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是還是點頭應諾。送到柳華青的府上,他還能天天見到她嗎?
“不勞煩太子了,她在何處,微臣去接她便可。”柳華青微笑。
皇上點頭:“好!如此甚好。去吧!昭兒帶柳愛卿前去。”爲什麽皇上那麽喜歡柳華青,不僅是因爲他的政務能力強,還因爲很懂他的心思,不用明說便能幫他把事情辦好。
“微臣告退。”柳華青行一禮便退下了。
柳華青将黃枝倩接到府裏之後,又做了一件事。将黃梓傑全家接到京城了。将西院全部空出來給他們住。柳華青的妻子黃氏自是感動不已。
而柳華青的弟弟柳華勉卻心裏有些不樂意,但是哥哥是一家之主,他自是不會過多幹涉。而明顯的對黃梓傑一家很是疏離。
柳華青看在眼裏卻也不能不勸慰:“二弟,你最好還是别得罪他們。皇上的意思是讓太子娶黃枝倩,不論她将來是爲後還是爲妃,黃梓傑都是國丈。”
柳華勉便也隻能認了。大哥說話從來沒有錯過:“這事兒黃梓傑他知道嗎?”
柳華青搖頭:“不知,你先别吐露風聲。太子還小又任性,再說事情沒有成定局,我也不方便跟他們說。提前跟他們說了,還以爲我這麽做是存心讨好他們。”
“是!大哥考慮得周到。言之怎麽還沒有回來?鹹陽那麽亂,不會出什麽事吧!”柳華勉有些擔心。
“孟知跟我來信了,說他在軍中學習。這樣也好,可以好好鍛煉一下他。他從小到大都沒有讓人省心過,他崇拜孟知也就聽他的話。且讓言之跟着他吧,不誤了今年的秋試即可。”
柳華勉點頭:“要不我去鹹陽看看他吧!他天天混在軍中,可也不能讓他冷落了新婚妻子。”
“也好,你去吧!順便可以給他講析經義,磨勘八股,以應科舉考試。”柳華青也不想兒子今天科舉不中丢他的臉,他可是三元及第的狀元。從古至今就沒幾個他這樣的人。(三元及第注釋:鄉試、會試、殿試均得第一名。)
“嗯,那我這就去收拾一下。”柳華勉這次去鹹陽,一則不放心柳岩祉,二則是避開黃梓傑一家。
柳華勉獨自一人上路朝鹹陽前去。七日之後到達鹹陽,在鹹陽邊境的軍營裏找到了柳岩祉。此時的柳岩祉整個人看上去結實了許多,臉上的皮膚也變黑了,以前的文弱書生此時看來多了份英氣。
柳岩祉一見柳華勉又高興又窘迫,這麽久沒有見到叔叔自是想念,而柳華勉開口第一句話便是:“言之,你天天在這軍營裏待着,你那新婚妻子怎麽辦?”
柳岩祉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便隻得直言相告:“她和她的丫鬟去雪國玩去了。”
柳華勉頓時一驚:“你說什麽?她一個弱女子居然跑到雪國去了?這還了得?你怎麽能讓她去呢?”
柳岩祉沉默不語,隻能低下頭。柳華勉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不行,我得寫信跟你爹說去。”
“二叔,先不要告訴我爹行不行啊?”柳岩祉乞求。
“不行,這麽大的事,我怎麽能瞞着你爹呢?”柳華勉是一口回絕。
柳岩祉見柳華勉不答應,當即回了一句:“好,你非要告訴爹,我以後就在鹹陽待着,不回去了。今年的秋試我也不考。”
柳華勉以前常領教他這侄子的脾氣,所以也知道他說得出絕對做得到。便隻得蹙眉:“好了,好了,我先不說。那你秋試的時候一定要回去考,知不知道?”
“嗯!”柳岩祉點頭。
從那以後柳岩祉便将學習的時間分成的兩部份,上午聽柳華勉講析經義,磨勘八股。下午便跟着營頭習武,練騎射。柳華勉看着柳岩祉射箭不由得驚訝萬分,不曾想他箭射得那麽好。而再看他跟營頭比槍法,一套槍法耍得是出神入化。讓柳華勉是看得眼花缭亂,都想不到柳岩祉這麽短的時間裏成長得如此之快。
這日黃昏,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子帶着兩玄衣男子,騎着馬到了界河邊。剛好看到柳岩祉和長貴在河邊向河對岸張望。
“柳岩祉?”卿辰看到他有些意外,沒有想到他還在鹹陽。
柳岩祉看到卿辰:“是你?”
“在等夏過?”卿辰問。
柳岩祉本不想回答,但是他居然到了這裏,又問這樣一個問題。自是知道夏過去了雪國,他也隐瞞不住:“是有如何?”
