦會一直伴随着你,至到有人幫你把經脈續起來爲止。”冥天不禁提醒她。
夏過有些害怕:“會很痛嗎?很痛很痛嗎?”
冥天點頭:“痛不欲生。你能承受嗎?”
夏過猶豫了一下,但是她想到卿辰,她不能就這麽死了。她便用力的點頭:“我能。”
“好吧!我幫你施法了,做好準備了嗎?”冥天也不禁心裏打顫,那種痛苦,夏過真的能承受住嗎?靈魂一鎖進身體裏,想死都沒有辦法了。
夏過本想說準備好了,但是想了想:“等等,在這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回答?”
“什麽事?你盡管問,隻要我冥天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你。”冥天還是那一臉陽光的笑容。
“我爲什麽會忘記跟柳岩祉之間的所有事,對他完全沒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