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微臣便也如實說來。是微臣治家不嚴,在鄉試期間,微臣爲犬子拟過很多試題讓他做。然而家裏的仆人卻将那些試題偷了出去,賣給了一家書齋。鄉試剛過,那試題便開始打着會試的題目叫賣。”
“柳華青,你是想把責任推給府裏的仆人嗎?”司徒楚昭一臉嚴肅的問。
“皇上明察,鄉試剛結束那時,會試的事項還沒有開始。會試的題目更是沒有拟出來,微臣如何未蔔先知将試題外洩?”柳華青便忙辨解。
皇上愣了一下:“你是說那些試題是先出來的,然後會試的題目裏才會有?”
“是!”柳華青點頭。
“蔡愛卿,你告訴朕那些題目倒底是什麽時候流出去的?”皇上問蔡丞相。
蔡丞相拱手:“老臣不太清楚,但是聽犬子說,那個書齋他記得。何不把那書齋的老闆叫來一問呢?”
司徒楚昭揮了揮手:“别麻煩了,派個人去查清楚就可以了。”
“是!”蔡丞相臉上帶着一抹不被人察覺的笑,忙派了刑部的右侍前去,“此事牽連甚大,一定要盤問清楚,不要冤枉了柳大人。”
“是!”刑部的右侍便退下了。
朝堂上便開始讨論别的事情。
“皇上,不幾日便是登基大典,皇上不曾立妃。後宮一片空虛,可早些安排選秀事宜?”丞相開口。
司徒楚昭點頭:“這件事就按蔡愛卿的意思辦吧!”
“老臣領旨。”蔡丞相一句老臣領旨,便将皇上那同意的話,當成了任命,選秀之事向來都不是丞相的份内事,這回他卻領了命。
皇上第一天上朝,紀太後有些不放心,便一直躲在一旁偷聽。然而看到這樣一個場景,心裏不免不些不安。雖然後宮不得議政,但是她也聽先帝說過,蔡大人跟柳大人之間是互相制衡的兩股勢力,所以他們兩個都在,才不至于讓一方獨大。
紀太後忙回了慈安宮。叫了身邊的小揚子:“小揚子,你趕緊去朝堂,告訴皇上本宮突然暈倒了。”
“是!”小揚子飛一般的朝大殿跑去。一去,便對侍候兩朝皇帝的陳公公行了一禮,附耳說了一句話。
陳公公面露驚色,忙走到皇上身上說了一句:“皇上,太後娘娘在慈安宮暈倒了。”
司徒楚昭頓時一驚:“啊?怎麽回事?請太醫了沒有?”
“請了。依奴才之見。暫時休朝,先去探望下太後娘娘吧!”陳公公多麽聰明的人,剛剛他已經看到太後在一旁聽政。這會兒突然暈倒,而且還打發小揚子前來報信,肯定是有話叮囑皇上。
司徒楚昭看着陳公公,他是跟着你父皇身邊多年的人,說的話肯定不會錯,便起身:“暫時休朝,朕去去就來。”
衆位大臣面面相觑,最後隻得說一句:“恭送皇上。”
司徒楚昭一臉擔憂地來到慈安宮,他心裏真的非常害怕,父皇剛走,他突然間很害怕母後又出什麽事。
一進慈安宮便大步的朝太後的寝宮前去,不多時便來到太後的床前:“母後,您怎麽了?太醫怎麽說?”
太後從床上撐起身:“老毛病了,休息一會兒就好。小揚子,你真放肆,一點小事就去勞煩皇上。”
小揚子忙跪到地上:“小的該死。請太後責罰。”
“母後,别責怪小揚子。要不是他去給孩子報信,皇兒還不知道您暈倒了。”司徒楚昭一臉的擔憂。
“母後現在沒事了,你正在上朝怎麽好跑回來。朝上的事處理完了嗎?”紀太後一臉的擔憂。
“唉。真是煩死,丞相說柳尚書洩了會試的考題。柳尚書說那些所謂外洩的題,都是在去年秋試的時候就出了的。世上有這麽巧的事嗎?”司徒楚昭真的很郁悶。
紀太後拉着司徒楚昭的手:“遇到任何事,真相隻有一個。誰爲真誰爲假,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什麽事都不要隻看表面,換個角度想想。每做一件事都有他們的目的。”
司徒楚昭一聽:“對啊!孩兒怎麽沒有想到呢?柳尚書洩題有什麽目的呢?完全對他沒有好處啊!如若隻是爲了斂财,他身居要職,主管官員任免調動,巴結他的人肯定不隻賣試題那點兒錢。何況還得冒得殺頭的風險。我覺得是丞相冤枉他了。但是丞相爲什麽要冤枉他呢?”
