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兒忙說:“可不是,我還記得有首詩是這麽詠柳的。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縧。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是呀!陛下可知這柳樹民間的孩子如何玩耍?”夏過忙問。
“哦?那是如何玩耍,朕倒想玩玩。”書兒忙說。
衆王子暗自想到了詩句,而卻沒有人提議作詩,卻說起柳枝的玩法。那是相當的郁卒。
劉斯曜微微一笑,走到柳樹下,折下幾隻柳枝,然後編了一個圓環,然後摘了幾朵花插在上面,送到書兒面前,說:“陛下,民前的女子将其戴在頭上,陛下要不要試一試。”
書兒接過花環,穿過王冠戴在頭上。
劉斯曜忙誇贊:“陛下,此時美得如春天的桃花仙一般。”
書兒微微一笑:“這花環朕非常喜歡,多謝晔國的使臣。”
“陛下喜歡便好。”劉斯曜忙又行一禮。
皓國的圖王子見那花環戴在女帝頭上,果真好看。便也照樣編了一個,走到智親王夏過面前:“鮮花配美人,這美麗的花環便送于智親王了。”
夏過有些尴尬,但是看到圖王子一臉真誠便收下了:“多謝圖王子了。”
柳岩祉看着圖王子對夏過獻殷情,十分不悅。但也不便說什麽,隻是再往前走,他盡量站得夏過較近的地方。
賞花遊園還在繼續,而途中出題,都讓劉斯曜出盡風頭。古長老很不爽,到最後幾乎都不給劉斯曜開口的機會。他承認劉斯曜确實才思敏捷,可是身份太低了,配不上他們女帝。如若是瑞王他倒是相當滿意。
這時他們走了一段,便坐在園中休息。侍女送上茶點,供使臣們享用。
柳岩祉看着糕點一笑:“這五色糕,可真好吃。”
“哦,柳大人喜歡,我吩咐人再拿些來。”古長老忙補了一句,這副使也比那個随将身份高,隻要不是那随将再開口,他對晔國使臣還是很有禮貌的。
“這五色糕,其實也像征着人生五味。”劉斯曜忙接口。
古長老想岔開話題,誰知道書兒很是好奇的問了一句:“哦?是何五味?”
圖王子忙開口:“五味,自是酸、甜、苦、辣、鹹。所謂這五味,便是人生必經的五種滋味。得不到時看着旁人得到,心裏自是酸。得到了想要的,心裏便是甜。失敗了、挫折了自是苦。處在逆境奮鬥着,過程自是辣。回憶着、經曆着、不管是喜是悲,流出的淚,在心裏自是鹹。”
古長老終于看到一個人能跟這晔國随将鬥一鬥了。便忙贊了一:“圖王子說得好!”
書兒微笑着點頭。圖王子微微颌首,而又将眼睛卻落在了智親王夏過身上。夏過也察覺到了,便也微笑的回應。
劉斯曜微微一笑:“在下講的人生五味是,美、甘、苦、澀、禅。”
“哦?可否細細講來。”書兒忙追問。
“童年的時候是美味。有父母呵護寵愛,吃穿不愁,是美味的人生。青年的時候是甘味。交朋友,覓知音,前途充滿着無限的理想、希望,是甘味的人生。
中年的時候是苦味。到了中年,爲兒女、爲家人,在外奔波辛勞,這時是苦味的人生。
老年的時候是澀味。到了老年,兒女像鳥兒一樣振翅高飛,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眼不明,耳不聰,食無味。老年的歲月都是澀味。
而修行的時候是禅味。假若青少年時懂得學道學禅,無論是什麽時段,都會有禅味。就算眼睛閉起來,不看不聽中的世界還是一樣甘美無比。這就是人生的五味。”
所有人聽到這段話,都不由得用異樣的眼光來看他。這是一個什麽樣的境界才能說出這樣一段話?
