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阿果?我是柳岩祉啊!你看清楚,我是你相公!你是我娘子啊。”柳岩祉急了。
“娘子?夏過是你唯一的娘子嗎?”夏過問。
柳岩祉點頭:“當然是,從始至終都是。這一輩子她都是我唯一的娘子。”
夏過笑了,然後自己把面紗揭了:“真的很高興聽到這句話,可是我要走了。我找到上古石刻了。”
柳岩祉好像沒有聽到她後面的話,一臉的笑容:“真的是你,我沒有認錯。半年不見了,你一點兒都沒變。還是我記憶中的樣子。”
“我說我找到上古石刻了,我要回去了,要離開這個時空了。”夏過又重複了一遍。
柳岩祉笑得有牽強,他以爲他裝作沒聽到,她就不會說,原來她就是來告訴他,她要走了。瞬間說起話來都有些語無倫次:“是嗎?真的要走了?呵呵!看到你平平安安。呵,沒事。”
夏過笑着:“你知道你剛拉我出來,而我随着你出來,意味着什麽嗎?”
“什麽?”柳岩祉晦澀的笑着。
“我今天晚上是你的了。”夏過微笑着。
卿辰一個箭步沖過去抓着夏過的手腕:“不可以。”
卿辰一直聽着他們的對話,雖然有些距離,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開始他隻覺得夏過隻是跟柳岩祉告别的,而最後一句卻讓他一怔,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夏過看清忽然沖過來的人,頓時一驚:“卿辰?你怎麽在這兒?”但是看着卿辰一身王爺的裝束,她忽然明白了,“瑞王原來是你?!”
卿辰沒有立刻回答她。隻是握着她的手腕,讓他感覺到一絲異樣。忙将夏過的手翻過來打量,手腕上一個細小的紅線已有一寸長。心裏頓覺不妙,要告訴她嗎?會吓到她吧!
“是我!我是卿辰也是瑞王。”卿辰回了夏過一句。
夏過微微一笑,得知他是王爺,忽然之間那一種距離感就來了。她真的不喜歡和皇家的人打交道:“原來是這樣。呵。”應了一聲,便将手抽了出來。
“王爺,這是我和我娘子的事,你管不着吧!”柳岩祉将夏過拉在身後,盯着卿辰。
卿辰一笑:“如若她真是你娘子,我當然管不着,可是你剛沒聽她說嗎?她是阿果。你知道阿果是什麽人嗎?阿果是雪國的帝君。”
柳岩祉知道雪國的新王是個女帝,隻是不知道這女帝是草兒。而聽到帝君這兩個字時一愣:“這,這倒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沒事,柳岩祉。我想告訴你的事都告訴你了,等新王登基過後,一切理順了。我就會離開這裏,我們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了。不過我相信即使我回到了原本屬于我的地方,我也會記得,曾經在大晔朝有個朋友叫柳岩祉。”夏過本來想跟柳岩祉喝杯合卺酒,畢竟她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可是當卿辰阻止時,她也清醒了,她都是要走的人了,何必留太多眷戀給柳岩祉。
“夏過,你能不能給我三個月時間,三個月之後再走。”卿辰問了一句。
夏過一愣:“三個月?爲什麽?”
“答應我。就三個月。”卿辰再重複了一遍。
夏過看了看柳岩祉,柳岩祉也同樣滿臉期待。夏過點了點頭:“好吧!三個月,雪國一切都應該理順了。書兒也應該不需要我了。”
柳岩祉微笑,其實如若可以,他希望不隻三個月,他希望是永遠。
“對了,思堯他怎麽樣了?書兒很惦記他。”夏過問。
“他很好,醒過來了,這次他也來了。”卿辰回答。
夏過得知思堯沒事了,心情一下子放松了:“本來我以爲還需要很久才能讓書兒再見到思堯。真好。”
卿辰笑:“思堯也很惦記書兒。”
“你舍得思堯嗎?”夏過問。
卿辰微微沉思,忽然一笑,是那種露出牙齒的笑:“有何舍不得,如若書兒想要的話,送給她。”
夏過看着卿辰的笑容忽然像是又回到了從前:“第三次見你這樣笑。”
柳岩祉在一旁略有點兒吃味:“夏過,我記得你剛說,今晚你是我的。那麽陪我走走吧!”
夏過聽到柳岩祉這句話,瞬間回了神,一切都回不去了。便向卿辰微微一福,“王爺,失陪了。”向柳岩祉笑了笑,“走吧!我帶你四處轉轉。”
卿辰被夏過忽然的疏離弄得心裏一股澀澀的味道,然柳岩祉随夏過離開時,他還不忘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明顯就是得意。
柳岩祉确實有一種搬回一城的感覺。他不喜歡她跟他說話那麽親切,什麽第三次見他那樣笑,那是在告訴他他們相處的過去嗎?
