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雪國有什麽重要的事啊?”夏過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卿辰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辰風忙擡起頭一口否認,随即又把頭低下,“公子那麽厲害,不會出事的,你别瞎想了。”
夏過知道卿辰很厲害,不代表他無所不能:“跟我說實話,他倒底爲什麽沒來?”
辰風沉默了,以夏過的聰明,是騙不過她的:“公子不讓我說。唉呀!不要問了。我要走了。”說着便起身就走。
“站住!”夏過忙跟了兩步逼到辰風面前,“卿辰爲什麽不讓你說?他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呀!”夏過心裏亂糟糟的,她生怕從辰風嘴裏聽到出事了,可是她又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辰風擡起頭一副豁出去的感覺:“是!公子他是出事了。不僅公子出事了,破狼也出事了。”
夏過和草兒心裏一驚:“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告訴我,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這麽些天,公子和破狼一直都在找配制解藥的藥材。都快找了半個雪國了,終于把藥材配齊了。可是藥引最爲難找,要十二珠顔色不同的三生草。這個三生草生在雪山之中,本就難尋。可這三生草還有靈性,十二種顔色,每一個時辰會在雪山中出現一棵。
雪山那麽大也不知道它會出現在哪裏,一個時辰時後如若沒有采到它,它便會自動消失。時辰的交替,十二珠三生草交待生出。
還是公子聰明,按照天地之間八卦四相的提示,算到每個時辰出來的三生草大概方位。我們在雪山裏找了好幾天,終于找到九珠。然而在找第十珠的時候破狼出事了。遇到了雪崩,他躲避不及被雪埋了起來。
我和公子費了好大勁,還請了山下的居住的百姓幫忙才将積雪挖開。救他出來的時候,身體都結冰了,完全沒有脈搏。公子用内功把他化開,然後給他吃了九珠三生草,命是保住了,不過現在都沒知覺。”
辰風說到這裏,夏過和草兒的心,整個兒都糾起來:“那怎麽辦?”
“大夫也沒有辦法,隻能慢慢醫,也不知道到底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後來的日子就我和公子兩人在雪山上找三生草,有了第一次找的經驗,前九珠三生草在三天之内找齊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就全力找尋剩下的三生草,找第十珠的時候又遇到雪崩。這回有了防備,我們都平安無事。住在雪山下的百姓告訴我們,九是極數,如若想尋滿十二珠三生草,剩下的必需要先要用血來祭,如若不然我們永遠都采不到十二珠三生草。
公子便以血祭三生草,果然采到了第十珠。采第十一的珠時候我想用我的血來祭,可是當地人告訴我們沒用,非得用同一個人的血祭,要不然三生草會失去藥性的。公子爲了快點兒尋滿十二珠三生草,便又以血祭之,又不肯回去休息。祭第十二珠三生草時,便失血過多,暈過去了。”
夏過忙問:“暈過去了?”
辰風點頭:“暈過去前,公子叮囑我,讓我早些将藥配制好送給你們,現在公子和破狼都隻能躺着。三生草的生命也隻有七天,離我們采的第一珠三生草都過去六天了,到了時辰我們采的第一珠三生草會消失的。你們趕緊把配好的解藥吃了吧!要不然公子的心血可就白廢了。”
夏過和草兒拿着解藥服吞咽下去,心裏久久難以平靜。辰風講述得很平淡,但是她們能感覺到這個過程多麽辛苦,那麽危險。
“草兒,我要出宮。”夏過看着草兒。
草兒點頭:“我陪你去。我去拿令牌。”
“你們還是不要去了吧!你們去了也幫不上忙。”辰風眼裏有些爲難忙阻止。
“不!我們要去!”草兒和夏過一臉的堅定。
辰風無奈:“那好吧!我在宮門外東大街等你們。”
草兒看着辰風離開,瞬間眼淚奪眶而出:“小姐,我們都不要騙自己了好不好?”
夏過沒有回話,隻是拍了拍她的肩:“好!不要騙自己。”
草兒做爲雪國唯一的公主,晚上是不可以離開王宮的,二人便都打扮成宮裏的侍女,拿着公主的令牌出了宮門。左轉朝東大街走去,辰風已經在那裏等待了。
三人坐着馬車,來到了卿辰和思堯休養的地方,這個屋子不大,卻收拾得不錯,環境也還好,很适合人養病。
夏過由辰風帶領,走到卿辰的屋子裏,卿辰靜靜的躺在那裏,面色蒼白如紙。伸手握着他的手,冰涼冰涼的。夏過不由得握得緊緊的,想給他一點兒溫暖。
那樣優雅強勢的一個人兒,此時卻隻能靜靜的躺着,那麽虛弱。她從來沒有見到這樣子的他,心忽然痛了,很痛很痛,他爲了她将自己弄成這樣?