古長老也不由得對這個晔國随将刮目相看。他不是多語,是真的有才學之人。
衆位王子也從女帝和親王們的眼睛裏看到欣賞。但是他們覺得,女帝是絕對不可能,選一個小小的随将做帝君或是帝妃。雖心裏不是滋味,但是卻也沒有把他列爲竟争對手。
遊園過後,各自回宮休息。劉斯曜很感激的看着柳岩祉:“柳賢弟,今日多謝了。”
“謝我做什麽?是你懂得争取機會。無論書兒是什麽身份,你可不要辜負她。要不然我和夏過一定不饒你。”柳岩祉一臉的笑容。今日他雖未與夏過單獨說一句話,可是能看着她,他心裏就很高興。
看到今天劉斯曜的表現,他忽然開始羨慕劉斯曜,可以如此勇往直前,爲心裏愛的那個人。
第二日,在圍場設了擂,同時也邀請了很多大臣觀看。這一場比試,可以由各國使者參加,也可以由帶來的随将參加。這一場比試可不光光隻是爲了吸引女帝,更多的可謂是國之榮譽。
雪國的勇士很多,阿木也在其中。當他得知當初差點兒欺負了雪國的女帝時,他腿都吓軟了,不敢參賽。還是阿癸讓他将功補過,這次比試中一定要赢,爲雪國争光,他才敢站在比武台上。
五國的使者隻有圖王子是自己參賽的,其餘的都是派的随将。而大晔當然派的是劉斯曜,卿辰對于劉斯曜的武功他是相當有信心的,雖然大病初愈,但是對付幾個雪國的勇士應該不成問題。
比武開始,第一場,一臨國随将上場與雪國勇士比,雪國勝。第二場,圖王子對雪國勇士,圖王子勝。第三場,第四場,都是雪國勝,雪國連勝兩場。最後一場,大晔的劉斯曜對雪國的阿木。
二人一上場。那體型上,阿木是占了不少便宜。劉斯曜要比阿木矮半個頭,也比他削瘦許多。這樣一個陣式往上一站,再加個雪國連勝兩場,雪國人更是氣勢高漲。
劉斯曜平平靜靜的站在那裏看着對手,對付力量型的對手,隻能以靈活取勝,萬不能與之正面交鋒。
“晔國的小子诶,我阿木長這麽大隻輸過一回,還是對手耍詐。看女王的面子上,我會對你下手輕一點兒。”阿木挑釁的看着劉斯曜。所謂看在女王的面子上,是指女王在晔國生活了許多年,而對晔國使者也别樣看待。
“多謝了。在下不需要,請。”劉斯曜伸出一隻手,身子微微下蹲,對着阿木點微微颌首。
阿木覺得這小子真是太狂了,便忙握緊拳頭朝劉斯曜沖了過去。劉斯曜微微一笑,側身躲過,順勢一個刀頭劈向他的手腕。阿木隻覺手腕一麻,随即一轉身又一拳朝劉斯曜打過去。
書兒端正的坐着觀看,眼睛一直在台下。手裏不禁緊緊的纂着手絹,她真的害怕阿木會傷着劉斯曜,畢竟劉斯曜身體才剛剛好,還沒有好好休養。而她也是親眼見過阿木拳頭的厲害,他一拳打得夏過胸骨差點兒斷裂。
台下仍舊在打着,夏過也看到了書兒緊張的眼神,忙伸手握着她的手,給她一些安慰。書兒側過頭看着夏過,不禁微微颌首,她懂。她是一國之君,這個時候,不能對台下的任何情況影響情緒。更不能将其緊張擔憂挂在臉上。
這一場比試的時間有些長,但最終劉斯曜将阿木打倒在地。
頓時卿辰和柳岩祉喊了一聲:“好!”
書兒淡定的鼓了鼓掌:“圖王子和晔國的這位武士赢了這場比試,重重有賞。”
說着便擡上了貴重的禮物和金子。
圖王子上前行禮:“陛下,這些賞賜阿圖心領了。但是我國希望與雪國聯姻,永世交好。”
書兒微微一笑:“朕得知貴國隻有圖王子一位王子,如何聯姻?”
圖王子微微一笑:“本王子倒是看上了貴國的一位女子,隻是不知陛下肯不肯成全。”
書兒心裏一驚,這麽一說應該不是她,那麽會是誰呢?便微微一笑:“不知圖王子指的是哪位?”
圖王子擡眸,徑直朝夏過走過去,站在她面前行了一禮:“智親王,您願意随我一起去皓國嗎?”
夏過一驚,看了看書兒。這個問題很大條啊!拒絕會不會影響兩國關系?如若不拒絕,她就要嫁去皓國了。所以一時間他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柳岩祉當然也看出這夏過的難處,忙上前:“陛下,在下向貴國求親,想娶智親王夏過,可否應允。”
夏過見柳岩祉就這樣跳出來,頓時一頭汗。這不是明顯的給書兒和她出難題嗎?
圖王子聽到柳岩祉這麽說,倏地回頭看着柳岩祉:“你也想娶智親王?”
“是呀!不可以嗎?”柳岩祉回頂了一句。
圖王子一笑:“你可知我是皓國的王子,你是什麽人?”他知道他是大晔的副使,他也知道他不過是大晔吏部尚書的兒子。
“我是大晔的柳岩祉。”柳岩祉毫不怯場的回了一句。
這一句話頓時引起衆人的笑聲,這笑聲中還夾雜着嘲弄的聲音。如若雪國真的答應将智親王嫁給他,那絕對的是對皓國的侮辱。但是如若是晔國的瑞王求親,将智親王嫁過去,那還不敢有人說什麽,畢竟晔國在這六國之中,疆土最爲廣闊,國力最爲強大,那是皓國無法企及的。
圖王子沒有笑,反倒是覺得勇氣可嘉。便微微一笑:“好!有膽量。那麽我們就以我們皓國男人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不讓陛下和智親王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