二人出了東殿,柳岩祉便伸手牽住夏過,然後眼睛看天空,不敢看身邊的女子。
夏過笑,他爲什麽總是這樣?雖然半年不見,他變結實了很多,可是在她看來,他還是一個小屁孩兒。哪怕現在他代表晔國出使雪國。
“喂,我記得你說要參加今年的秋試的,準備得怎麽樣了?”夏過問。
柳岩祉垂眸:“沒有心思考。”
“怎麽了?”
“因爲每天都想你,都沒有心思想秋試的事了。”
夏過不禁笑起來:“我可記得某人跟我說,他的人生目标是做聖賢的,可不是做情聖的。”
“我的志向沒有變啊,還是想要做聖賢,但是這不影響我想你啊。”柳岩祉握着夏過的手,心裏覺得甜絲絲的。
“黃枝倩呢?”夏過問。
“她呀!很久沒見了,自從上次在博浪嶼被殘劍挾持,那之後就沒有見過了。聽說她被太子帶回京城了吧。然後我爹把他們一家全接到京城了,就住在我家。”柳岩祉也是聽他叔叔說的。
夏過不禁皺眉:“就住在你家,你居然沒有見過?騙誰呀!”
“真的,我一直都沒有回家,那次在鹹陽見你出了北門沒有回來,我便一直在鹹陽的邊境軍營。每天傍晚我都會去界河那裏等你,希望有一天你能從界河對岸走過來。後來界河裏的水慢慢深了,我始終都沒有等到你。”柳岩祉說得很平靜。
夏過卻聽得不平靜:“是嗎?你一直在那裏等我?”
“是呀!若不是這次能有機會來雪國,我相信我現在還在邊境軍營裏。上午讀書,下午習武。”說到這裏柳岩祉忽然很高興,“你知道嗎?我的槍法夜叔叔都誇我,還給我尋了一套很厲害的槍法。我才練了一半,營頭兒都打不過我。”
夏過看着柳岩祉那高興的樣子,也跟着高興。他還是那樣,一副小孩兒心性,總覺得他幼稚,也許正因爲他的這種幼稚才會讓人感覺輕松舒服。
“是嗎?我記得你以前打不過我的,現在是不是能打得過我了?”
“我還記得你說,見我一次打我一次,今天要不要試試?”柳岩祉很開心的笑着。
夏過伸手在他頭上拍了一下:“好了,今天打過了。”說着便躲得老遠。
柳岩祉冷不防的被夏過拍了一下,卻覺得特别開心。她再也沒有用仇視的眼光看着他,在她的眼神裏看不到所謂的厭惡,反而他能感覺到夏過今天見到他也是很開心的。
“好啊!你敢動手打相公,反了天了。看我不教訓你。”柳岩祉說着便去追夏過,夏過閃躲了幾下。不過,柳岩祉現在的身法可比以前靈敏多了,幾下便把夏過抓住了。
抓着她的雙手,柳岩祉的眼神都變得溫柔了許多:“抓住了就跑不掉了。”
夏過笑起來:“不錯,确實比以前強多了。如果再遇到個山賊什麽的,相信你能搞定了。”
“我記得你說過,你也希望有個無比強大的男人讓你來依靠,雖然我現在還算不上無比強大,不過任何時候,我都會用生命來守護你。”柳岩祉忽然之間語氣變得認真起來。
“呵,是嗎?我都不記得我說過這樣的話。”夏過将手從柳岩祉的手裏抽出來,笑得有些牽強。他是爲她才如此想讓自己變得強大嗎?
“我記得就可以了。還有這個,我一直帶在身邊。”柳岩祉拿出一隻竹蜻蜓,“這是我們一起套圈圈得和獎品。每次我想你的時候,我就拿出來轉一轉,希望它能把我的思念帶給你。”
夏過看着他手裏的竹蜻蜓,心裏一陣悸動,那時的回憶全泛了出來。她曾經也是真真切切的喜歡過他,而一直因爲黃枝倩而拒絕着他:“你還留着。”
“當然留着。我最美好的記憶。”柳岩祉笑。
夏過笑了:“你知不知道當初我爲什麽要答應陪你逛集市?”
“我知道,你想離開我,想給彼此留些美好的回憶。那時我還在想,你應該是喜歡我的吧!如若不然爲何要多此一舉。但是當我問你面對殺手的那一刻,你腦子裏想的是什麽?你說是想着能不能回去。自那時起,我就知道即使你喜歡我,那也不足以讓你能爲我留在這個時空。所以我願意成全你,讓你早些找到上古石刻,早些圓心裏的夢想。”柳岩祉笑得有些晦澀。
夏過微微擡眸看着柳岩祉:“那你知道我找到上古石刻時,第一個想到的是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