“一直站在這裏觀望、等待有意義嗎?”卿辰問。
“那是我的事。”柳岩祉冷冷地回了一句。
卿辰笑:“那你慢慢在這裏等。我去雪國尋她。”說着便一夾馬肚朝河中走去,此時的河裏已經有一點點水了,馬蹄濺起水花剛好落在柳岩祉身上。
柳岩祉伸手擋了一下,在他身後喊了一聲:“卿辰,你不要太過份,她是我娘子。”
卿辰立住馬回頭淡淡一笑:“你娘子叫黃,她是江州的夏過。”丢下這句話便帶着辰風、破狼過了河。
劉斯曜有些歉疚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柳賢弟,事在人爲。多做些有意義的事吧!”
柳岩祉看着他們過河,憤怒了:“劉斯曜我看錯你了,别讓我再看見你。”看着他們揚長而去,柳岩祉真的憤怒了,對着長貴喊了一聲,“長貴,把馬牽來。”
長貴沒動:“少爺,你不能過河。你跟他們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我去雪國找我的妻子有錯嗎?”柳岩祉整個人失控的咆哮起來。
“少爺,你想連累夜将軍和老爺你就去吧!”長貴知道這個時候他說什麽也白說,不如一下子将利害關系擺出來。
柳岩祉憤怒的踹着身邊的樹,他知道他不能過界,他是吏部尚書的兒子。多少次他想過去,可是理智卻告訴他不能越界。今日遇到卿辰,讓他突然之間開始恨這個身份。
長貴也沒有去攔他,讓他好好發洩一下也好。畢竟這麽久以後,他一直都壓抑着心裏的感受,如今暴發出來也是一件好事。
卿辰聽着身後的咆哮聲,嘴角不由得閃過一絲輕蔑的笑容。過河不久,便見一匹馬在地上啃着草。卿辰認識這匹馬,這是他馬場的馬。辰風訓練的馬,隻要是主人離開了,它會一直在原地等,直到主人歸來。
“她們确實是來了雪國,這匹馬一直在這裏。”辰風輕輕一笑,“看來這附近沒有雪國的人來訪。要不然這匹馬不可能還在這裏。”
卿辰一笑:“别把雪國的人想得那簡單,這附近沒有,不代表再往前一點沒有。注意觀察四周的情況,我們走得隐避一點。”
“莊主,讓我和辰風一起去即可,你就不要冒險了。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劉斯曜忙勸說,他認爲爲了一個女人真的不值得。
“不!我要親自去接她。”卿辰淡淡的回了一句,而這一句讓辰風和劉斯曜不敢再多話。
卿辰他們三人果然不是夏過可以相比的。第二日清晨,他們已經大大方方的在邊城裏吃着早餐,雖然很不合他們的口味,不過沒關系,這不是重點。
卿辰去了一家藥鋪,掌櫃的忙将邊城的情況說給他聽:“鎮守邊城的阿努将軍,是曾經抓了兩個晔國人,不過不是兩女子,是一對小夫妻。”
卿辰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便問:“後來呢?”
“後來大王子将他們帶到大都了,聽說讓那男的做了他的智者。他們到了大都之後的事,小的都不知道了。”掌櫃的如實相告。
卿辰知道他不敢瞞他,便跟辰風破狼說了一句:“去大都。”
三日之後,他們到了大都,第一件事便是打聽大王子的事。很容易便查到了:“大王子有兩個智者,一個叫阿癸,一個叫阿果。這個阿果可是大有來頭的,他是書兒公主的帝君。”
卿辰一聽阿果便想到是夏過沒錯,不過他怎麽成了書兒公主的帝君就些讓人費解,那個阿果倒底是不是夏過?
“說說這個阿果。”卿辰輕輕地吐出一句話。
“聽說這個阿果是晔國人,大王子從阿努将軍手裏要過來的。更奇怪的是他妻子居然是流落在外的書兒公主,國王又說書兒是他派人接回雪國的,所以弄得很混亂。不過可以确定的是這個阿果既是雪國下一任國君的帝君,也是大王子的智者,他們絕對是同一個人。”
卿辰微微沉思,随即不禁笑起來:“看來,她在雪國過得比我想像中要如魚得水的多。”那眼裏的笑意讓辰風、破狼都能感覺到對夏過的寵溺。
“她一直都很聰明,隻是不曾想她到了雪國也能這般的自在。”劉斯曜不由得感歎。
“不,她是來找東西的,不是來玩的。這一切也許隻是機緣巧合、被逼無奈。”卿辰搖頭,以他對她的了解她雖好打抱不平,但是絕不故意惹事生非,“也許她現在并不像我們想的那般自在。說不準她此時正焦頭爛額。”