“丞相也許也不知情,隻是被人蒙蔽了呢?”紀太後試着說一種可能。
“那就隻有吳大人了,他故意出了柳大人拟給柳岩祉的試題,然後再說他洩題。可是吳大人這麽做,也得吃罪啊!倒底是爲什麽呢?”司徒楚昭摸了摸下巴。
“如若證實是柳大人洩題,吳大人的罪過最多降一級,而柳大人卻要被砍頭。明白嗎?”紀太後不能将話說得太白,再說白了就有幹政的嫌疑。
司徒楚昭揮了揮手,讓下面所有的人都退下了:“母後,你就直接告訴皇兒吧!别轉彎抹角了。”
“那也是聽你父皇生前提起過,柳大人的兒子今年也要參加會試,所以他請過辭。你父皇不同意,他便提出不參與拟題之事。現在,想想他執意退出時,便已經知道有人拿了他出的試題在外叫賣。隻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才會出現今天的事。
皇兒啊,你要明察。如若真是被有心人利用,那書齋之人定是已經被收買。他的話不一定做得數。而且這件事牽連甚廣,如果洩題一事被那些學子知道,會引起天下學子動亂。所以,最後的判決,應該是查無實據,子無虛有。柳大人被仆人賣掉的試題,與會試考題隻是相似而已。”
“如若丞相拿出他兒子買的試題,一對照便全部清楚了。怎麽蒙混得過去?”司徒楚昭不禁蹙眉。
“你回去隻需走到丞相面前,輕輕的說一聲,買賣試題,同等論罪。然後,當着衆臣的面問,丞相你是否記錯了?那試題隻是相似而已。”
“真的可以嗎?母後明知丞相和吳大人冤枉柳大人,爲何不主持公道呢?”司徒楚昭問。
“你是一個帝王,不是縣令。任何時候,都要以國家安定,江山社稷爲先。丞相和吳大人他們之所以做這些事,隻是爲了個人利益,爲了大局着想隻得委屈柳大人了。你父皇曾說過,蔡丞相和柳尚書是兩股相互制約的勢力,少了一方另一方則可以權傾朝野。對朝庭無利。”紀太後道出實情。
“嗯!皇兒明白了。”司徒楚昭點頭。
“皇兒,今日這事也要給柳華青一點兒教訓,如若不然丞相和吳大人還會找機會對付他,給他按個治内不嚴,罰奉三個月以事懲戒。”
司徒楚昭一笑:“嗯!母後考慮得周到。但是過幾天孩兒就要主持殿試了,怎麽辦?”
“讓莊少師幫你拟題,再設計問答吧!還有幾天時間,皇兒聰穎如若用心定不成問題。”紀太後教導他。
“嗯!皇兒記住了。”司徒楚昭點頭,忽然又問,“母後,丞相讓兒臣選妃,兒臣該選誰好?”
紀太後一笑:“皇兒不是喜歡那黃家小姐嗎?你若還願意這是個機會啊。”
司徒楚昭好像才想起來似的:“是哦!皇兒都很久沒有去探望枝倩了。若不是母後提醒皇兒都忘記了。”
紀太後眼裏閃過一無奈,本以爲他是真的愛上一個女子,孰料他也是隻圖一時高興。他不像他的父皇那般癡情,那麽就給他選一個能幫助他的吧!
“母後說話你别不高興,黃梓傑犯過案,她的女兒不能爲後,最多隻能爲妃。所以皇兒還要選一皇後。告訴母後,你可有其它中意人選?”
“母後,您幫皇兒選吧!母後的眼光一定獨到。”司徒楚昭一臉的笑容。
紀太後,沒有想到他這麽聽話,他以爲他會跟她争論一番。便笑着回應:“太慰、丞相他們家族裏的都不能選。他們本身已經有很大的權力,如若再成爲國丈更是難以控制。”
“那應該選哪家的小姐呢?”司徒楚昭又問。
“選兵部尚書淳于瓊的女兒。”紀太後微笑着看着他。
司徒楚昭不禁蹙眉:“孩兒記得上次在母後的壽筵上看到她了,長得一般般。而且賀壽之時,别的女子不是彈琴就是跳舞,她居然在台上舞刀弄槍的。”
“那别的女子你記住了嗎?”
司徒楚昭搖頭:“沒有。就她孩兒印象最深刻了。”
“是呀!這就是她的特别之處,她與衆不同,你才會記住她不是嗎?”紀太後溫和慈愛的笑了。
“嗯!孩兒明白了,母後注意休息,孩兒告退了。”司徒對着紀太後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司徒楚昭再回到大殿上,看到那個刑部右侍已經回來了,便知已有結果。但是在他沒有說出來之前,更走到刑部右侍面前:“把試題給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