“卿辰。”夏過輕輕的喚着。
卿辰的眼睫輕輕的動了動,夏過不禁一笑:“卿辰,你聽得見我在叫你對嗎?”
卿辰再沒有任何回應,夏過握着他的手,放在臉邊:“卿辰,你睜開眼睛看一下啊!是我。”他手裏的溫度一直都是那麽冰涼,一點也沒有被夏過捂熱。
夏過覺得不對勁,卿辰真的隻是失血過多嗎?說着翻開他的手,看着他的手背,連指甲呈現的顔色都是白的。怎麽會這樣?望着他的面容,嘴唇沒有一點兒血色。
“辰風,辰風。”夏過慌張的叫了幾聲。
辰風忙進屋:“怎麽了?”
“卿辰真的隻是失血過多嗎?”夏過問。
辰風又沉默了,眼睛也不敢看夏過。
“辰風,你告訴我實情好嗎?他倒底怎麽了?”夏過乞求的眼神看着辰風。
“公子與守護最後一株三生草的雪怪打鬥時,被那東西撓了。然後聽當地人說中了雪怪毒,這毒是慢慢浸入身體的,起先是嘴唇變得沒有血色,然後身體的各個部位都會變成白色,包括頭發和皮膚。然後整個人不能見光。”辰風如實回答。
夏過看着他:“沒有解藥嗎?”
“有,取那雪怪的血液給公子喝就可以了。但是那血液必需要在皮膚也變白之前服下,要不然也無用。現在公子唇色已變白了。可是連公子都打不過那個雪怪,公子也不讓我去。”辰風有些爲難,如果能救公子,他也無所謂。但是他害怕他去了回不來,公子和破狼沒人照顧。
夏過沉思了一會兒:“我去!你在這裏好好照顧他們。”
“不行,你的武功連我都不如,怎麽可能打得過雪怪呢?”辰風忙阻止。
“不管我打不打得過,我都要救卿辰。而且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拿着雪怪的血活着回來。”夏過滿臉的堅定。
辰風無奈,但是他卻無比相信夏過的話,那堅定的眼神好像在告訴她,他做不到的事,她一定能做到。
這時卿辰微微轉醒,無力的從嘴裏吐出一句話:“夏過,不要去。”
夏過忙轉身看向卿辰,一臉的喜悅:“你終于醒了。你剛聽得見我說話對嗎?”
卿辰眨了眨眼,微微颌首。辰風看着夏過驚喜的樣子也不忍打擊她,卿辰本來就是醒一會兒睡一會兒,又不是一直昏迷中。
“不要去,太危險了。我不要你冒險。”卿辰溫柔的眼神看着夏過。
夏過眼裏含着淚,看着卿辰:“不要緊,相信我。我能做到。”
“不要去,其實這個毒,隻會讓我變成白色,死不了。”卿辰想試着勸住夏過,他知道隻要他決定的事,沒有人能阻止得了。
“不,我不要你變成白色,你走出去,别人會笑話你的。”夏過臉上帶着微笑,“我不想别人笑話你。我不要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我男朋友。就當是爲了我,好不好?我也不要被人笑話。”
卿辰笑:“何必呢?我騙你這麽久,心裏也不安。現在這樣了,是報應吧!你一直隻是的替身而已。”
“是嗎?。”夏過心裏顫了一下,努力的笑着,“沒關系啊!我跟她長得一模一樣。”
“我知道你不是黃,那天看完鬥方山的日出,我就回去問草兒了,她把什麽都告訴我了。”卿辰晦澀的笑起來,“我對你的好,都是因爲你跟長得一模一樣。我腦子裏那元宵節遇到的人誰都替代不了。”
夏過心裏酸酸的,眼淚也不争氣的往下流,可臉上仍舊挂着笑:“沒關系啊!你能舍身救我,說明我這個替身也很重要啊!”
卿辰搖頭:“不是的!你誤會了。我是因爲要救草兒,她将來是雪國的君主,對于我來說很有利用價值。”忽然間一笑,“不要懷疑我的話,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隻是看到你說,要爲了我去取雪怪的血。我良心發現而已,不想再繼續騙你。”
“不重要了。反正你救我一命,我還給你很公平啊!替身就替身啊!有什麽關系?反正你會站在我身邊,把我當黃一樣的對待。”夏過心裏很是難受,不論卿辰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這話聽在耳朵裏都會讓她難過。
卿辰還是那淡然的笑容:“夏過,當我告訴你這一切時,就代表着我給自己和你劃了一道線。一切都回不去了,你懂嗎?我不會把對的愛再放在你身上,那樣即亵渎了我對的愛,也侮辱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